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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懿真的風評,差得不能再差了,姚家那邊想必不會在意與大兒子退親再與二兒子訂親。不管是大兒子娶還是二兒子娶,姚虞兩家結親的事不變,想必也不會影響自己的仕途。

  “隱逸,公開你身份一事,暫且緩緩,我仔細打聽一下,確定嚴龍當年沒把那事告訴別的人了,再公開你的身份,燁兒的親事你放心,他既然不想娶姚懿真,這兩日我即親自上姚家,把親事辭了。”

  “你真的肯上姚家退親?”華隱逸顫聲問道,晶瑩的淚水順著臉頰不停滑落。她以為,得費一番唇舌勸說丈夫的,未料只這麼三言兩語,丈夫就依了自己。

  華隱逸死灰一般的心又微微活泛過來,也許,丈夫只是一時接受不了自己變成醜八怪,那兩晚他不是對自己很熱情麼?如果自己恢復容貌了,是不是便能夫妻情好,母子團圓?

  “當然,我的腿傷了,本該靜養的,你不放心,天明後我即刻上姚家去退親。”

  虞耀崇隨手拍了拍華隱逸的肩膀,心中躊踷著——要不要跟二兒子說一聲,自己要把姚懿真訂給他做妻子。

  這個二兒子的心思,虞耀崇覺得捉摸不定,有些害怕親事訂下了,虞君睿卻不肯娶姚懿真。二兒子可不像大兒子能給他掌控。、

  **

  痛到極處,心便麻木了。

  虞君睿害怕過擔心過,事情真的爆發了,葉素薰不肯原諒他了,他也無話可說。回虞府後,虞君睿沒有去jú園,進了聽濤閣,撲倒床上,一頭睡死過去。

  虞君睿醒來時,看著窗紗上明晃晃的陽光,許久也想不起什麼。

  “二少爺醒了,要起床了嗎?”晴兒坐在床前,聽到動靜忙揭起紗帳問話。

  “你怎麼進來了?”他房中不留人侍候的。

  “巳時了,奴婢見二少爺沒醒,不放心,就進來了。”晴兒熟練地把紗幔勾好,看了虞君睿一眼,猶豫了片刻道:“葉大小姐身邊侍候的綠蘿妹妹一早來了,在外面候著。”

  綠蘿一早便來了!虞君睿轉動著空白的腦袋好半天才想起來,昨晚她娘捅出葉楊氏落在他爹手裡的消息,葉素薰見到葉楊氏了,生氣了,要與他決絕了斷。

  “二少爺,這是怎麼回事?”

  晴兒尖聲高叫,卻是虞君睿掀起被子坐了起來,胸前的血窟窿露了出來。

  雖然不大,可再帶上染紅了的胸前那片衣裳,著實嚇人。

  虞君睿低頭看去,血已經止住凝結了。

  “拿瓶酒和洗漱水一起送進來。”虞君睿淡淡道,一點也沒覺到疼痛,似乎那皮肉不是自己的。

  晴兒捂著嘴,淚漣漣抽泣著走了出去。

  綠蘿在外間候著,自家小姐昨夜一夜未回,她們以為是在jú園跟著眾人陪虞耀崇,天色微明時過去迎接,方知葉素薰早走了。走了卻沒回梨園,想必是跟了虞君睿到聽濤閣了。綠蘿急得又羞又惱,暗怨葉素薰太不注意閨譽了,吩咐了紫蝶守著梨園,自己便急忙到聽濤閣來了。

  偏偏虞君到日上三竿不起來,綠蘿想起等會滿虞府的人都知自家小姐與虞君睿同眠,氣得坐立不安。

  晴兒滿面淚水走出來,綠蘿忐忑著站起來迎過去,問道:“二少爺醒了?”

  “醒了。”晴兒咬牙道。

  綠蘿也不避諱了,推了門走進去,打算伏侍自家小姐穿衣梳洗。

  地上扔著血跡斑斑的衣裳,綠蘿一震,自家小姐被弄得出血了!抬頭正想罵人,虞君睿紅果果的胸膛撲了滿眼,只一眼,綠蘿知道那血跡是誰的了,懸著的心放下來,瞬間明白晴兒為何哭泣了。綠蘿微微一笑,看來昨晚折騰狠了,自家小姐情難自禁咬上虞君睿了,雖是傷得重,只怕虞君睿是心甘情願樂在其中吧?

  越過虞君睿,綠蘿輕快地走向大床,才走得幾步,忽地僵住,那床上被子掀開著,一個人也沒有。

  “綠蘿,回去把你們的東西全收拾了,一會我送你們去你家小姐處。”虞君睿就在這時開口了。

  怎麼回事?綠蘿滿心不解,隱隱覺得,似乎變天了。

  要收拾所有東西,不是易事,綠蘿和紫蝶拾綴了一個多時辰,收拾妥當時,日已近午,虞君睿也沒用虞府里的馬車,到外頭雇的,東西都搬上車了,他方帶了綠蘿紫蝶去向他爹辭行,燦兒告訴他虞耀崇去了姚府了,虞君睿又帶了人去向劉氏辭行,劉氏懨懨地對付著說了幾句話,回禮也不準備了。

  葉素薰連面辭都沒有,忒失了她面子,她以為葉素薰坐馬車裡不下來呢。

  一路上,虞君睿沉著臉不說話,這是從沒有過的,虞二少雖然人前冷若冰霜,可對著她們兩個時,愛屋及烏,一慣和顏悅色的,綠蘿和紫蝶不安地挽著手,你看我我看你,惶恐不已。

  馬車來到虞君睿買的宅子前停下,綠蘿和紫蝶更呆了,光看門戶,也知是一進的院子,這樣的地方,怎麼能給她家小姐住,更重要的是,讓她們到這麼個小宅子來,虞君睿要把她家小姐沒名沒份秘密藏起來嗎?

  “東西要搬下來還是不搬?”虞君睿問道,不敢細看葉素薰,剛才一瞥之下,只見葉素薰眼眶通紅,雙眼腫得燈籠似的,顯然昨晚自己走後,哭了一整晚。

  葉素薰此時,對虞君睿是恨不得啖肉喝血,不僅是計較他先時攔著沒讓她回通州,知道她娘親的消息沒有及時告訴她了。

  葉楊氏早晨醒了過來,葉素薰想問一下弟弟的情況,葉楊氏語無倫次,一忽兒大喊老爺別生氣,一忽兒又鬼呀鬼呀地尖叫,稍微清醒些時,就是拉著她的手哭泣。

  葉素薰帶了葉楊氏去醫館看大夫,大夫說驚嚇過度,神智不清了。

  舊帳未消,新債又添,葉素薰怪虞君睿把人救出來後,丟了她娘親在黑屋裡自已走了沒有陪著她娘安慰她娘了。

  她娘如今這個狀態,禁不起長途跋涉勞頓,儘管記掛著弟弟,葉素薰也只能無奈滯留江寧了。

  無視虞君睿,葉素薰招手綠蘿紫蝶:“把東西都搬到屋裡去。”

  這是要暫時住下來,虞君睿心一沉,連忙進裡屋看葉楊氏。

  葉楊氏梳洗穿戴整齊,坐在椅子上,兩手來回絞著袖子,虞君睿行了禮,低聲道:“伯母好!”

  葉楊氏抬抬眼皮,看了虞君睿一眼,伸了手指到嘴唇上噓了一下,小聲道:“展揚,你爹生氣了別說話,小心惹怒他。”

  最怕的事還是發生了,葉楊氏竟嚇得神智不清了,虞君睿五指張開捂住臉,悲涼地長嘆。

  葉素薰走了進來,看也不看虞君睿,只淡聲道:“幫我找個在灶下忙活的大娘。”

  “好。”虞君睿應下,道:“展揚的消息問出來了嗎?我去請個大夫過來。”

  “沒有。不用請大夫了,早起我帶著我娘上醫館看過大夫了,拿藥了。你托的人若是打聽到什麼消息,儘快告訴我。”葉素薰平靜地道,聲音沉黯沙啞。

  虞君睿心疼得想把人摟進懷裡,把眼睛的紅腫吻去,把微蹙的眉頭吻開。勉強克制著,不敢輕舉妄動,葉素薰還肯跟他說話,沒有一掃子掃過來,他已經很慶幸了。

  綠蘿兩人作為貼身侍婢,自然沒下過灶房,大戶人家小姐房裡的大丫鬟,比一般家庭的小姐還嬌貴,虞君睿心知靠她倆下廚不可能,走了出去後,先到酒樓要了飯菜回來,進門只見灶房裡濃煙滾滾,綠蘿兩人在裡面學著做飯呢。

  “別弄了,下午我就找個人回來做飯做粗活。”虞君睿止住兩人燒屋子的動作,幸而兩人連點火都不會,只折騰出一屋濃煙,若是點著火燒得旺,只怕把屋子燒了都有可能。

  就這麼幾個人,患難之時,葉素薰喊綠蘿紫蝶一起上桌吃飯。

  綠蘿與紫蝶相視一眼,沒有推諉,幾個人圍坐桌邊吃了起來。

  葉楊氏吃飯正常,不需得餵食,虞君睿稍鬆了口氣,端了飯碗留神著葉素薰,只怕她吃得太少。

  一頓飯下來,葉素薰吃得不少,跟平時一般,虞君睿暗暗鬆了口氣,放心之餘,忽而心口更疼了,知葉素薰是強迫自己正常吃喝的,她怕自己倒下了,她娘親沒人依靠。

  吃過飯虞君睿出去買人,逛了一圈牙市下來,虞君睿暗暗皺眉,牙市上多是七八歲大的小丫頭,要不就是犯事的官員的眷屬,這些人比葉家主僕仨還矜貴,指望不得買回做粗活的。

  不知程顥有沒有認識的合適的,虞君睿往店面而去。

  “虞君睿,你還有心思閒逛買人?”程顥見了虞君睿哇哇大叫,他今日中午回家用膳,程琛恰好也回家,程琛見了他,道今日有公事去了姚府,見虞耀崇也在姚家,正與姚業商討虞君燁悔親虞君睿結親一事。

  “什麼!”兄弟易娶,這樣的笑掉人大牙的事,他爹也說得出來。

  這樣的事發生在別家,只怕那姑娘得上吊抹脖子保持尊嚴,可發生在姚家?虞君睿想起姚懿真,頭皮生疼。

  像虞君燁那樣耍脾氣向他爹抗議是不行的,虞君睿心思轉了轉,直奔姚家而去。

  姚家來過幾次,虞君睿也不通報,直接翻牆而入。

  “帶我去見你家二小姐。”虞君睿連蒙面都沒有,捉住一個丫環明目張胆找姚懿真。

  姚懿真正在房中唱小曲玩兒,前面廳中發生的事她聽說了,心情很好。

  虞家兄弟若論人材,不分伯仲,以脾性論,她卻更喜歡虞君睿,她覺得,這樣的人堅定不移,深情忠貞,才是可依靠的夫婿。

  知虞君睿喜歡葉素薰,她才跟姚業說喜歡虞君燁,她想著,給虞君睿一個她不在乎他的錯覺,然後再慢慢地尋機打動他引他喜歡上自己。

  上午虞耀崇過府來,她爹不久來找她,告知虞耀崇此來是替虞君燁悔親,替虞君睿求親,問她意見,她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炷盡沉煙,拋殘繡線,恁今春關情似年……”姚懿真哼著曲兒甩著水袖,輕快地旋轉著。

  “姚懿真,別唱了,幫我一個忙。”虞君睿似從天而降,捉住姚懿真的袖子叫道。

  “你過來了。”想起眼前這人是自己的夫婿,姚懿真難得地紅了臉。

  “幫我一個忙。”虞君睿開門見山道:“幫我找個在灶房忙活的大娘。”

  “找大娘做什麼?”姚懿真掠了掠鬢邊的碎發,輕笑著看虞君睿。

  “我買了一處宅子安置素素,灶房缺一個做飯的下人。”

  “買一處宅子安置素素?”姚懿真呆了,纖指定在耳後不能動彈,“虞君睿,你說的什麼我怎麼沒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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