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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歸順著她的目光瞥過去,有一個剛進醫院不久據說是省衛計委領導家的公子,也在麻醉科當主治醫生,前途無量,長的也還行。

  三十出頭的男人察覺到她的目光,微笑示意,于歸不著痕跡挪回視線,皮笑肉不笑:「姐姐,我謝謝您嘞」。

  「你還想單到……」陳意維持住臉上的表情,攝影師再沒給她說話的機會。

  「好,大家一起看這邊,一二三,茄子!」

  冗長的儀式總算結束,于歸早就飢腸轆轆,端了餐盤到處覓食,剛剛的那位貴公子湊過來,端了一杯香檳給她。

  于歸往嘴裡塞著蛋糕,大快朵頤,根本沒騰出手來接:「對不起,今天我值班,不喝酒」。

  貴公子臉色抽了抽,又夾起一片三文魚蘸了芥末和醬油放進她碟里。

  「嘗嘗這個,很好吃的」。

  于歸看一眼,把嘴裡的蛋糕渣子咽下去:「野生三文魚產於大西洋和太平洋北部,數量極少,有嚴格的捕撈期限,現在並不是捕撈的季節,所以市面上大部分的三文魚都是人工養殖的虹鱒,和海水魚不一樣,淡水魚極容易滋生寄生蟲」

  她舔了舔嘴巴,看著他的臉色越來越綠,心中暗喜:「嘖,說到寄生蟲,前兩天我還做了一台牛帶絛蟲的,從腸子裡拉出來滿滿一大盤,看著跟麵條一樣……」。

  嘔——

  貴公子喉嚨動了動,似是想說什麼,臉色煞白,轉身踉踉蹌蹌走了。

  于歸暗爽,捻起那塊三文魚塞進嘴裡,哪那麼多寄生蟲,管他的,先吃了再說!

  她正吃的正歡,手機震起來,于歸拿紙巾擦擦手,接起來,頓時臉色一變,提起裙子開始飛奔。

  郝仁傑也從人群里穿梭過來,還有其他幾個醫生也都站了起來,于歸跟二位新人打過招呼:「機場有人暈倒了,我過去一趟」。

  即使她已經成長為了能獨當一面的醫生,劉青雲作為師兄還是有些憂心:「好,搞不定打電話給我,我這邊馬上結束也回醫院裡」。

  于歸擺擺手,踩著高跟鞋跑走:「不用,你們大喜的日子,交給我吧」。

  跑了幾步直覺得這細帶子磨得腳後跟生疼,于歸索性脫了下來拎在手上飛奔,所幸婚禮場地離醫院不太遠,救護車已經在等著了。

  她三兩步跳上車,從頂上的縫隙里抽出一雙在手術室里穿的軟底鞋套上,郝仁傑緊隨其後也鑽進了車廂,還有兩個實習生也跟著一塊兒去。

  車門落鎖,迅速出發,救護車鳴笛,其他車輛避讓,迅速闖過了紅燈,拐上前往機場的主幹道。

  于歸拿了件白大褂套上,郝仁傑把聽診器遞給她,看著她依次取了耳墜塞進白大褂側兜里,又從隨身的包里取出胸牌別好,散了挽得精緻的頭髮,隨意紮成一個不礙事的馬尾,馬克筆插進上衣口袋裡,整裝待發。

  到底是和五年前的那個菜鳥不一樣了。

  救護車只能開到國際到達門前,車門拉開,于歸把急救包甩上肩頭,迅速跳了下來,跟著機場的地勤人員一起往裡跑。

  「什麼情況?!」

  「乘客,男,四十五歲,飛機上無任何異常,到達後排隊出來時突然暈倒……」

  他一邊說,于歸在心裡迅速判斷著,四十五歲,中年,高血壓貧血或者心肌梗死?

  機場,坐飛機,過度通氣綜合徵?

  但地勤到底不是醫務人員,無法給出更準確的描述,還得靠自己望聞問切。

  一眼就看見大廳中央圍起了人牆,于歸從中間插過去:「先疏散人群,別都圍著!」。

  機場安保人員這才拉起了警戒線,幾個醫生魚貫而入,跟在她後面的小醫生一眼就看見那個人躺在地下四肢抽搐著,臉色泛著不正常的紅色,胸腔上下起伏,頭一擺一擺的,情況危急。

  「先生,先生,您沒事吧?!」他率先撲了上去按住他。

  「別——」于歸還來不及阻止,眼睜睜看著那人從口鼻里噴出了大量鮮血,圍觀群眾一片驚呼,生生往後退了幾步。

  被濺了一臉的醫生目瞪口呆,簡直要哭了出來,于歸又急又氣:「全員後退!戴好口罩,雙層手套再接觸患者!」。

  郝仁傑又從他的口腔里引流出了大量血液,于歸按了按他的胸腔,皺眉。

  看她面色不對,郝仁傑心裡也在發顫:「怎麼了?」

  于歸搖頭:「有點奇怪,不像是消化道出血,量個體溫,家屬呢?!家屬在不在?!」

  她接連喊了幾聲,才有一個背著包的中年男子從人群里站了出來:「我,我我我……」

  「你是他什麼人,他發病前有什麼症狀嗎?」

  男人趕忙搖著頭:「我,我是他同事,我們一起去幾內亞旅遊來著,他回來幾天前好像有點感冒了,一直說頭痛還有點發燒,吃了感冒藥之後就好了一點……」

  感冒,頭痛,發熱,出血……

  有什麼線索在腦海里一閃而過,但就是串聯不起來,于歸把人扶了起來:「來搭把手,先送上救護車回醫院做進一步檢查,你也來!」。

  她回頭招呼那個男的也上車,又看了滿身是血的同事一眼。

  「回去之後皮膚消毒,你也去血液科抽血,有不舒服馬上說,知道了嗎?」

  年輕的男孩子有些靦腆地笑了笑:「謝謝你,於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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