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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裡面扒拉了半天,抽出一根30厘米長的扳子,然後迅速折回。

  “梧桐,你退後,捂住耳朵。”梧桐依言,緊緊縮在里側。

  “砰”一聲巨響,玻璃碎了,紫黛探進頭到駕駛位,在操作鍵盤上按下一串號碼,後排的車門隨之打開。

  就在夏紫黛拉著梧桐朝門外走時,一聲厲喝傳來,“紫黛,你在幹什麼!”夏響出現在車庫門旁,手裡抓著梧桐那隻手機,輕薄的機體被夏響捏的發出咯咯的響聲。

  而他身後跟著匆匆而來的春jú。就在梧桐紫黛以為什麼都完了的時候。

  一輛熟悉的林肯嘎的一個迴旋,風神降世般的停在門口,隨著林肯的來臨,一串警笛聲也由遠及近的傳來。

  夏響看著來勢洶洶的凌胥日,條件反she的衝進車庫,在眾人還來不及反應時一把將梧桐拉近,一隻胳膊卡在脖頸上,他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另一隻手慢慢伸進後腰,隨後,慢慢的拿出一隻冰冷的手槍抵在梧桐的頭頂。

  凌胥日的臉鐵青的可怕:“夏響,你放下槍,我就當沒事發生過……”

  “凌胥日,你把我當小孩子哄呢?”夏響看看緊隨其後開進來的一輛警車,他露出了一個釋然的猙獰,揚了揚手中的槍,“我要你後悔一輩子。”

  “不!(不!)”就在凌胥日衝上前時,一個人影更快的將夏響撲倒,“砰”一聲,空氣中彌散開一股火藥的味道。

  “砰”一聲巨響,將眾人的動作瞬間頂個,時間凝固般空了一秒。

  聞聲衝進了的警察剛到門口就被一聲撕心裂肺的聲音唬的一愣,手裡的槍一個不穩,差點掉落,他連忙一撈,雙手將它握緊。

  凌胥日大叫一聲,不管不顧的重生去,分開跌坐一團的三人。

  夏響雙手痙攣的顫著,像磕過藥的癮君子,他趁亂坐起身,一腳踹開覆在身上生死不明的夏紫黛,“死丫頭,光壞老子的好事,凌胥日,你受死吧,帶著你的老婆孩子去陰間享福吧,哈哈哈……”

  隨著夏響那雙血紅而又猙獰的雙眼大睜,兩聲槍響隨之傳出。槍口中,一縷青硝慢慢擴散,像只靜靜燃著的香菸,訴說著寂寥與惆悵。

  夏響的眼一抹亮閃如流星般滑過後,隨著死寂跌落。

  “哐啷”一聲,最後一絲力氣隨著槍枝的落地消散的無影無蹤。夏響捂著殷紅的胸口,頹然、絕望並帶絲不甘的跌落地上。

  “為什麼?”指fèng的紅愈演愈烈,他仍帶著最後一絲希望試圖去尋找答案,然而,徒然。

  紫黛捂著已漸漸凝結的模糊胳膊,單臂費力的掏出電話:“胥日,快給醫院打電話,梧桐,怕是要生了。”

  凌胥日剛剛只顧著看她是否受傷,卻絲毫沒有注意到梧桐身下已經濕成一片,經由夏紫黛這麼一提醒,他才伸手去摸,果然,一層透明的水漬沾滿手的出現在凌胥日面前,他臉上一下大變。

  “桐桐,你忍會兒,我們這就去醫院。”他蹲跪在地上,一把將梧桐輕輕抱起,穩而快速的朝門口走去。

  經過那個維持著拿槍姿勢的警察時,凌胥日腳下略頓,“方警官,人先讓我們處理一下吧。”

  “……”警察收起槍,無聲的退向一邊。凌胥日抱著梧桐快步鑽進車內,江陵七為他關上車門後,便迅速繞到前頭,鑽進車裡。

  轎車如脫韁的野馬撒歡的跑在馬路上,很快便消失在牡丹園前牡丹路的林蔭盡頭處。

  “阿姨嗎,我是胥日,桐桐要生了!”凌胥日用儘量清晰的聲音表達著自己的意思,但結尾處微微上揚的翹音還是泄漏了他的慌亂。

  剛剛徐仲池正在查房,她聽到鈴聲拿起電話發現是凌胥日時,本以為是為了那天的事情回話來的,剛在猶豫著如何開口,凌胥日就爆出這麼個讓人意外的消息。

  “不是還沒到九個月嗎,怎麼會要生了呢?”徐仲池等待著凌胥日的答案,可那邊接下來卻是一陣密集的喇叭聲,只聽凌胥日暴跳的說,“調頭,走小路!!”

  一聲咒罵隨即而來。徐仲池雖然對這個外甥知之甚少,但僅從幾次見面來看,她能感覺到他是個喜行不於色的矜持男人,然而今天竟然動起粗口,可想而知不是我們凌大少爺過於緊張,就是……梧桐的情況過於不樂觀。

  “胥日,梧桐現在怎麼樣,羊水破了嗎?”徐仲池擔心凌胥日不懂,又補充道:“就是那種透明的液體,有了嗎?”

  凌胥日看看西裝褲上沾滿的浸濕,近乎哭腔的說:“有了,越來越多……”徐仲池咬咬牙,羊水一旦破了就必須馬上生產,不然羊水幹了,孩子就真的保不住了。

  “胥日,你們現在在哪裡?”

  “已經看到醫院大樓了,兩分鐘內到。”

  “好,我這就去給你安排手術。”當凌胥日抱著蘇梧桐下了車,早有一輛簡易滑輪車停在門口,徐仲池站在床邊,遠遠見到凌胥日他們,連忙招招手,示意到她那邊去。

  凌胥日穩了穩發酸的胳膊,一路快步。

  當梧桐的身影消失在凌胥日眼前,湮沒在一掛蒼白的布幕後面時,最後一絲力氣像漏了的皮球一樣,呲的瞬息跑光。

  江陵七走過去,弓腰拍拍靠坐在牆角的凌胥日。

  他還是第一次見凌胥日如此,目光空洞無神,眼睛游移著沒有定焦。

  他頹廢的像一個失去懷抱的孩子,既無助且茫然。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手術室門上那灼目的紅光晃得人漸漸失去意志。

  凌胥日眼前已經出現了四道紅圈,可仍然魔症的盯著那抹紅,仿佛再堅持一會兒,就能把它看熄滅一樣。

  流沙般的光陰一點點將凌胥日掩埋沙底,他絕望的想探出頭呼一口空氣,但那釋放氧氣的源頭此時卻隔在玻璃門的那一側。

  生命啊,你什麼時候能給我們解脫。

  突然一個細碎的轉門聲從手術室里傳來,緊接著,嘩啦嘩啦的,兩扇門被同時推開了。

  凌胥日幾步奔過去,抓起了垂在床邊那隻蒼白的小手。

  “桐桐,你還好嗎?”

  “好累,我還不知道是兒子還是女兒呢……”蘇梧桐試圖以一個最佳的狀態予以回應,卻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胥日!”就在凌胥日擔心梧桐到不行的時候,徐仲池叫住了他。

  凌胥日目送著沉沉睡去的梧桐消失在走廊,這才回過頭看徐仲池:“阿姨,孩子怎麼樣?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想想自己現在擁有了一個全新的身份,他就樂的不行。然而,笑容還未及散布滿眼,就消亡於徐仲池的欲言又止里。

  “梧桐給你生了個胖兒子,雖然沒足月,但分量不輕,五斤六兩……”凌胥日聽到這裡心中一喜,可當他看向徐仲池時,卻在對方眼中捉住一縷游移的哀婉,平直的曲折。

  “怎麼了,阿姨,是不是孩子他……”凌胥日有絲驚恐的攥緊手心,合攏的手指力道十足的切磨,似乎將心底的緊張都化成汗珠壓榨出體外。

  “阿姨,你說吧,我總要有個準備。”他深深的肺腑中呼出一口氣,等待著那真相的到來以及最終的審判。

  徐仲池眼光無波,靜靜的看著這個外甥,在他身上,二妹的那種執拗與堅強展現的淋漓盡致,絲毫不拖泥帶水。

  “你兒子很好,問題是你女兒,她只有不到四斤重,而且……而且體內色素分泌的有些不正常。”

  凌胥日呆住,三分鐘過去了,他只是那麼靜靜的站著,眼光也凝固般的匯集一點,如果不是陽光下那淺淺的灰塵在鼻息間舞動,徐仲池甚至會懷疑眼前是否還是一個活著的生物體。

  “我還有個女兒……”剛剛還年輕的聲音瞬間蒼老了許多,過了好久凌胥日才緩緩的說,嘶沉暗啞中卻有種飄飄欲仙的空靈。

  “是,其實梧桐最開始來做檢查時就發現了是雙生兒,只是一個過於弱小,另外一個卻很健康,我心想等等,等段時間看看孩子怎麼樣。直到上個月,你陪梧桐最後一次來醫院時,我才確定這個孩子的確是受了藥物影響有些異常。可是之後給你打電話,你……”

  想到那個飛機起飛前的來電,凌胥日頹敗的如同餓了一個月的老虎,眼睛紅了,肚子憋了,氣息……沒了。

  “阿姨,沒關係,即使我知道了還是會讓孩子生下來的,畢竟還有一個不是。”的確還有一個,可是現在這個怎麼辦?

  凌胥日的眼中被無形的淚水浸濕,弄花。

  他跟在徐仲池後面先到普通育嬰室看了兒子一眼,剛剛出水的小皮膚皺巴巴的緊成一團,看不出俊朗與否,但一雙眼睛卻是像足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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