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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賴雲煙一聽到說魏世宇與任嬌嬌有肌膚之親後,頓時啞口無言。

  她啞巴了好久,才板著臉道,“想娶可以,得她想嫁才行!”

  嬌嬌都被她父親養成了個女漢子,成天在外面帶著一群男人為任家出生入死,來了西地後便是賴雲煙也不能見著她幾次,每次聽表弟講,她不是帶人去找礦產去了就是找能吃的去了,她早把她這侄女當任家的一個厲害兒子看,哪想今日被求婚,她這才回過神來,她那表侄女是個女人,而且還睡了魏家的下任族長,可能肚子裡都有娃了。

  ☆、200

  這次遷移賴雲煙帶著內眷走在了最前,下面的人按她的法子做了兩人抬的簡易轎,馬雖沒了,身體孱弱些的內婦坐在轎上急行,也沒耽誤行程,這讓內眷省了力,也給大隊沒造成太大麻煩。

  司家那,仍衝著司仁的面子,魏家派了外姓家士去抬,司笑那賴雲煙把她交給了馬氏,她倒不是對司笑厭之,而是她兒子這位媳婦現在身上有傷,賴雲煙一看她這病中帶著嬌弱的小白花樣,說得好聽是司笑這個當兒媳的身上有傷還不忘給她請安,可她請了賴雲煙還得見,還得派人送她回去,而這種當口她哪有這閒暇成全司笑的這番所謂孝心。

  而魏家那些會給族人送水送花的小小姐,就算三歲小孩摔在泥地了打一滾出來也不哭不鬧,這些經過歷劫之後的女眷誰也沒有一張要哭不哭的臉,就她媳婦成天嬌嬌弱弱地來給她請安,賴雲煙一看她那樣,讓馬氏管著她,直接讓冬雨去告訴她少造事,便無事。

  司笑那嬌嬌弱弱的樣好看是好看,但這一行人都是內眷,看在內眷眼裡,少不得背地裡被人說。

  饒是如此,沒人敢當著賴雲煙的面說司笑的不是,但司笑還是在魏家內眷受了辱,在前行路中,魏家有內婦與司笑起了口角,有潑辣的內婦言道司笑想賣騷就到大公子面前賣去,少到她們跟前要哭不哭,跟她們欺負了她一樣。

  “因什麼事起的什麼口角?”賴雲煙坐在走在最前的轎子裡聽了馬氏的報,挺興味盎然地略揚了一下眉。

  “乾糧有些澀口,侄媳有些吃不下,那春家媳婦在旁說了兩句,因此便吵了起來。”

  賴雲煙一聽,頓時少了興致,淡語道,“大家都吃,她也是吃得的。”

  全部內眷里,也就她這個族長夫人獨一人吃得精巧些。

  再過得兩天,馬氏又來了前面,報司笑已經不入口他們的吃食了。

  賴雲煙一聽,頓時便微笑了一下,朝馬氏溫和地說,“不吃就不吃罷。”

  即便是餓死了,她不信她那兒子有那個臉來找她算帳。

  這一路,賴雲煙除了要帶先行隊伍清除路障和帶領內眷前行,也算是看了司笑一路的戲,她這兒媳絕食了兩天,可能捨不得死,就又用起了食。

  結果還是捨不得死,偏要作中間那一段,讓上下都看了笑話就滿意了。

  賴雲煙身為婆婆也不急,本因賴雲煙對司笑多有容忍之意的馬氏見司笑太耽誤她的事,便把她交給了下面的人管,那點因族長夫婦而起的薄面也不給了。

  “有些人便是鬧到山窮水盡也不知自檢,隨他們去,你少操那個心。”當夜紮營,見秋虹就著柴火的光給大公子納鞋,冬雨冷冷地勸著姐妹道。

  “我哪操得了那麼多的心,我只操心我的大公子。”秋虹笑笑,看了一眼口不對心的冬雨。

  比起她,冬雨只比她更對大公子的事用心。

  “主子醒了?”秋虹又問。

  “喝了湯藥剛睡下。”

  “你去歇息罷,我先守夜。”

  冬雨搖頭,“一道罷,主子這幾夜睡得不安穩,老有事吩咐,到時只你一人,不好跑腿。”

  果然,到了半夜,賴雲煙醒來了,讓冬雨去吩咐帶路清除路障的魏世宇,讓他們早些去探探路,如有爛泥路,好鋪上樹過人,省得耽誤行程。

  冬雨便飛也似的去報訊了,這一路雨水不斷,主子說再不過去的話,生病的人就要多起來了。

  **

  賴雲煙一隊先行到達那世外桃源——雲谷。

  這谷名是任嬌嬌命的,魏世宇跟賴雲煙私下說起谷名由來,說是任嬌嬌說這仙谷就像她姑姑一樣好,取她名字一字,叫雲谷就好。

  這聽得賴雲煙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雖說實情不如此,要知她親父字里也有雲字,嬌嬌起這谷名何嘗不也有感恩父親之意,因她的姑姑又是魏家族長夫人,起這名來便是魏家人也不好有異見,這谷名由她而起,又無形中已把任魏兩家綁作了一塊,且她還出言說了那麼動聽的話,便是賴雲煙能猜下其下二三意,要說沒有不高興那才是假的。

  好聽話誰聽來都會心生欣喜,哪怕聽得能起一身雞皮疙瘩,賴雲煙也自認不能脫俗。

  任嬌嬌已在谷門候著,見到轎子前來,蝴蝶一般飛來,看得等著賴雲煙下轎的魏世宇眼皮直跳,盯著她的肚子不敢吭氣。

  便是賴雲煙,也嚇得心中直打鼓,快快下了轎,對著一身勁裝著身的表侄女就是皺眉,“走這麼快作甚?不知禮數!”

  她一見面就是訓斥,任嬌嬌也不以為忤,朝賴雲煙吐了吐舌頭就扶了她,“我先帶您去歇息。”

  “世宇……”賴雲煙搖搖頭,朝魏世宇叫道。

  “請伯母吩咐。”

  “和你娘,榮叔母安排好內眷。”

  “是。”

  任嬌嬌這時使眼色,讓心腹去到魏世宇身後幫忙,其間一個字也未說。

  見她笑嘻嘻的樣,來西地這麼久也沒見過她幾次的賴雲煙真真是頭疼,親自捏著她的手,押著她去給幾位紛紛下地的主事夫人請安。

  這幾位夫人已得訊,知道她是以後的魏家婦,但看到任嬌嬌那一張嬌美的臉,實在無法與她們老爺嘴裡那能飛天入地的女奇人聯繫上來。

  等到這對表姑侄一走,任家那幾個下人過來帶她們去臨時搭建的木屋,當馬氏聽到這近百幢屋子是由任嬌嬌帶著幾百魏家留下的家士連夜修建起來的,等到屋子裡只剩她與照顧自己的老婆子,她握了老婆子的手,咬牙道,“婆婆,再如何,這任家女得娶。”

  **

  “你真要嫁?”賴雲煙沐浴出來,讓冬雨她們暫時退下歇息,自己拿了帕子絞頭髮。

  任嬌嬌端了一個木盤到她面前,上面有幾樣七扭八歪的點心。

  “姑姑,您賞嬌嬌個臉,吃一個罷。”任嬌嬌笑嘻嘻地道。

  賴雲煙看看她的肚子,再看她沒個正形的樣,嘆了口氣,放下手中帕子,“你做的?”

  “昨晚一聽到您就快要到了,連夜做的。”任嬌嬌也不說自己做得不好,專挑好聽的話,“別看丑,好吃得很,您嘗嘗就知道了。”

  賴雲煙搖搖頭,捏過一塊吃了。

  點心過甜,說不上有多好吃,但在這種什麼都缺的時候這麼捨得放糖,也就她這表侄女做得出來了。

  “您再喝口熱的。”任嬌嬌見她一吃,又殷勤地端上了熱茶。

  “哪得的?”賴雲煙一喝是新茶的味道,忙問。

  “最近得的,剛得不久,沒來得及給您送回去。”

  賴雲煙那有不少好東西,都是後來任嬌嬌來了給她找來的。

  她這個表侄女從不顯山露水,一身肟髒裝了一路的任家跑腿,不知吃了多少苦頭才到達的西地,到了西地也不出現在眾人視線里,只會帶著她的那幾個心腹到處跑,給家族搜集物什,外面沒多少人知道她的存在。

  所以,知道她與魏世宇有染,賴雲煙真是嚇了一大跳。

  “真要嫁?”就著熱茶吃飽喝足,賴雲煙止了表侄女給她擦頭髮的手,拉她到身邊坐下。

  “姑姑不想我嫁?”任嬌嬌是有孕之身,一直忙得腳不沾地,這時也有些累了,她靠著她表姑姑的肩,沒掩疲乏打了個哈欠。

  看她灑脫率性的樣子,賴雲煙眼裡全是憐惜,“魏家不是斐家,魏世宇也不是你的斐常君,什麼好的都給你。”

  “看姑姑說的,”任嬌嬌不以為然,她掉頭看向她姑姑,見她眼裡全是對她的疼愛,她不禁滿意一笑,掉回頭輕鬆地說,“兩個人在一起就是過日子,你別擔心魏世宇對我用心不純,因為便即是我,對他那用心也是不乾不淨,我本是不想嫁他,就是我先睡的他,也不過是見他身體好睡幾晚,幾晌貪歡罷了,我本還想留著那點名聲給斐常君守一輩子的寡來著,但真是沒料肚子有孩,想來他也不會任由孩兒跟我姓任,都這種時候了,再由這種事鬧起來就太難看,再說,現在跟著魏家,我們任家能得不少好,我替父親保護族人,父親便替我保護常君家裡留下的那幾個人,姑姑,我做的都是有用之事,我覺得值得嫁。”

  任嬌嬌剛及笄就嫁給了她的病夫君,她跟她的夫君玩玩鬧鬧長大,斐君與她在一起幾年,她就陪他開心了幾年。

  她祖母曾跟她說過,跟誰過日子都是過,過得好不好,主要看過日子的人了,有人即便是給她皇帝國戚的姻緣,她沒有過日子的能力,不會過日子,也還是會把日子過壞;要是會過日子,想把日子過好,只要好好去做,總會過得好起來。

  像她嫁給斐君,她當年的閨中蜜友都可憐她,說她家裡人以前疼她都是假的,那人沒幾年好活,她嫁過去就要守寡,而且斐君也不是良君,她沒嫁出去,屋裡就收了好幾房了。

  她們把她可憐了個遍,但任嬌嬌嫁出去後,該對夫君好的,對公婆孝敬的,她全用了心,一家人開開心心過了幾年,斐君死之前,讓公公作主,把斐家裡任家要用的人由她帶回了娘家。

  後來逃生之年斐家人無力走遠,她感恩在斐家的那幾年,便帶出了斐家的幾個子弟,一直帶在身邊保護。

  他們任家人自古留下的家訓就是我不負人,人即不負我,所以即便是以寡婦之身嫁入魏家,任嬌嬌覺得只要她盡心盡力,對彼此都好的關係沒什麼好擔心的。

  “再說,我不還有姑姑。”任嬌嬌又笑道。

  賴雲煙摸了摸她的頭髮,輕嘆了口氣,“我還以為到了現在這等時機,你已不願受管束了。”

  到了魏家,她要守不少禮,可不像她在娘家一樣隨心所欲。

  “其實在哪都要守規矩,”任嬌嬌搖搖頭,“姑姑,你別看我成天在外面亂跑亂闖,就以為我是不守規矩了,可我若是不守規矩,在山林里不遵循山林的規矩,我就會被毒物猛獸所害,我若不對家族盡心盡力,家族就是不舍我也會棄我而去,我若不是真心尊重你,你也不會容我如此在你面前胡說八道,你看,姑姑,這萬事萬物間,豈不都是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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