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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和吻吻他的鼻尖,語氣溫和柔軟:「我叫我哥去訂後天的機票,你先和我回學校,我得填些推薦之類的表格。」

  夏威點頭:「嗯。」

  連聲招呼也沒有打就連夜逃走的柏為嶼失魂落魄地逃票上火車,在車廂間的廁所門口蹲了一天一夜,突然發現自己搭錯車了,百般無奈之下只好猥瑣地在火車站作流浪漢狀裹報紙睡一晚,第二天換輛火車,這回運氣沒那麼好,坐的是輛慢車,蹲了三天兩夜才回到學校。

  到達妝碧堂時柏為嶼腦袋上已經長出一層短毛,像剛從警局裡放出來的犯人,遊魂似的打開妝碧堂側門溜進自己的臥室,燈也不開,躺倒就睡。

  夏威的本命年也是柏為嶼的本命年,夏威有段博士給他買紅內褲避邪,柏為嶼可沒有,他穿的是清白純潔的白內褲,於是莫名其妙的被人扒掉了內褲為所欲為,真是倒霉到家了!

  至於柏為嶼同學對自己的遭遇感到震撼不平,心懷仇恨畏懼只能躲在陰暗的角落自憐自哀,主要是由於外因和內因沒有共同和諧發展,當外因發展到了柏拉圖階段而內因只停留在社會主義初級階段,赤裸裸的jian情就與現實理智割裂了,馬克思主義哲學跨年度不及格的柏為嶼同學至今沒能想明白自己的白色小內褲為什麼會背叛了自己!

  綜述以上理論,個案分析就簡單得多,老師告訴我們做論述題要本著實事求是的態度,從事物發展的本源開始說起,稍微有點浮誇也不打緊。

  自打夏威和段和私奔後,段殺的堂弟二一回來了,那小子是個中美混血,帶著個巴西妞兒,那兩人火辣辣熱情一個KISS能旁若無人的深吻。段殺自覺地把臥室讓給堂弟和堂弟媳住,然後拎著柏為嶼住到頂層平台的小閣樓里。那本是一個鴿子屋改造的,頭頂上偌大一個天窗,閣樓的窄小程度可想而知,沒有床,只在木地板上打了個地鋪,兩個人席地而窩,晚上睡覺前看星星、看月亮、談人生、談哲學、談未來、談詩詞、談歌賦,當然,段殺不愛說話,只覺得和誰都自來熟的柏為嶼吵得他日日頭疼、夜夜難寐,心下恨恨地規劃報仇的方法。

  兩個人本來是相安無事,大年初八晚上段殺有同事聚會,愛湊熱鬧的柏為嶼顛兒顛兒跟著去了,由於以段殺堂弟身份出現的柏為嶼能說會道,很快喧賓奪主和段殺的同事們打成一片,整個聚會的氣氛都被他帶動起來,於是唱歌的唱歌、划拳的划拳、拼酒的拼酒、賭博的賭博。在此期間面癱段Sir苦悶自己為什麼會把這假堂弟帶出來丟人現眼,獨自鬱鬱寡歡借酒消愁,結果我們的柏為嶼同學順應歷史的cháo流,惡俗地醉倒了很矛盾地發起酒瘋。

  為什麼說矛盾呢?因為他醉酒後的所作所為對男人來說很可愛;對女人來說很下流,他的假堂哥終於忍無可忍出手把他揪出聚會。

  自從段殺收到了來自「柏為嶼」的那條不噁心死人不甘心的示愛簡訊後,真心覺得這小子的一舉一動都在調戲他、輕薄他,那一夜這種感覺達到了巔峰狀態,身為堂堂男子漢被人非禮到如斯地步豈有不反抗之理?段Sir不是吃素的主,加上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開葷頗有些饑渴,於是就半推半就借著酒勁反調戲反輕薄回去了。

  柏為嶼住進了他路過時瞻仰的五星級飯店,不幸,沒能睡到天亮,凌晨三點就醒了,全身都痛,眼一睜看到心愛的白色小內褲躺在枕頭旁邊,艱難的轉個身,他看到了和他一樣赤條條的面癱男……那場極盡色情的春夢成真!柏為嶼清晰地聽到自己的腦神經「噼噠」一聲,斷掉了!

  面癱男依然面癱,甚至好整以暇的在抽菸。

  段殺經過一番思想鬥爭後,痛不欲生勉為其難地清了清嗓子,準備發表聲明對此次行動負責。

  還未等他開口,柏為嶼一拳把他打成了海盜眼。

  段殺摸摸自己的眼睛……依然面無表情。柏為嶼按按拳頭,打算再添上一拳讓他變成熊貓眼。

  段殺吐掉煙,支起半邊身子捏住柏為嶼的拳頭,一言未發卻莫名的殺氣逼人。

  柏為嶼聰明就聰明在識時務,深知自己是在對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偷襲得手,要真打起來自己百分百接不了段殺半招。

  「流氓!」柏為嶼類似於撒嬌的罵出這句話,那是發自肺腑的痛罵!

  「禽獸!」柏為嶼摸了摸自己下身,摸到一手幹了的黏液,快瘋了!

  「混蛋!」勉強穿上他的白色小內褲,柏為嶼想起那場荒唐的春夢,想死的心都有了!

  「狗養的!」穿上衣服,柏為嶼臉部扭曲地呲牙,心裡聲淚俱下地控訴:天啊……地啊……老子被人上了!

  穿上褲子,「王八蛋!」趔趄著往外走,「我會報仇的!」回頭找出段殺的錢包,翻出一疊人民幣塞進自己口袋裡,然後把錢包砸到段殺臉上,「你給我等著!」啪地關上門逃之夭夭。

  段殺看看自己空了的錢包,想笑笑不出來,無奈之下罵了句:「操,你把你自己當什麼了?」

  此仇不報非君子,但是敵人過於強大,怎麼報?柏為嶼只剩一絲吐氣的魂魄繞了中國半圈,考慮了很多天都沒有得到結論,他蹲在妝碧堂門噴著白泡泡,嘩啦啦吐出一口刷牙水,頹然地自言自語:「太慘了,不能就這麼不了了之啊……」

  楊小空鬼魂一樣出現在他背後:「為嶼!」

  柏為嶼一跳老高,怒道:「幹嘛啊?」

  楊小空揪著他搖晃,「你回來啦!你……」

  「回來了、回來了,別晃!」柏為嶼扯扯自己的衣服,沒好氣說:「怎麼了?這麼想我?」漫不經心地掃了眼楊小空,「水痘恢復得很快嘛,疤都快看不見了。」

  「我媽給我配了一堆藥,在家她整天逼我塗藥做面膜,我都受不了了,只好提早過來。」小空笑了笑,轉而朝木樓喊:「小七……為嶼回來了……」

  柏為嶼捂住他的嘴,「別叫!」

  「為什麼?」

  為什麼?柏為嶼鼻子一酸,「沒……什麼。」

  樂正七還在賴床,朦朧中聽到楊小空的喊聲,便從被窩裡探出雞窩頭問魏南河:「小空喊什麼?」

  魏南河把樂正七的腦袋捂在懷裡,許久,很不甘願的說:「他說為嶼回來了。」

  樂正七從床上蹦起來,滿床打滾著找衣服褲子穿,興奮得直冒鼻涕泡:「找為嶼玩……」

  魏南河一把拉住他,「樂正七,我和你說過什麼了?」

  「別和為嶼湊一塊瘋玩。」樂正七對答如流,心說:瘋玩是什麼程度的玩兒?

  「還有呢?」

  「二月中旬去補習班念書。」樂正七垂著腦袋穿上寶尼兔襪子,「南河,我沒上過學,有點怕……」

  魏南河起身套上件薄毛衣,摟過樂正七親了一口,笑道:「沒叫你念英語和數學,乖,先念著,一切有我。」

  要樂正七念英語和數學是完全不可能的,孩子的數學程度只停留在加減乘除,英語也只會亂講幾句,不過語文絕對難不倒他,尤其是古文,絕對比一般文學院的學生要懂得多,歷史更是能滔滔不絕的從夏商周講到元明清。這就是樂正懸的教育,片面地批駁現代化科學教育而回復古代私塾教育,看古文寫繁體字,老頭兒將畢生積累的深厚古文字知識盡數教給兒子,當真是沒有一絲一毫的保留。

  除了在解讀甲骨文、金文、戰國文字等方面是專家,樂正七過眼的文物古董,不管是瓷器青銅還是玉器金銀,幾乎沒有出現過紕漏,功力絕對不在魏南河之下,而且對各朝各代陵墓的制度特徵也是瞭若指掌,連魏南河都自嘆不如,不得不說是一個文物研究的天才。

  魏南河考慮了很久,樂正七有這個能力不應該浪費,只要不考理科各項,免除英語考試,拿一個文博系的特招名額應該不難。再說,他還小,今年考不上,明年再考,總比他到處盜墓來得好。

  樂正七蹦出木樓,揪著柏為嶼又掐又拍,折騰了一陣,魏南河在窗口冷眼看著,心下嫉恨:媽的,學校快點開學吧,老子受不了了會打人的!

  柏為嶼聽完樂正七的新年新計劃後,不可思議的問:「你要念書?去哪念?」

  「南河給我報名了,師大附中的補習班。」樂正七既興奮又不安。

  楊小空插嘴道:「早該念了啊,小七,魏師兄的安排很正確,你聽他的沒錯。」

  樂正七看向柏為嶼,「你說呢?」

  柏為嶼也表示讚許:「盜墓總不是能做一輩子的活兒,念吧,只是壓力別太大,當玩兒一樣就行。」

  樂正七驀然綻開笑容,勾著柏為嶼的肩說:「為嶼,那以後我每天都要去上課了,誰陪你玩?」

  柏為嶼往旁邊挪了挪,口不對心的道:「你快滾蛋吧,沒你煩人我開心死了。」

  樂正七呸一聲:「狼心狗肺,虧我這段時間這麼想你!」

  柏為嶼悻悻地蹲在一邊揪小糙,心虛得不敢多看樂正七一眼。這種哀怨情懷很容易理解,就像一個失身的女子,在心愛的男人面前……咳,在心愛的男孩面前,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痛徹心扉!

  不要覺得這個詞搞笑,意外失去處子之身的柏為嶼同學的心境就是如此,他沒心思多考慮和魏大師兄之間的潑醋大戰,只能哀嘆命運的不公,緬懷一下自己沒能保衛住的貞操,嗚呼哀哉。

  【

  第八章

  奪走柏為嶼貞操的段Sir,他心裡想什麼沒有人會知道,他不是個會把心事放在臉上的人,此時正一臉雲淡風清的開車送自家弟弟和夏威去機場。

  早上沒來得及吃早飯,段和把雞蛋在門上磕了一下,開始剝蛋殼,段殺冷不丁冒出一句:「段和,給我發現有一點蛋殼掉在我車裡,我一定給你好看!」

  段和「哦」一聲,小心把殼剝進塑膠袋裡,然後把蛋遞給夏威,壓低聲音說:「我哥最近心情不好。」

  「這你也看的出來?」夏威接過雞蛋咬了一口,悶悶的轉移話題道:「段和,你看,我手上的凍瘡好了。」

  段和握著他的一隻爪子揉了揉,笑道:「明年還會再長。」

  「明年我躲到暖和的地方就不會再長了。」

  「躲哪裡?」

  「廣東、海南,找一個不下雪,冬天只要穿一件薄毛衣的地方。」

  段和把夏威的手放到自己唇邊,「我答應你。」他在對方手背上小小的咬一口,唇角溢滿笑意。

  夏威垂下眼帘,默默地喝著牛奶,出奇的乖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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