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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思濤問他:“很嚴重嗎?”他對其他人一概不關心,只要賀顯沒有事就好。

  賀顯放佛聽得到他的心聲,他聲音很平穩:“我沒有事,你放心。我沒有事。”

  他頓了段,說:“見面再說。”

  林思濤今天到設計院比平時早些。他一到就聽到前台的年輕姑娘在小聲議論今早的八卦。

  “太意外了,連遠死了。”

  林思濤一個激靈:“誰死了?”

  前台告訴他:“連遠,那個演員!昨天晚上的車禍。太可怕了。網上圖都出來了。”

  林思濤對娛樂圈並不熱衷,連遠這個演員他並不熟悉,但總覺得似乎在別的地方也聽說過這個名字。

  一大早聽到這種事情,心情只會更加壓抑。

  直到中午午休時候林思濤才猛然想起他還在哪裡聽說過連遠。

  他在網上輸入連遠,程朵朵,果然立刻跳出許多程朵朵和連遠的合照。雖然程朵朵一直說她和連遠只是普通朋友,但網上傳說他們曾有過一段的人也很多。

  現在連遠死了。程朵朵既是程家的女兒,也是賀家的媳婦。林思濤想,不知道賀顯被大半夜叫回家會不會和這件事情有關。

  若只是一個程朵朵的前男友意外身亡了,這事情恐怕還驚動不了賀家,就怕這其中牽扯出更壞的事情。

  一時間林思濤腦子裡閃過許多可怕的電影情節。

  但他只能忍耐。

  下午一下班他就直接回家——回了他自己的租屋。凌晨一點多時候,他聽到鑰匙開門的聲音,他從床上跑下來。

  賀顯開了門,他一把抱住賀顯。

  “我凍壞了。”賀顯擁著他喃喃說。

  他怕林思濤著急,所以那邊暫時沒什麼事就先回來了。

  林思濤看他精神不太好,拿溫度計給他量了量,發現他還是有點低燒。

  “晚飯吃的什麼?”林思濤問他。

  賀顯竟然一下子想不起來了,他搖搖頭:“隨便吃了點。”

  林思濤給他下了點速凍餃子。賀顯洗了澡出來一邊吃餃子,一邊和林思濤說了說大致情形。

  “昨天晚上賀嚴出了車禍。”

  賀顯一開口,林思濤就想到了連遠那事情。

  “不會是連遠吧?”他問。

  賀顯說:“你也看到連遠的車禍了?就是那個。賀嚴也在車上,不過是連遠開的車,賀嚴坐在后座,傷得不輕,還好沒有生命危險。”

  “晚上十點四十齣的車禍。兩個人上車前有人看到他們有口角,但之後又一起上車走了。”

  林思濤聽得很迷糊:“到底怎麼回事?”

  賀顯說:“他們之間的糾葛只有賀嚴自己清楚。但車禍已經確定了,肯定是連遠造成的——他喝了酒。賀嚴也是醉酒。還好有行車記錄儀和路口監控。”

  他沉默了片刻才說:“麻煩就麻煩在連遠和程家,還有其他方面的往來。”

  林思濤問:“和錢有關?”

  賀顯點點頭:“數字還不小。”

  人際關係就那麼幾種,不是和男女之事有關,那就是金錢面的經濟往來。連遠死得突然,程家手忙腳亂突然收拾起來,難免有漏洞。

  賀顯吃了藥躺上床,他困極了,才合上眼就陷入睡意。

  “賀嚴還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喃喃說。

  林思濤撫著他的頭髮,輕輕吻了吻他的額角。

  起初賀家人在他心中是很神秘的,但和賀顯真正在一起之後,他才發現那種神秘感其實都並沒有什麼意義。

  賀嚴在醫院已經恢復了意識。

  程朵朵一夜沒睡,賀嚴睜開眼睛,就看到她一臉疲憊,妝都脫了,她少有這樣狼狽的樣子。

  夫妻兩人互相看著,程朵朵輕聲說:“連遠死了。”

  賀嚴眼睛都沒眨一下。他知道程朵朵和連遠真沒什麼——曖昧都是幌子。

  他想說他也差點死掉——車禍那一瞬間,他是真以為自己會死的。在那一瞬間,像爆炸一樣所有的回憶和後悔都在他腦中炸開。

  他在那一刻心中只喚了一個名字,但程朵朵聽不見。

  他說:“我這回,可算完了吧?”他笑著說。

  程朵朵實在笑不出來,但她也無法責怪賀嚴。程家的事情,賀嚴一直勸她少參與,但她不行。她必須做程家的好女兒。

  “賀嚴,”她溫柔說,“像我們這樣的家庭,都是不進則退——其實這世上,誰不是呢?你當初要是只想安安穩穩,和你幾個狐朋狗友過溫柔鄉的小日子,何必來娶我。”

  她看著賀嚴,說:“不要學你大哥。”

  賀嚴覺得她這句話,說得竟和盛秋華一模一樣。

  賀嚴在醫院住了一周,動了手術之後就回家休養。連遠的死已經漸漸淡了下來,娛樂圈天天不缺新聞。

  但程家的事情仍有些棘手。

  周末時候,賀顯又去了祖父賀仲誠那裡一趟。賀仲誠打電話叫他過來。

  家裡很平靜。賀仲誠最近正在忙著自己的回憶錄,秘書每天上午和他錄九十分鐘的談話,然後把內容整理出來給他審閱,修改。如此反覆。

  賀顯來的時候,賀仲誠正好剛錄好今天的九十分鐘。

  賀仲誠站起來和賀顯去花園裡散散步。

  他們說起了賀嚴的車禍,程家的事情。賀仲誠說:“以後賀嚴和程家的事,你不要管了。有什麼事情,讓你爸和賀嚴自己處理。”

  賀顯說:“可是……”

  賀仲誠打斷了他:“沒有可是。”

  第33章 低調

  賀仲誠不許賀顯伸手幫忙賀嚴和程家的事情。他是老了,但是眼光和魄力還在。

  賀嚴受的傷雖然不重,但是斷了條腿,躺在床上休養加上復健的時間少不得要好幾個月。他在病床上躺了段時間,整個人都胖了一圈。

  因為連遠的死,程家這段日子都挺低調。盛秋華基本沒給程朵朵好臉色看——儘管賀嚴和她解釋了,他出車禍和程朵朵沒關係,當晚他上了連遠的車完全是一連串意外造成的,偶然而已,盛秋華依然覺得這事情全賴程朵朵。她現在想想都覺得後怕。

  她私下向賀不同抱怨過:“早知道這麼不省心,就應該讓賀嚴娶個普通女孩子,肯定對他是服服帖帖的,安靜還乖巧,不至於擔心弄出這些么蛾子——娘家太厲害了,也是麻煩。”

  賀不同向來對她的抱怨左耳進右耳出。這麼多下來,他早習慣對盛秋華的抱怨視而不見。但這次他心中終於有了那麼一點點回音——程朵朵叫他有些失望,準確說是賀嚴叫他有些失望。

  他知道賀嚴與賀顯有差距,但沒想到差距是這麼大。就算賀嚴按照步驟,順著他鋪好的路子走,居然還是能出意外。

  賀仲誠不許賀顯插手這件事情,賀不同知道了沒有做聲,算是默認了。

  林思濤在公司里偶爾會聽到有人議論賀顯家事。

  傳得離譜的也有,影影綽綽間也夾雜著賀顯不喜歡女人所以沒能和程家大小姐結婚的話。

  林思濤現在多少明白賀顯的意思了。聽八卦是一回事,成為群眾議論的題目是另一回事。若他和賀顯的事情公開,必然是逃不過去。

  陳懿又給他介紹過一次女朋友。他感覺非常抱歉,為了隱藏真相,他不得不對陳懿撒謊。

  這次他告訴陳懿他已經有喜歡,想追求的人了。陳懿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這就是委婉表達以後都不用幫他介紹了。她也沒覺得怎樣,只是打趣了幾句。既然林思濤沒這個意思,她當然不能勉強,只是她心中還是很為林思濤惋惜。他們是同鄉,她深知林思濤不容易,若是能結婚安定下來,兩個人一起奮鬥總比一個人輕鬆些。

  這對林思濤來說,簡直是埋了個炸彈。他知道炸彈在那裡,他知道炸彈一定會炸,他唯一不知道的就是它什麼時候炸。

  除非他和賀顯永遠地下情,還不能放鬆絲毫警惕。

  過年之後,程家的事情總算徹底擺平了,連遠的死除了他的粉絲還在哀悼,已經沒有什麼影響了。

  賀顯將這次稱之為火車脫軌。

  只要回到原來的軌道上,就能繼續穩穩行駛下去。

  林思濤問他這種事情經常有嗎。

  賀顯數了一連串脫軌給他聽,他說:“有時候,不翻車只是運氣好而已。”

  五月時候,許丹有時間來京一趟,她事先打了電話給林思濤,和他約好了一起吃頓飯。

  林思濤抽了半天陪她。

  許丹問到了林思濤和他的男朋友。

  “你們現在怎麼樣了?”她對這事情接受良好,唯一擔心的就是林思濤被人玩弄感情。

  “我們?挺好。”林思濤漸漸開始習慣了對此隱瞞,緘默,許丹突然問起,他有點不知道從何說起。

  許丹仔細端詳著他的神色說:“看起來像過得不錯,不過怎麼好像躲躲藏藏的呢?”

  林思濤說:“暫時的事。我們想低調些。”

  許丹善解人意地說:“也對,秀得快分得快。”

  兩個人吃完晚飯,林思濤送許丹回酒店之後才回去,賀顯正巧也剛回來,兩個人就在家附近散了散步。

  這也很難得,他們出去一起玩的多,幾乎從來不在家門口散步。

  林思濤印象中這還是第一次,他們並肩走著,沒有靠得太近。

  賀顯告訴林思濤一件事:“我可能會換個工作。”

  林思濤沒有太明白:“是要升一把手嗎?”

  賀顯說:“不是。我這次會離開公司系統,去外地工作。”

  林思濤問:“要多長時間?”

  賀顯站定了,說:“三年左右。調動很快就會下來。”

  林思濤站定,他望向賀顯。天氣暖起來了,公園裡葡萄藤枝葉濃密,賀顯被林思濤的眼神攫住。

  林思濤開了口:“那我們還在這裡散步?”

  他們幾乎是在進門的一剎那就擁抱在一起,用背把門撞上。賀顯捧著林思濤的臉,吻著他的嘴唇,林思濤伸手抱住賀顯的腰,將他的襯衫撩起。

  他們幾乎是站在那裡就做了一次。

  洗過澡之後他們他們又做了一次。這次是在房間,窗簾密密實實,隔絕月光和他人的視線。他們讓節奏慢下來。賀顯在林思濤的肩頸處啃噬徘徊許久,他對林思濤的這部分線條格外著迷。

  林思濤閉著眼睛,他撫著賀顯濃密的頭髮,感受著濕和熱。即便是平躺在床上,一陣頭暈目眩仍突然襲擊了他,叫他像病了一樣分外依賴身邊人。

  賀顯終於向下繼續。

  他緩緩睜開眼睛,失神地看著賀顯的動作。

  “賀顯……”他叫了出來,“快一點……”

  做完之後林思濤閉著眼睛,他差不多有一半要睡著了,但剛剛的話題還得繼續。那不是一個打一炮就能解決的問題。

  三年時間,林思濤覺得他肯定會等賀顯,可現在分開三年想想就叫人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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