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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空白而規律的生活中,宣媽的叮囑,已經成了其中極為有意思的一部分,總會讓她想到諸如可憐天下父母心之類的話來,她並不覺得自己欠缺什麼親情,那玩意她不需要,可是當有人這樣子來叮囑她,卻又讓她極為舒服。

  半晌,有人喊她,是康橋,宣墨應了一聲對宣媽道:“媽,有人喊我,掛了。”

  “哦哦好。”宣墨有人喊,宣媽顯得很高興,連忙道,“玩的開心啊。”說罷掛了電話。

  宣墨收起手機走進房間,裡面一非戴著手套捧著金石表情很嚴肅,金石上連接了各種線,不知道幹嘛用的。

  “宣墨,目前沒有什麼你需要做的,如果你沒事,可以先回去休息,等有成果了再來叫你。”康橋又遞給宣墨一些資料,“這些是一些學習資料,你可以拿回去看看。”

  就這麼來打個醬油?而且聽口氣,以後沒通知的話都愛來不來了,宣墨聳聳肩,她無所謂,最近日子過得實在無聊。

  她接過資料,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她直接回到寢室,寢室里沒人,一般寢室里三人不是自修就是集體活動,翻翻資料又翻翻書,最後百無聊賴的躺到床上。

  星際比賽也已經結束,大一不讓接網線,戰隊的幾個人都以為她大一不讓玩,有活動都不敢喊她,而其他的網遊什麼的,她實在提不起興趣玩。打開電腦,翻來翻去,忽然看到一本電影叫星河戰隊。

  這是在宣墨常去的一個電腦技術論壇里的娛樂版,一個版主自己給自己加精的帖子,列舉了一系列他最愛的科幻片,而星河戰隊就排在很前面。

  她想起了曾經駐守在泰倫星星帶邊的時光。

  那時她所在的隊伍也被稱為星河,因為他們駐守的星帶遠看就像一條磅礴的河流,裡面的星塵如水流般流動,成為了他們與星際海盜的最後一道屏障。

  她在那兒成為戰士,在那兒處理了一群海盜,並在那兒正式成為精神力修行者。

  可惜這電影講的並不是她想像中駐守星河的故事,而是人與蟲族在宇宙中的戰鬥,就好像星際主線故事中所講的那般。

  戰爭慘烈而悲壯,蟲族狡猾而殘忍。

  不得不承認,藍星人的想像力真的很好,雖然電影中的蟲族與真正的波爾圖蟲族不一樣,但是其殘忍程度和族群生存方式卻差不離。

  這又讓宣墨想起了她無數次戰爭中那與蟲族的對抗,漫長而血腥的對抗。

  生命力同樣頑強的兩個族群進行的戰鬥是可怕的,蟲族有它們自己的生物信息,干擾著天蠍戰士的精神控制,而天蠍戰士卻有著超強的武力,對蟲族進行純肉體的搏殺。

  她在那兒曾經瀕臨死亡,連最靈敏的蟲族都認為她只是一個消亡的精神體,卻在最後關頭,她奮起拼殺,吃掉了一隻幼年的王蟲。

  那噁心的味道,那爬行在蟲腿間的刺激,那被蟲屎淋了一身的憤怒,那意外被蟲屎遮蓋住精神波動的無可奈何的而感激,這輩子都忘不了。

  宣墨看完電影,陷入回憶中,不可自拔。

  她想回去,任何觸景生情的東西都讓她更加的感覺,她想回去。

  第九十章人血

  忽然,她感覺精神有一種波動傳來。

  亘古,久遠,沒有任何預兆,突然的洶湧而來。

  就好像全世界都震動了一下,又好像是身邊有人在極為激動時說的“什麼都聽不到,只剩下心跳劇烈的聲響”。

  她沒有心跳,跳動的是她的精神網,咕咚,咕咚,那波動衝擊著她的精神,讓她感覺全世界好像都有著這個聲音。

  時快,時慢,像是某種信號。

  她慢慢的起身,警戒全開,環視著四周。

  精神觸手向四面伸展,探查著一切異狀。

  精神網敏感的壞處就在,一點波動都會注意到,然後反而很難找到來源,說不定這波動的源頭在千米外,那也只能一點點探過去。

  宣墨屏氣凝神,不放過一絲風吹糙動。

  樓道外安全,宿舍樓外安全,樓外花園安全……沒有藍星人感到異狀,表現正常……操場安全,教學樓安全……後山……後山……找到了!

  金石樓內,頂樓兩個年輕的戰士炯炯有神的站著,玻璃櫃中的假金石安然無恙,而地下室,層層保險後,一個戰士竟然握著金石,痛苦的倒在地上。

  他哆嗦著,臉色正在逐漸蒼白,而地上的一灘血正在快速減少,直到沒有後,小戰士的哆嗦更加厲害,他似乎感到極為寒冷,另一隻手不停地扳著金石,可不知怎麼的,另一隻手雖然攤開著,但是金石卻牢牢吸附在上面,幽幽的閃著藍光。

  藍光順著紋路轉折,那麼一點點殘缺的花紋每過一會就閃一下,然後閃得越來越頻繁,卻似沒有盡頭似的,一直閃,沒有別的動作。

  隱約可見,被金石吸附住的手掌上,有一道小小的傷口。

  竟然是血!

  在這兒的發動條件,竟然是人血!

  宣墨沒有感到意外,卻依然覺得震驚,果然是聯盟十大禁術,如此邪惡,照這情況看,這麼一小塊什麼用場都派不上的碎片,把這小戰士活活吸乾那是綽綽有餘!

  她不禁有些慶幸當初因為一非的突然激動而沒有摸到金石,否則精神力夠多撐得住也就算了,撐不住豈不是當場被吸成一堆人形橡膠?!

  雖然不知道這小戰士為什麼會劃了傷口給這金石吸血,但看他那拼命嘶喊卻沒人聽到的痛苦樣,境遇可真夠悽慘的,存放金石的小倉庫是隔音密封的,聯繫外界只能用通訊器,小戰士可真是叫破嗓子都沒用。

  其他情況也就算了,如果是愛爾歌文明帶來的傷害,那就在星際聯盟法案的管轄範疇內了,宣墨自認還是聯盟公民,看到這種事情必須出手。

  她當即下了床,以最快的速度往金石樓跑去。

  直到十萬火急之時,才開始抱怨皮囊之重,她恨不得能飛,可是她已經失去了飛的能力……

  金石樓太遠,穿越大片宿舍樓,穿越後山小花園,穿越體育館,穿越管制地帶,穿越停車場,一路跑,一直到後山,還要跑十幾分鐘的山路……

  此時小戰士已經一動不動了,他睜大眼睛望著天花板,全身都乾癟成了一條,兩頰深陷,表情驚恐而痛苦。

  宣墨站在地下室的鐵門外,默然無語。

  驚見有人大半夜跑來的樓外的戰士跟在她後面,警惕的看著她道:“同學,現在不是研究的時候,請你回去。”

  宣墨指著鐵門:“開門。”

  戰士搖搖頭:“你如果是不放心東西的話,那就不用擔心了,裡面還有一個小趙,貼身保護石頭,不會有事的。”

  “開門。”

  戰士皺眉:“同學,你有權限嗎?有權限就行。”

  宣墨一個有史以來最廢柴研究人員,哪來的權限,她嘆氣,拿起手機,在戰士驟然緊張的注視中撥通了趙靖磊的電話。

  “餵。”趙靖磊接得很快,但是聲音很迷糊,顯然在睡覺。

  “趙靖磊,過來開門。”

  “……什麼門?”

  “金石樓地下倉庫。”

  “你有事?”

  “嗯。”

  “哦……你讓我跟樓外的人說句話,我讓他聯繫地下室里的士兵給你開門。”他又解釋道,“只有我和個別研究員有鑰匙,突發情況地下室只能從裡面打開。”

  宣墨搖搖頭:“那只有你過來了。”

  “……地下室裡面有人管啊。”趙靖磊打了個哈欠,“你讓我跟樓外的士兵說,我給你權限進去,他會聯繫的。”

  “可是……”宣墨頓了頓,道,“你遲早要過來的。”

  “……哎,好吧。”趙靖磊那兒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還好我在學校,否則豈不是要大半天……你要做什麼先做吧。”

  宣墨把電話遞給那個士兵,士兵應了幾聲,走到傳達室在一個電話一樣的東西上按了個鍵,喊道:“小趙!開個門,有人要看石頭。”

  沒有回答。

  “不會睡著了吧,才第一天。”士兵嘟囔著,又喊了一聲,“有權限的!小趙!開門!”

  “開門!你醒過來!”

  “快開門啊!”

  喊了數遍,士兵感到不對了,他頭腦一熱跑到地下室門口,衝著那鐵門大力的錘了幾下,鐵門紋絲不動,只有沉悶的輕響。

  他又跑到電話那兒喊著,一遍一遍喊,對方一點回應也沒有。

  他終於慌了,無計可施之下,一邊喊著,一邊給一非打電話:“主任!地下室的小趙沒聲音了!不知道是線路問題還是他……”他忽然看向宣墨,眼神狐疑。

  宣墨抱胸站著,此時已經將近十點,夜風襲人,冰冷凜冽,而等到靜下來,那波動還在,忽快忽慢的震動著她的精神網,越靠近地下室,感覺越明顯。

  十幾分鐘後,趙靖磊先到了,他是開車來的,路上也收到了那士兵的消息,臉色凝重的走過來,對著鐵門其貌不揚的門鎖位置貼上手指,嘟的一聲,貓眼位置閃過藍光,他又把右眼貼上去,又嘟的一聲,門把手上露出一條fèng,他從錢包里拿出一張卡,插了進去。

  地下室緩緩地開了,裡面的燈光漸漸瀉出來,而此時只有趙靖磊一人直面裡面的景象。

  燈是普通的日光燈,再白的日光燈也沒有他的臉色慘。

  “這……”他低低的開口,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宣墨一動不動,她不用看就知道裡面什麼情況,現在讓她關心的是,門一開,那波動就洶湧而來,頻率雖然沒變,震動感卻極大,讓她的身體都想隨之顫抖。

  她閉上眼睛,靜靜的記著那頻率,一快,兩慢,再兩慢,再三快……

  而另一邊,戰士已經扒著門口目呲欲裂:“小趙!小趙!”沒有趙靖磊的命令,他不敢進去。

  趙靖磊也一步都沒有踏進去,他有些顫抖的看著裡面死狀慘烈的乾屍,盯著那塊閃著光的金石。

  金石還在閃光,雖然越來越暗,卻怎麼看都怎麼刺目,仿若挑釁,又似嘲笑。

  一非也到了,很多研究員都到了。

  他們全都被小趙的死狀嚇了一跳,轉而對於金石的來歷和用途有了更新的認識和更深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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