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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怎麼沒有討厭你?”

  虞君睿一呆,他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在他的意識里,素素是不可能討厭他的。

  是啊!他把葉素薰弄得那麼痛,她為什麼就沒有討厭他呢?

  並且,她一點也不抗拒和他恩愛。第一天以後,最初的恩愛,因為他的笨拙與急切,葉素薰沒有體味到快樂,她只是傻傻地配合他,甚至在看出他很喜歡親熱時,還經常主動地緾著他索要。

  他一直以為,自己愛得深愛得真,卻原來,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痴痴傻傻的葉素薰愛得並不比他少。

  所以,清醒後,她才會感到委屈,感到憤怒,她的決絕,緣於深愛!

  不親熱了,紅果果摟在一處,葉素薰有些不自在,稍稍挪了挪身子,低聲道:“給我拿衣裳穿上。”

  “好。”虞君睿坐了起來,衣裳剛才都扔地上去了,虞君睿拿起抖了抖,又扔掉。地面雖不髒,可也不是纖塵不染,他下了床,走到衣櫥前另拿備下的衣裳。

  轉身回到床上,看著紅果果的葉素薰,看著她纖長秀美的雙腿,瑩白粉嫩的雙峰,那兩粒羞澀的櫻紅,還有柔軟的芳糙地中泛著水光的粉色花蕾時,虞君睿呼吸一緊,下邊情不自禁地又抬起頭來。

  聽到粗急的呼吸,睜眼間看到虞君睿小腹下面那條氣勢昂然挺立著巨蟒時,葉素薰嚇得一下子坐了起,伸手拿過虞君睿手裡的衣裳急急往身上穿。

  “穿上了一樣可以脫。”虞君睿失笑,把葉素薰抱到地上,低聲道:“放心,你不說要,我不會強要,來,我給你穿。”

  碧玉色描繡銀花的薄羅輕衫,如波紋般層層漾開的織錦長裙,烏黑的長髮細細挽起,綰上碧玉梨花簪,柔嫩白皙的耳垂掛上翠玉耳鐺,虞君睿把葉素薰拉到梳妝檯前,拿起彩筆在眉心畫下一朵精緻的梨花。

  虞君睿失神地看著,鏡子裡的那張臉恍然清雨後的空山剔透明麗,眉心的那朵梨花將整個人勾勒出不一樣的秀致優雅和柔美來。

  “素素,我梳的髮髻好看吧?等咱們成親了,我天天給你梳妝。”虞君睿從背後抱住葉素薰,把下巴放在她肩膀上,手指醮了胭脂到鏡子上描繪葉素薰的眉眼。“素素,上輩子每日早上我給你梳妝後,你不想給我走,就拉著我,要我畫咱們倆的畫像。”

  葉素薰紅了臉,她迷糊中有些記憶,她那時為了不讓虞君睿離開自己的身邊,每天各種花樣緾住虞君睿,裝過生病,假裝傷心啼哭過,似乎有一次,還拒絕穿衣裳,也不准虞君睿穿衣,那一天兩人赤條條地在房中呆著,呆著呆著就滾床上去了。

  第30章險中求勝

  前世虞君睿對自己是真的好,一個大男人,卻什麼事都做了,給她梳發穿衣,洗臉餵飯……這麼想著,葉素薰心頭湧起柔情,像漣漪在心中蕩漾開來。

  那漣漪快泛濫成江cháo時,葉素薰腦中閃過一個念頭,不由得怔住了。

  ──他對自己這麼好自己還恨他,那仇恨,想必也是不共戴天的。

  葉素薰閉上眼,慌慌張張地把這個念頭壓下,將明知不愉快的事情掐壓到腦海深處,著意迴避。

  兩人靠在一起挨擦許久,虞君睿先站了起來,笑道:“素素,我帶你走走,看一下咱們的房子。”

  他的笑容有些勉強,葉素薰掃了一眼,胯-間鼓鼓囊囊的一大包,慾念沒消退呢!想起剛才那脹痛,葉素薰嚇得急忙站了起來。

  虞君睿才做了幾個月買賣,仗著身份便利,賺的不算少了,饒是如此,也只買得小小的一進庭院。

  房子雖小,卻拾綴得頗為精雅。

  入門是一扇麒麟圖影壁,穿過影壁是前庭,院中有大株梨花伴著芭蕉,雖無梨花香,然蕉葉蒼翠,蘢籠灼灼,隨風婆娑帶來陣陣清涼,別有一番翠羽搖寒碧,酷暑熱不侵的舒慡。芭蕉邊上有合著地步打造的大理石方桌,圓石凳

  四面遊廊連結,小小几間房舍,三明四暗。

  虞君睿拉著葉素薰一間間介紹,東西兩側耳房,東耳房作灶房,西耳房擱置雜物,南房是廳堂,北房是正房,東廂西廂給綠蘿和紫蝶住,後屋作茅房……

  正房是兩個天地,書房疏朗開闊,左邊書架,右首靠窗大理石几案,案上擱著硯台筆筒。臥房東邊設著軟榻,大床懸著茜蘿霞煙雙繡花卉紗帳,錦衾繡被,帷幔低垂,簾鉤上掛著香囊,淡淡的幽香縈繞,溫馨淡雅。

  依虞君睿的布置安排,顯然兩人是一起住正房,葉素薰有些羞躁著惱,瞥了虞君睿一眼想發火,忽然又呆住,這房子裡沒有劉氏的房間。

  “素素,雖然小,可這是暫時的,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虞君睿牽起葉素薰的手摩娑,幽深的雙眸看著葉素薰不動,眸底有隱隱約約的害怕。

  他擔心自己嫌房子小,這房子還沒梨園下人住的地方大,更不能與她葉家花園似的居處相比。然,再小,總是他這個錦衣玉食的公子哥兒拋了祖蔭,為了自己打拼出來的。

  感動從心底深處升起,帶出一波又一波的快樂,五臟六腑被那快樂一點一點侵入覆蓋。

  “我要回家了。”良久,葉素薰深吸了口氣道。

  “素素,不回去,行嗎?”

  “陳姨娘心機歹毒,我怕她暗算我娘和弟弟。”葉素薰搖頭,自己也覺得要離開虞君睿,似是有些殘忍,忍不住又道:“這是你爹的意思,主人都趕客了,客人沒理由再留下來。”

  “若是你願意留下來,我有辦法讓我爹改口。”

  “素雲要脅你爹,他不會再留我們住下來的。”

  “你三妹不能讓她留下來,缺心眼,卻又歹毒無比,需得讓我爹把她送回去,單讓我爹留你下來,治病就是很好的藉口。”

  虞君睿企盼地看著她,葉素薰心頭酸澀,側過臉,將目光投向院牆,淡淡地道:“虞君睿,你別試圖禁錮我,我有我的決定。”

  “我……”他沒想要禁錮她,他只是捨不得分離,想跟她呆在一起。看著葉素薰凜然不可侵犯的清冷,虞君睿嘴唇蠕動,一句話了說不出來。

  出去幾個時辰回來,又是換了衣裳重新挽了髮髻,聽說還是沒議好婚事怎麼辦時,綠蘿和紫蝶又悲又憤,回府路上,小臉沉沉的,一字不說了。

  踏進虞家大門時,兩人忙換了臉色,怎麼生氣,面子功夫還得做的。只是虞府里各人的臉色,比她們之前的臉色還臭,走路也是躡手輕腳,似乎隨時會挨罵的樣子。

  “這是怎麼啦?出什麼事了?”綠蘿拉住一個經過的丫環探問。

  “不知道。”那人連連擺手,著急地道:“姐姐你快鬆了我,遲了要挨罵了。”

  回梨園路上,綠蘿又抓了幾個人問話,把頭上的珠花也送了出去,卻也只打聽到,似是出了什麼事,虞耀崇和劉氏臉色很難看,父子夫妻幾人都聚在重禧堂,府里派了幾拔下人出去,正在到處找虞君睿。

  虞君睿那店不讓人知道,葉素薰怕虞府下人問得多打聽得多找到那店面去,忙使綠蘿:“悄悄兒出府去,通知虞二少爺回來。”

  虞耀崇被御史以立身不正德行有虧為由彈劾,根據就是他妄顧人倫,納妻侄女為妾。

  “律例是律例,對私事何曾認真過,崔大人剛納的姨娘,還出身歡場呢!謝大人的新人,可是他夫人的表甥女,怎麼就不彈劾他們獨獨彈劾爹您?”虞君燁不去怪虞耀崇忘了他娘納新人了,把什麼都認為是合理了,來來回回踱步罵著上奏摺的御史何祺。

  何祺請旨削虞耀崇的侯位,侯位雖沒實職,可那田地俸祿可是實實的看得到的,虞府的開銷都靠這些,若是失了侯位,虞耀崇不敢想下去,按了按額角,對葉素雲的厭憎又增加了一分,他本來無意納劉婉玉的,都是葉素雲出的餿主意。

  今天他去找姚業求助,姚業卻避而不見

  “爹,這何祺會不會是甄家的人?因為咱家上回送姚家重禮,表現得與姚家親近,所以……爹,不若咱們給甄家送份重禮,求得甄妃在皇上那裡說情。”虞君燁道。

  “萬萬不可。”虞君睿走到重禧堂門口,聽到虞君燁要給甄家送禮,暗暗嘆氣,立聲制止。

  “睿兒,上哪了,怎麼此時方回?”劉氏顰眉責道。

  虞君睿不答,行了禮見過父母,問道:“爹,大哥剛才說什麼要給甄家送禮,所為何事?”

  “……這麼回事,自姚夫人生辰後,虞家是明著跟姚府交好了,可為父去姚家,姚家的人竟然說姚業不在家。”

  “會不會真的不在家?”劉氏道。

  “不可能。”虞君睿斷然道:“爹不用上朝,消息得知得遲了,姚業每日上早朝,何大人彈劾爹爹,他當時就知道了,想也知道爹會找他,他若有心相幫,要擺架子不上咱們家,可定會留在府中不外出。”

  “都怪你,說什麼要挑一家交好,若是保持中立,便沒今日禍事。”虞君燁憤憤不已,手指指到虞君睿臉上了。

  虞君睿靜靜看他,不怒不惱,劉氏低聲道:“老爺,要不妾身去找我兄長,讓他周旋一下。”

  “爹,孩兒覺得,給甄家送份重禮便可。”虞君燁還是堅持已見。

  “爹,娘,孩兒有一個想法,娘,你去請婉姨娘過來,這事,需得她相助。”虞君睿鎮定地道。

  劉氏看看虞耀崇,見虞耀崇點頭,要她按虞君睿的話辦之意,忙起身出了重禧堂。

  虞君睿等得劉氏離開了,沉聲道:“爹,不可讓我娘去求我舅父說情,也不能給甄家送禮。”

  為何不能讓劉氏去求情,虞耀崇心中明白,那是不能領劉家人的恩情,否則,以後在府里,他便不能保持絕對的權威了,看了看虞君睿,虞耀崇頗有些意外,又深感欣慰。

  虞君睿前一句話虞君燁沒意見,後面那句駁了他的意見,他想不通,氣憤地道:“姚業見死不救,你還想緊抱著姚家不放麼?”

  “爹。”虞君睿平靜地道:“爹納婉姨娘,雖說亂了輩份,可身居要位的大臣家中這樣的事不少,為何獨獨爹被彈劾?”

  “現在說這個沒用。”虞君燁跺足。

  “不,這是起因,孩兒不想讓我娘找舅父的原因……”

  劉氏兄長即劉婉玉的父親頗得皇帝寵信,按情理,虞耀崇納劉婉玉,御史上書彈劾,皇帝多半會壓下,如今卻不壓下,只怕是故意的,要給虞耀崇一個下馬威,為劉婉玉姑侄爭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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