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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真故意慢吞吞走下石山,站在門口望,見那身影依舊高高立於石山上,袍袖飛揚,心情頓時好起來,遂閉門休息。

  『西殿下安慰過了,打算怎麼辦?』奐天女現身,雙睫低垂。

  『部屬的請求,吾已應允。』

  『殿下打算為此放棄魔界未來?』

  魔神皺眉,似有不悅。

  奐天女輕嘆道:『殿下定奪吧,無論做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持殿下的。』

  魔神道:『你的提議吾贊同,但吾不能食言。』

  奐天女微笑:『殿下既贊同我,就會有不食言的辦法。』

  魔神沒有表示,抬手示意她退下。

  .

  大清早,窗戶門就『嘭嘭嘭』震天響,田真自睡夢中驚醒,問了兩句無人應,奇怪之下,她翻身下床去看,哪知剛開門,迎面就被一個龐然大物撲倒在地。

  觸手處是茸茸的皮毛,田真嚇得汗毛倒豎,張口就要叫。

  『嗚——嗚——』野獸的嗚咽,有點耳熟。

  田真認出它來,連忙閉了嘴,摸摸那腦袋:『你想嚇死我呀!』

  小白虎鬆開爪子讓她起身,卻仍咬著她的衣角『嗚嗚』低叫,似很著急。

  田真心知不妙,問道:『是小殘叫你來的?』

  小白虎叫了聲。

  『他怎麼不自己來找?』田真更覺不對,『難道他不能來?他是不是出事了?』

  小白虎輕輕銜著她的手往外拖。

  田真明白過來,用另一隻手拍拍它的腦袋,再輕按虎背,側身坐上去:『帶我去吧。』

  白虎的速度很快,眨眼就到了路小殘的居處,那是座小小的、寶塔模樣的建築,旁邊許多小房子和小石頭圈成的柵欄,裡面養著奇怪的兔子和花糙之類,周圍嵌著亮晶晶的寶石和明珠,很有幾分童趣,只是此刻小天王寢殿裡空空蕩蕩的,不見半個人影。

  田真急忙問:『他去哪兒了?』

  小白虎嗚嗚叫,聲音極有規律,想來它平日與路小殘是這麼交流的,然而田真哪裡聽得懂獸語,只得冷靜下來,暗暗猜測——連見自己的時間都沒有,可知路小殘是被強行帶走的,小傢伙這麼聰明,知道叫小白虎來傳信,不可能不留點什麼。

  當時時間那麼倉促,最有可能留信的地方是——

  田真仔細在殿門四周尋找,很快就有了收穫,門外柱子刻著一個不起眼的閃著微光的圖案,那是只大鳥。

  用手一試,指尖立刻沾上發光的磷粉。

  田真認出來:『陛下命他去找大鵬鳥了?』

  小白虎連連點頭,在她身旁直打轉。

  田真按住它:『陛下去了沒有?』

  小白虎搖頭,朝寢殿方向叫了兩聲。

  猜測被證實,田真冷笑,沒去就好,能令言出必行的大神違反諾言,誰有這麼大本事?

  她蹲□,抬起小白虎一隻爪子:『真乖,你能聽懂我的話吧,那你現在就快追上去告訴他,不論什麼陰謀陽謀詭計花招,全給我使出來,實在打不過就逃,一定要活著,別的有我。』

  小白虎歡快地豎起尾巴,撲出殿門。

  目送它消失,田真直起身,望著大鵬圖案嘆了口氣,保兒子重要,大鵬鳥,只好對不住你了,誰讓你沒認咱這麼個乾娘呢。

  .

  寢殿內,魔神看看門口,背轉身。

  『果真是她,』一個黑影帶著風聲衝進來,目光在殿內掃視兩圈,冷冷道,『你讓她逼著小殘去跟垂天打?』

  魔神不答:『鳳凰,你失禮了。』

  事情緊急,田真哪裡管許多,三兩步衝上前,雙手揪住他的前襟,狠狠道:『我知道自己失禮,卻沒想到陛下會失信!』

  『鳳凰,不要急躁。』

  『叫她回來!把小殘給我帶回來!』

  『鳥女!』

  由於體型上的差別,田真絲毫沒有收到應該有的效果,此神穩穩立於殿中,任她推攘,依舊紋絲不動,倒顯得她的舉動有點幼稚可笑。

  田真也很快發現不對,停了動作:『陛下還知不知道食言二字?』

  魔神單手握住她雙手,讓自己衣襟得以解脫:『此事,吾會與你解釋。』

  『不用,我來替你解釋,』田真抽回手,『是誰給陛下出的好計策,叫我兒子去送死呢!』

  魔神側臉:『吾派他出戰,給予他更多磨練,你擔憂了。』

  『英明的陛下,你不是不說謊的嗎?』田真抬眉道,『你敢說,派小殘出戰真的只是想磨練他?還是,你在變著法子想要重鑄他?』

  魔神不說話了。

  『垂天是天界有名的戰將,論實力,小殘哪裡打得過他,再不許使詐,他就只能送死了,死了再重鑄,我又有什麼理由責怪陛下失信呢?』田真冷笑,看著那狹長鳳眸,『好了,現在陛下可以接著解釋了。』

  魔神仍是不語。

  在此神跟前占了理,田真渾身都是氣勢:『你說啊,我等著你的解釋呢,是奐天女出的主意吧,陛下很聽話麼。』

  『鳳凰,』魔神聽不下去了,『是吾之計,莫怪他人。』

  他說的本是實話,田真聽在耳朵里卻成了偏袒,更怒,再次揪住他的前襟:『要我讚揚陛下足智多謀嗎?陛下維護哪個女的我不管,先救小殘回來!』

  威嚴被觸犯,魔神嚴厲道:『鳳凰,敢藐視神威!』

  『不把小殘還我,我就藐視你,』田真記掛路小殘安危,氣急,『卑鄙的陛下!出爾反爾的陛下!』

  魔神萬萬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也會被做填空題,警告道:『不要令吾發怒。』

  『你發怒又怎麼,』田真咬牙罵,『說什麼言出必行,真神也不過如此,跟那個奐天女狼狽為jian,暗算小殘,卑鄙……』

  『過分!』

  見他抬掌,田真嚇得閉眼。

  記起此女不經打的體質,魔神到底沒拍下去,半晌道:『重鑄,是為他好。』

  難得此神的理智走在脾氣的前面,田真睜開眼,冷汗這才紛紛冒出來,哆嗦道:『我……我不管,我要現在的小殘!陛……陛下就是變著法兒食言,現在殺了我,更沒人知道了!『

  『鳳凰,敢誣衊吾!』

  『難道不是?』

  又多個殺人滅口的罪名,魔神氣得再抬掌。

  炮灰吧,二十年後

  23、神亦食言

  又是一條好漢!田真揚脖大吼:『我答應過小殘保護他,陛下對我食言,讓我也對他食言了,動不動就殺人,你以為所有人都怕?讓自己的兒子去送死,毫無人性,吾……吾……吾失望!』

  手掌遲遲未落。

  無聲的等待,氣氛緊張得令人窒息。

  額前長發飄拂,陰暗的雙眸里,是抑制不住的怒意與殺意。

  最可怕的不是死亡當前,而是知道死亡當前,它卻遲遲不過來。

  田真再也忍不住,顫聲道:『要……殺就殺,等什麼!』

  頭一回遇上武力解決不了的事,魔神終究收掌,變為握拳緩緩放下,語氣隨之軟了幾分:『吾之苦心,你要怎樣才理解?』

  『我明白,陛下要食言也沒人敢說什麼,難得會因為怕我生氣,特意想了這麼個計策,』田真轉身就走,『但是讓小殘送死,比直接食言更讓我憤怒!』

  『鳳凰。』

  田真哪裡理他,頭也不回走了。

  魔神收回視線,在原地站了片刻,拂袖側身,化作一道耀眼藍光,出殿而去。

  .

  好個奐天女,魔神大人信你更多吧,咱輸,也不能輸了兒子的命,眼下救路小殘最重要,只能儘快趕過去,雖然未必阻止得了,可論起對大神的了解,咱也不一定比你少,此神食言,現在慚愧著呢,要是老娘不幸受傷或沒命,事情是你引起的,他至少對你印象要降一等,咱誰也別想撈到好處!拼了!

  田真匆匆趕到魔界出口,迎面就見路冰河站在那裡。

  『奉命阻止我的?』田真也不怕什麼了,諷刺道,『急著給你父皇送女人,害了弟弟,天王高興得很吧。』

  『小殘體質太差。』

  『這樣的體質,是你父皇所造成,與他自己有什麼關係,』田真言語刻薄起來,『你以為你算什麼,不過是跟他一樣用生之泉造出來的而已,只不過你僥倖成為接近完美的作品,怎麼理解被淘汰者的心情?別忘了,你的優勢也是暫時罷了。』

  『重鑄的是我,我亦無怨言。』

  『你代表的只是你,小殘是有缺陷,是喜歡說謊,喜歡耍陰謀詭計,可他不會騙兩個人,一個是陛下,一個是哥哥,』田真直視他,冷笑道,『我很奇怪,就憑你,配麼?』

  『你沒有救他的把握。』

  『我知道我是個吃閒飯的,無才無能,不該管閒事,可現在有把握的人都不去,我只好厚著臉皮去了。』

  路冰河不再說什麼,讓開路。

  田真化身為鳳凰,急速飛走。

  作者有話要說:呵呵終於回來了,打算來句馮式開場白又怕雷人,外出的消息在微博和Q都有公布過,可能有同學沒看見,所以催文

  回來,一看重紫上市了,喜,再看晉江開霸王系統,憂,已經培養了不少霸王,這不是鼓勵培養更多霸王麼

  其餘所有猜測,純屬各位虛構:)

  24、仙界帝王

  消息不難打聽,垂天近日正好帶兵出天界辦事,路過十方虛野的橋山。鳳凰乃神羽王族,田真體質雖然差,與生俱來的能力卻未消失,一翅數千里的趕路速度仍舊是許多神仙望塵莫及的,不消兩日,她便趕到了橋山。

  放眼望去,橋山冷冷清清,並無天兵蹤跡。

  田真心一沉,接著就聽到奐天女的聲音:『鳳凰,你遲了。』

  『是你,』田真忍住怒火,轉身問,『小殘呢?』

  奐天女沒有正面回答:『垂天此刻在千里外的掃葉山。』

  戰場在千里之外,她專程跑過來等,當然不會是為了迎接自己,田真坦然道:『你想怎樣?殺我?』

  『你若死,殿下會怎麼看我?』奐天女道,『你很聰明,知道我想怎麼做。』

  『要我自己走?』

  『你的存在對殿下沒有好處。』

  『你憑什麼這麼肯定?』

  『你的內丹,你可知道它的來歷?』

  田真愣了下,不答反問:『這就是你讓我走的目的?』

  『為殿下,也為我自己,』奐天女道,『我與殿下自幼相識,他的安危比我自己的性命更重要,他同樣也很在意我。』

  田真沉默片刻,點頭道:『我承認你在他心裡的地位,我離開魔界,你能保證小殘沒事?』

  『我過來時,小天王已受傷,你的時間不多。』

  『好,我答應。』

  『從現在起,你可以履行你的承諾了,小天王的消息不難打聽,我會讓你看到我的信用。』奐天女招手喚來彩蛇,乘彩蛇穿雲而去。

  明里要重鑄小殘,實際是想藉機趕自己走,一個回合就分出勝負,厲害的女人,自己這條標準米蟲的智商,哪是她的對手。

  確定沒有人看見,田真捶地,氣痛。

  神啊,這是哪出青春疼痛劇,比悲劇還悲劇!遇上個男人,都會蹦出個高質量女人來搶,你們兩個先天大神造神去吧,老娘不稀罕!

  暴風雨中的大手,那夜石山上的身影,那句『多心的鳳凰』……

  通通見鬼去吧!

  .

  仙界之門在十方虛野紫芝渡,水流煙動,不少仙兵駐守,進出的人都必須經過檢查,或者出示路引。

  『你,做什麼的?』

  『小人鬼界行商,來貴境採購靈芝,求大哥行個方便。』

  仙兵粗粗搜查了番,揮手放行,接著攔住下一個:『你?』

  沒等他看清,面前忽然閃現一隻大灰鳥,嚇得他倒退。

  眨眼,那灰鳥搖身變成個妙齡少女,振振有辭道:『我是神羽族的烏鴉,來貴境打醬油的。』

  神仙兩界交好,常有往來,那仙兵也沒看清什麼烏鴉鳳凰,只見她身上並無妖魔邪氣,原形又的確是神羽族不假,加上對打醬油這行不了解,於是眼睜睜看她進去了。

  仙界地勢很平,山多數都很矮很秀麗,河流湖泊更多,比起天界眾神用坐騎,這裡的主要交通工具尋常了點,就是船,當然此船速度遠非普通的船能比,仙界人人都擅長幻化之術,經常看到有仙人將坐船變成片葉子放進袖內,然後揚長而去,逍遙至極。

  那日田真答應奐天女之後,並未立即離開,而是在橋山四周轉悠,誰知幾天之後仍無動靜,一氣之下,她終於打消心頭那絲期望,回到現實——天界下了追殺令,魔界回不了,鬼界妖界據說很不河蟹,人間入口又找不到,這就是田真決定來仙界的原因。

  少宮府外,侍衛們聽了她的來意也沒有懷疑,一名侍衛進去通報,不消片刻工夫,裡面便出來了一位仙官,恭敬地將她迎進去。

  小廳上,屏風秀雅,田真坐在椅子上慢慢地喝著茶,那位仙官陪坐在旁邊,臉上始終掛著標準的禮貌的微笑,無論田真怎麼試探,他都只回答一句『煩請姑娘稍候片刻』,反覆幾次之後,田真就不再開口了。

  終於,外面響起不急不緩的腳步聲,一道秀逸身影走進來,邊走邊笑道:『文少宮,人可在這裡?』

  那仙官連忙起身,恭敬地迎上去:『回陛下,幸不辱命。』

  熟悉面容,初見是文弱小兵,再見是溫雅少宮,今日見面又是另一番裝束,錦袍玉帶,上面的圖案昭示著他的特殊身份,頓生威嚴,行動間隱隱透著王者之風。

  田真緩緩起身朝他作禮:『仙帝陛下。』

  仙帝示意那位文少宮與左右侍從退下,然後才單手扶起田真:『怪朕騙了你?』

  田真搖頭道:『早知道仙帝陛下不是尋常人,我也曾經想過文犀是化名,只是聽說仙界少宮的確姓文,才打消了懷疑。』

  『朕名關河月微,母族姓文。』

  『我找來這裡,文少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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