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解除契約
衛清芷見衛畢之和孟詩晨走得如此近，不禁也小小驚訝，她知道他們兩曾經是同門，卻沒想到關係會這樣好。為了能和弟弟更接近，她下意識找話：「孟姑娘你當初為什麼會離開靈山派？我聽畢之說那裡其實也不錯。」
「……」
沒人說話，衛清芷心下「咯噔」一跳，莫非她說錯話了？
孟詩晨瞅了一眼包括衛畢之在內，臉色已經明顯不好看的其他幾個人。趕緊狀若無事道：「也沒什麼，就是惹了點禍，被逐出師門了，呵呵。」
「這……抱歉。」衛清芷明白自己說錯話，很自然就道歉，這讓一直跟在她身邊的人瞬間如遭雷擊，瞠目結舌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衛清芷發動整個鬼谷堂給衛畢之辦了一場宴會，聽長老們說這是自先代堂主去世以來的第一場宴會。
就連當初衛清芷繼位的時候都沒有舉辦任何宴會，甚至是慶祝的酒都沒準備。自那刻開始，整個鬼谷堂就陷入無邊無盡的黑暗中。
「這樣的鬼谷堂，我死了才第一次看見。」章邑風端著一杯佳釀，眼神迷離，像在看虛無的華麗幻境。
「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孟詩晨輕抿口酒，辛辣之後是甘醇香甜的回味。離畫雖然生的國色天香，妖異絕美，但這時候一向不喜歡湊熱鬧，比起這樣的宴會，他比較喜歡捉蟲子。
尚君竹也沒來，從夜幕四合的時候開始，他就捧著《易能圖》看的入神，不願出竹屋一步。
衛畢之和衛清芷早早離席，去回憶過去了。倒是長老們全都留了下來，剩下的就是鬼谷堂的弟子們，不過，受傷嚴重的岳毅不在列。
外人的話，除了孟詩晨就是那天來這裡的官員。
衛清芷之前說過他姓張，名錦超，曾經是南唐的大臣。被國主李煜當眾叱責，還趕走過，宋滅南唐之後他轉而投宋，現在是在朝中舉足輕重的肱骨大臣。
孟詩晨望著那個紅了臉還喝得歡的老頭子，心下暗想李商影他爹是不是和這個張錦超一樣是從南唐投來的？
對方感覺到她的視線，看過來的時候並不像一般的迂腐之人一樣瞧不起女孩子和眾人坐在一起飲酒。反而用了一個江湖上的抱拳之禮，朝孟詩晨舉杯。
她驚異之下，也舉杯回應。內心有種很奇怪的感覺，總覺得和這個人會有交集，孟詩晨抿下酒的時候腦中突然冒出這樣的念頭來。
新月之際，晴朗的夜空中繁星迷人。
章邑風一如既往的跑出了鬼谷堂找郭靈雨柔情蜜意，孟詩晨則提著小燈籠緩緩朝自己的竹屋而去。蛙聲蟲鳴在耳邊起伏不絕，她趁著酒勁走走停停。
好不容易到了院子前面的小路盡頭，卻見掛著兩個大燈籠的院門口立著一個風姿綽約的身影。
「尚君竹？你怎麼到這裡來了？」她眨眨眼，用力朝他看過去。不知道是不是酒勁上頭的緣故，孟詩晨總覺得尚君竹用一種從未見過的嚴肅表情看著自己。
這一刻的他，好像離自己很遠……有一千多年那麼遠。
忽然，那個身著淺白衣衫的俊美男子又長了一張李商影的臉。額，怎麼會看成那傢伙！孟詩晨搖頭甩掉幻影，再看時又變成了尚君竹。
對了，此時她才想到那個整天吵吵著非要盯死自己寸步不離的傢伙就那樣被張錦超給嚇跑了。
膽小鬼！孟詩晨在心裡憤然。
「你好歹也是個姑娘家，怎麼能喝成這樣？」尚君竹忽然到了她身邊，皺眉扶著她往裡走。孟詩晨秀眉輕顰：「沒那麼嚴重，我可以自己走的。」
不過，人家並沒有聽她的打算。而是直接把孟詩晨抱緊竹屋，放好後，又弄來冰水給她洗臉。
「尚君竹，你這是怎麼了？」她不解的扭頭，身後是正在用內力給她醒酒的尚君竹。總覺得他這樣折騰她，是有什麼話想說。孟詩晨無奈的撇撇嘴，轉身把他的手拉下來。
「你是有話要對我說吧？我真的沒醉倒頭腦混亂的地步，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你這樣，我感覺怪怪的。」她面對尚君竹盤腿而坐，雙手撐在地上。
他沉默的看她良久才撇開視線道：「我們解除契約吧。」
「哈？」孟詩晨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不由得再次不太確定的道：「我沒聽錯吧？你是說，你要和我解除契約？解除血契！」
尚君竹長呼口氣，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隨後，他舔了一下乾涸的唇瓣，沉聲開口：「你沒聽錯，我正是提議解除血契。你說過，自己想要回家對吧？」
孟詩晨怔怔點頭。
「而且，我也答應過你，會計算出時空裂縫出現的地點，然後將你送去。現在，血契已經成為限制我能力的制約因素，所以我們必須解除。只有這樣，我才能去得更遠，找到更多的可能。」他的話有些急切。
孟詩晨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想回家嗎？當然想。
但還有一件讓她感到不可思議的事情也衍生出來，她似乎已經適應了這裡。而且，在近來的繁忙中甚至忘記了回家這回事，過著每一天都很充實的日子。
尚君竹見她不說話，又緊接著道：「不瞞你說，我最近在昭州留守的時候，其實已經大概測算出時空裂縫會出現的地方……」
隨後，他不再言語。不過，孟詩晨已經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是因為血契的約束，所以你無法斷定具體位置嗎？」
「正是如此。」尚君竹點頭，「而且，我還發現你手中的這本《易能圖》能用更簡便的方式推測出時空裂縫出現的地點。就是少了一樣東西。」
孟詩晨自然知道他說的少一樣東西是少什麼，她伸手把自己藏在床下的包袱拉出來，翻撿出一把金黑相間的匕首。
「你說的，是這個吧？」她按照陳摶教的那樣，緩緩把匕首打開，拆合之後，一塊精巧的羅盤立時呈現，「和《易能圖》相配的寶物，七星羅盤。」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