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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嬰兒室的房門,駱香憐再度回首。

  尚天愛一定會好好的,他還有最後一份生命的保障,留在“生命銀行”。

  她輕輕地吸了口氣,微仰起頭:“軒,我們走吧。”

  太陽把山體染成了一片金黃,曾經片葉不存的枝頭,如果已經有了盎然的綠意。淺淺淡淡,卻涌動了勃勃的生機。

  “今天,我要送你一件禮物。”尚書軒沒有自己開車,而是陪著駱香憐坐在后座。

  “嗯,什麼?”駱香憐側頭問。

  他打開了公事包,拿出一個紅色天鵝絨的首飾盒。

  “打開。”他遞到她的手上。

  “又是首飾?”駱香憐驚訝。

  “嗯。”

  駱香憐疑惑,這樣的時候送她一件首飾,又是什麼意思呢?

  然而,她還是乖乖地打開了首飾盒。

  項鍊有點誇張的奢華,深紅的紅寶石切割成了蛋形,以駱香憐外行的眼光,也知道它們的重量,絕對在八克拉以上。

  據說,只有真正的上品寶石,才會作這樣的切磨。每一顆寶石,飽滿而圓潤,紅得醉人。

  駱香憐沒有素麵朝天,膚色偏於微白。

  可是盒子剛一打開,她的臉頰就映染上了微紅,仿佛擦上了一層胭脂。{

  “好像很貴重的樣子……”駱香憐喃喃低語,任由尚書軒替她戴上。

  “不貴重的,我好意思送得出手嗎?”尚書軒一如既往的自大。

  駱香憐啞然失笑。

  手指觸到了紅寶石冰冷的刻面,心卻暖洋洋得像靠近了火爐。

  只是,她今天應該是去手術,而不是去赴宴吧?

  “一會兒做檢查的時候要摘下來,弄丟了……可怎麼辦?”

  尚書軒失笑:“香憐,你總是在合適的時候大煞風景,簡直讓我哭笑不得。”

  “是啊,我總是忘了,我嫁的是個財大氣粗的大老闆呢……”駱香憐回以一笑,“看樣子,這顆寶石的顏色,紅得有點像……”

  “血。”尚書軒接口,“而且是成年鴿子的血。所以,這種紅寶石又叫鴿血紅。”

  駱香憐對寶石一無所知,但看到這種像要燃燒起來的顏色,想當然地明白,這種鴿血紅,一定是紅寶石中的極品。

  “紅寶石是愛情的象徵。而且……”尚書軒停頓了一下,才溫和地接了下去,“根據古老的傳說,紅寶石具有逢凶化吉,化敵為友的神奇能力。看過薩爾瓦多的《冰火谷》三部曲嗎?半身人瑞吉斯的魔墜,就是紅寶石。”

  駱香憐的眼睛迅速地模糊了起來,把頭輕輕地抵在他的肩膀上。

  “謝謝你,軒。”

  “我們之間,已經不需要說這三個字。”尚書軒把她攬到了自己的身旁。

  也許,這枚鴿血石真的有傳說中的力量,至少,駱香憐覺得周身都暖洋洋的。那些害怕與擔憂的負面情緒,都仿佛被寶石燃燒殆盡了似的,再也找不出一分一毫。

  他們在伍思明的辦公室等了差不多十分鐘,風塵僕僕的湯姆斯教授才跟在伍思明的身後踏進了房門。

  “駱,你似乎變得更漂亮了。”湯姆斯在和尚書軒握手之後,忍不住稱讚。

  駱香憐不好意思地紅了臉:“教授,您……過獎了。”

  “母愛的力量,果然是最偉大的。”湯姆斯拍了拍手,“OK,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做詳細的身體檢查吧。中午的時候,大部分的關鍵數據就可以出來,那麼,我小睡一會兒,下午四點鐘,開始手術,這個安排有意見嗎?”

  “當然沒有。”聲音像預演過似的整齊劃一。

  拜託,誰會在這種事情上,對他的安排表示意見?

  檢查按部就班,由湯姆斯教授親自己主持。所有的數據,都儘可能地做到詳細。

  他鄭重的面容,讓駱香憐有些忐忑不安。

  “這只是教授的工作方式,你不要覺得緊張。”伍思明解釋,目光落在她的頸部,“哇,極品紅寶石啊,書軒這小子,可真肯花血本。”

  駱香憐被他誇張的語氣逗得笑了出來,身體終於放鬆。

  “嗯,看起來很不錯,甚至比我預料中的還要好。”檢查直到中午十二點半才全部完成,湯姆斯舒了口氣,“我們下去吃一點料理,然後醫生和病人都需要休息。”

  第530章 串起回憶

  仍然是那間近乎總統套房的豪華病房,駱香憐半閉著眼,卻一點睡意都沒有。

  “睡不著?”尚書軒開著玩笑,“是不是要我給你讀童話故事?”

  駱香憐“撲嗤”一聲笑了出來:“你還真把我當天愛啊!”

  “天愛比你好伺候多了,這時候一定在呼呼大睡。”尚書軒半真半假地抱怨。

  “怎麼可能!現在是他的活動時間。”駱香憐好笑地糾正。

  尚天愛最折騰人的地方,就是別人醒著的時候,他要睡覺。別人想睡覺的時候,他卻精神十足。

  “看來……”尚書軒故意拖長了聲音,“我倒還真需要向方姐學兩個童話故意,這時候講起來你會比較容易入眠。”

  駱香憐的笑意,盈在眼底:“我只是昨夜睡得太好,這時候一點睡意都沒有,你倒是叫我怎麼睡呢?”

  “原來是我昨天沒有好好盡到身為丈夫的責任,所以你現在變著花樣抱怨啊!”尚書軒故意一本正經地說。

  “你……”駱香憐又笑又惱。

  “好了,不跟你說笑話,要不然你就更睡不著了。閉上眼睛養一會兒神,睡不著也把身體放鬆。”尚書軒收起了學自尚書亭的那種帶著痞意的招牌笑容。

  “嗯。”駱香憐的笑容,漸漸地淡了下去,“我知道,你做公事吧,不用管我了。”

  “今天不做公事,我陪你小睡一會兒。如果不反對的話,我可以給你當抱枕。”

  “不……”駱香憐連忙反對,看到尚書軒的笑容,才會意到他又在故意逗自己開心,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睡不著,我也會養一養神,你別擔心我。”

  “好。”尚書軒把薄毯拉到了她的頸間,“睡吧。”

  駱香憐點著頭,睡眠充足的後遺症,就是不管怎麼想入睡,都不可能如願。

  她把自己與尚書軒的相識相知與相愛的故事,串成了一條長長的線。

  這時候,她才發現,原來那些或悲或喜、或怒或哀的往事,竟然還像昨天剛剛發生過那樣,清晰得連每一條脈胳都能夠看得一清二楚。

  原來他和尚書軒交織在一起的命運,是先苦後甜的。

  苦的時候,是苦到極處;甜的時候,也一樣甜到了極致。

  駱香憐想著,深深的笑意,便暈染上了眉梢。

  耳邊連尚書軒的呼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她卻不敢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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