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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青衣的聲音是鎮定,剛才的每一字每一句,一定都傳進了屋裡,仙艷冷透的指尖握緊葉青衣的手心,他傷寒未愈,嗓音還十分粗啞,卻帶著笑意,好似在軟化著葉青衣的心情。

  「我這一輩子,別人說我難聽的話多得是,不過禍亂國家這個罪名,倒是第一次聽過。」

  「我說過不用放在心上,只要我還在,誰也動不了你。」

  仙艷咭聲笑出,在葉青衣耳邊輕聲道:「應該是我這個吉星還在,誰都動不了你的王位吧!」

  葉青衣瞪了他一眼,仙艷反倒笑得開懷,讓葉青衣也不知該氣,還是該笑,但是剛才凝重的氣氛終於雲散,他摟住了他的肩膀,寒冷的聲音帶了些溫情,「進屋子裡去,別再冷著了。」

  仙艷抱住了他的臂膀,兩人進了屋裡,高福輕闔上門,黑黝黝的夜色,吹來一股淒淒冷冷的怪風,高福不知怎麼的,出了一身的冷汗。

  「這風吹得真怪,該不會宮廷要出事了吧——」

  想起一向賢淑的皇后娘娘的瘋樣,高福將手臂的冷顫搓去,念了幾句阿彌陀佛,他躡手躡腳地走向住處。

  風徐徐吹著,偶爾傳來幾聲娘娘殿裡的啜泣聲,宮女們正在安撫哭泣的娘娘,這一夜就這樣過了。

  只是悽厲的寒風彷佛不祥的預兆,一夜刮個不停。

  「亦新,聽說是你向你王兄說我病了,你王兄才真信我病了這件事?」

  仙艷已經回復了大半,但是仍躺在床上養病,葉青衣這幾日繁忙朝事,因此只有夜晚才過來陪他一會,仙艷喊著無聊,葉青衣勉為其難的將葉亦新召進宮中,陪伴仙艷聊天。

  「這本來就是我該做的事,你當時病得那麼重,卻連個太醫也沒來看診,這要是延誤了治病的時機,可就糟了。」這是葉亦新的真心話。

  「謝謝你,亦新。」

  難得的,仙艷竟這麼坦白的道謝,讓葉亦新臉紅透了,他急忙搖手,「這沒什麼的,仙公子,你別說得那麼慎重。」

  兩人聊天聊了一會,葉亦新要離開的時候,仙艷問道:「最近宮裡有刺客,你知曉嗎?」

  「知曉。」

  葉亦新早就知曉這一件事,當初葉青衣帶回仙艷時,也遇上了刺客,要他去查探刺客的身分,活捉了幾個刺客,也只說是受人重金,並不知道是誰所託,也不知道他們要殺害的人是當今的皇上,因此這件事變成了一件謎。

  料想宮中的刺客,跟那日的刺客可能是不同批的吧。

  「你們皇子還好,都有練武功強身,那像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連個小小侍衛都比不上。」

  「你放心吧,宮中戒備森嚴,刺客一定會被捉到的。」

  葉亦新安慰了幾句,仙艷反倒道:「我想要防身的利器,亦新,你去幫我物色一把小劍來,我放在身上,總覺得安心些。」

  「但宮中不能私藏兇器……」

  葉亦新說到一半,卻忽然住嘴不說,原因全在於仙艷不是一般人,以前宮中皇子們的寶劍,他看了喜歡,拿了就走,父王也從來不說什麼,更何況是現在的王兄。

  「好,那我去物色一把。」

  「謝謝你,亦新。」

  再一次的,仙艷又道謝了,病情痊癒了一大半的他,臉色已回復了八成,美若天仙的神韻讓葉亦新心兒亂跳,他出了宮,就積極為仙艷找尋一把配得上仙艷的寶劍,尋了兩、三天,才在一家專賣古董的店裡挑到喜歡的。

  他巴巴地送進宮裡,那劍身短小,卻閃著精光,則好可以藏在袖中,劍柄上還鑲著紅色的亮麗寶石,劍刃又輕,光是拿在手上,薄如嬋翼的劍身仿佛是件無上的藝術。

  「真漂亮——」

  就算見慣了寶物的仙艷,也忍不住的對這把寶劍愛戀難捨,「這貴嗎?」

  「不貴,不貴。」

  縱然貴極了,但是仙艷喜悅的笑容,比任何金銀都還要讓葉亦新滿足,聊天聊了兩個時辰,晚了,葉亦新要出宮去,仙艷提了個小袋交給葉亦新,葉亦新好奇問道:「這是什麼?」

  仙艷眸眼皆是笑意,「送給你的,你喜歡就留著,不喜歡就賣了,不過你得回家後再打開來看。」

  葉亦新一離開宮殿,仙艷笑容收斂,他臉色森冷的將寶劍收入袖中,這個寶劍的用處只有他自己知曉。

  葉亦新不解地帶著小袋回家,到了房裡打開袋子,滿室生輝的珍奇異品散落,葉亦新張大了嘴巴,有些寶物他曾在仙艷的房間裡見過,有些珍品則是連見也不曾見過,這袋中的東西價值勝過那把寶劍十倍以上。

  葉亦新望著滿桌的珍奇異寶不禁痴了,他從小住在宮中,宮中的人心險惡,他又不受寵,受的氣也不少,雖說仙艷邪肆的作為讓各個皇子大傷腦筋,背地裡惡意漫罵也不在少數,但是當眾位皇子受苦受難的同時,自然也沒什麼時間來惡整他。

  「人人都說仙艷是災禍之星,但是他比任何人都體貼得多。」

  葉亦新的眼眶一熱,仙艷拿了那把寶劍,卻將十倍以上價值的寶物奉送給他,這份心意他深深地感覺到了。

  不管別人把仙艷說得多難聽,但是光是這一點的溫柔跟體貼,就已經讓他心裡充滿了無數感動。

  第十章

  「你這是什麼表情,想嚇唬誰嗎?」

  仙艷為葉青衣奉上了一杯茶水,葉青衣臉色陰冷地喝了一口,仙艷覆在他的背上,幫他揉肩。「怎麼了,為了別的事心煩嗎?」

  他當初一手栽培出來的皇后,原本以她的身份地位跟美貌,她連貴妃的位置也沾不上邊,但是他要的就是她那份為他的心,替他收服後宮,安穩五宮六院的心,現在這份執念卻轉向了仙艷身上。

  她認為仙艷是來禍害他的小人,寧可選些標緻的男人進宮,也不願見他進仙艷的宮門,她為他的那一份心,已經變成了偏執。

  「沒什麼,你的病好了嗎?」

  「都好了。」

  「好了就好。」

  葉青衣說沒兩句話,就又臉色寂冷下去,仙艷站在他的後頭,他的寶劍從袖中輕巧的滑出,不帶一絲聲響,他捉起劍柄,外面忽然喊起了「刺客,有刺客」,葉青衣渾然不知的厲色振衣而起,仙艷則將寶劍巧妙地推回袖中,兩人步出了室外。

  說時遲,那時快,才剛步出室外,刺客的刀劍如銀光般刺向仙艷滑膩的頸子,葉青衣大驚,他捉住仙艷的衣領往下壓,劍淺淺地滑過葉青衣的手臂,流下幾滴紅血,侍衛立刻蜂擁而上,團團圍住刺客。

  「刺客的目標是你?」

  葉青衣終於明了,刺客不是為了行刺君王,而是為了仙艷而來,從他知曉仙艷的行蹤,將他從稑國一路帶回葉國時,刺客已經鎖定了仙艷。

  「你跟誰結了這麼重的深仇大恨,連你住到皇宮,都不願放過你。」

  仙艷回答得十分簡單,也是事實,「我有結怨的人可多得很,但是應該也沒人恨到想要殺死我吧,如此大費周張,從荒野再到王宮,這人的膽子不小之外,也似乎明白我在哪裡。」

  葉青衣一愣,皇后跟幾位宮女已經來到跟前,「皇上,聽說有刺客,您沒事吧。」

  「沒事,我不是要妳閉門思過,誰叫妳出來的?」

  一見到她,不悅就湧上心口,葉青衣臉色陰寒,皇后則是跨前幾步,跪在葉青衣的身前,字字句句都是泣血直諫。

  「臣妾是擔心皇上的安危,再跟這個男寵在一起,皇上,不只有辱您的聖名,連生命都有危險。」

  她說來說去,都是這樣的話兒,全都是針對仙艷,葉青衣聽得煩心,臉色更加陰沉,根本就不願理她,將她當成隱形人。

  侍衛滿身熱汗地跑來稟奏道:「皇上,刺客已經就逮。」

  「問出指使人了嗎?」

  侍衛臉色不豫地望向皇后一眼。「刺客狗膽,竟說是皇后指使……」

  葉青衣一愣,望向臉色白如透明的皇后,能知道他密訪稑國,帶回仙艷,能夠在途中安排刺客,知道途徑,除了宮廷熟人……

  下一剎那,皇后撲了向前,她不是撲向葉青衣,而是撲向仙艷。

  她宛如迅雷一般的行動,手掌揚起,銀光閃耀,等她顫抖的放下時,仙艷胸口已經多出一把小刀,血跡染紅了他的衣裳,他的雙腿無力跪下時,葉青衣驚駭的一把將他攬進懷裡。

  皇后眼裡有著滿足,這個禍害終於死了,再也不會禍害皇上,「皇上,我知道您不會原諒臣妾的作為,但是臣妾都是為了您好,再跟這個禍國殃民的禍星在一起,皇上,您一定會成為昏君的……」

  葉青衣低吼,他一掌將皇后打得滾地,翻了好幾個身。「叫御醫來,快,把皇后關進死牢,關進去。」

  心口急遽的疼痛,好象要喘不過氣來,仙艷急促的喘息,葉青衣顫抖的雙手抖得像風中的落葉,他撫摸著他美若天仙卻急遽轉白的臉龐,聲音放得又低又柔,就像在安撫著他,更像在安撫著自己慌亂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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