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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媽媽是個很堅強的人。”醫生說道,“幸好劫匪沒有阻止,她一直按著內側動脈,求生意志非常強。”

  宣墨看著宣媽,面無表情,腰挺如松,眼神卻極為柔軟。

  醫生看看這對母女,竟然有種奇怪的感覺,仿佛這女孩才是這個家的一家之主,她守護著的,是個堅強的母親。

  宣墨指揮後就快速離開,完全忘了現場還有個陸宇宸在,此時悲劇的陸哥哥正被警察帶到警察局……壓驚。

  警察哥哥感覺很搞笑,當初順便找來這個和宣墨異父異母的哥哥,純粹是因為一個男孩子好歹堅強點,可以幫助警察安慰有可能“驚慌失措哭泣不止”的妹妹……誰知道現在的情況卻變成了哥哥不知所措。

  他知道宣媽沒事後,又遠遠看宣墨走了,便不知道該去哪,就這麼順帶被一小警察帶到了警察局,他一直渾渾噩噩的,直到手裡被塞了熱水才恍然發現自己坐在了局子裡……

  以前當過小混混不三不四過,對著局子有著比常人多那麼一點點的敬而遠之,此時他坐如針氈,再看那倒水的警察笑眯眯的就坐在他對面一副要問話的樣子,他就更難受了。

  “陸宇宸是吧?”警察表情相當灰太狼。

  “嗯。”陸宇宸侷促的喝了口水。

  “今天嚇到了吧,別擔心,宣小姐沒事,我們,就問一點點事情。”

  “什麼事?”

  “今天,你妹妹指揮,你好像……一點都不奇怪啊?”

  “奇怪?當然奇怪啦!我像不奇怪的樣子嗎?”陸宇宸瞪大眼。

  警察笑容一僵:“很好嘛小子,看你表情那麼淡定,還以為你一點都不奇怪。”

  陸宇宸嘟囔道:“這不叫淡定,這叫見怪不怪。”

  “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陸宇宸擺擺手,“你們到底要問什麼?沒事我回去了,我要去看看宣墨他們。”

  “哦,沒大事。”警察忽然左右看看,湊過來,小聲問道,“你妹妹,何方神聖啊?現在的高中生都那麼牛叉嗎,上頭一個電話就能臨陣換將,還……指揮的那麼厲害?”

  陸宇宸還沒回答,卻發現左右走來走去的幾個警察,特別是那些年輕的,耳朵似乎都在抖動……

  “呵。”他忽然笑出來,“警察叔叔,這事,上頭准你問不?”

  警察一噎,哂笑道:“哎嘿嘿,也沒不准我問啊。”

  陸宇宸搖搖頭:“其實我說了你也不信,別的我不知道,就跟你說一件事,我妹她前陣子剛從高一跳級高三,原因是中防大學看上她了,想儘快特招了她,為什麼呢?因為我妹玩星際太強悍了,指揮無敵,人稱地獄指揮官!”

  “……因為玩星際厲害,就讓她指揮這行動?小盆友你簡直可以去寫小說了……”

  “所以說你愛信不信。”要平時陸宇宸早一拳頭上去了,但好歹他知道襲警不對,只是嘿嘿笑了一聲,喝水蹺二郎腿,作世外高人樣。

  警察搖搖頭,深感這小子不靠譜,便不再問話,給陸宇宸拿來點點心什麼的,就開始管自己忙了。

  陸宇宸其實自己也很激動,宣墨剛開始指揮,警察們就把閒雜人等趕開了,卻也沒趕開他,他從頭到尾的看著宣墨指揮,平時都是聽著她的聲音埋頭操作,此時看著她的樣子,冷淡的表情和聲音,還有掌握一切的氣勢,讓熱血小男生的心忍不住就沸騰起來,心神俱往。

  這是他妹妹呢,他陸宇宸的妹妹!

  第六十九章請教

  首都,華盛集團總部,某會議室內,滿桌子人,很安靜。

  最前面的大屏幕上,正放著宣墨指揮的全程,畫面中只有她靠著警車,一手壓著地圖,眼睛直視銀行的身影,發布命令時眼睛都不帶眨的,幾乎上手就是一連串指令,似乎根本沒有思考。

  “撬開窗戶相對來說只是一個比較冒險的行動,如果實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還是有可能進行的,問題在於……”一個年輕的聲音介紹著,遙控器一按,停在宣墨剛發出指令的畫面上,“這個命令很耐人尋味,讓狙擊手對準十一點,she擊後立刻對準人質,結合窗戶的方位和時間上的掌握……”介紹者皺了皺眉,“個人認為,這不像是在組織營救,而是在以窗戶為起點,布下了整個局讓劫匪和士兵來演。”

  “她的語氣沒有絲毫遲疑,好像一開始就確定窗戶打開後,會有士兵有機會翻進去埋伏,而很快會有那個劫匪心生疑慮前去探查,此時那個劫匪會忘記他已經走出狙擊死角,而最好的角度,就是狙擊手的十一點方向。”

  聲音頓了頓,略有些激動:“最神奇的是,主犯是個有經驗的人,就算聽到槍聲也會很謹慎儘量在回頭看清楚情況後迅速轉回,但是,關鍵在於,十一點方向劫匪死亡倒地後,正好被辦公桌擋住,導致主犯會下意識的探頭去看,這一舉動立刻拉長了他回頭的時間並且擴大了他的破綻,促使狙擊手再次一擊成功,而若不是她的命令提醒,剛剛狙擊成功一次的狙擊手不一定會有那麼快的反應去注意主犯的情況。”

  “兩條命令,布置了全局,控制了全場,還減少了傷亡。”介紹者嘆了口氣,“神來之筆……我,我的介紹完了。”

  下面一片沉默。

  “這個女孩子肯定有些不為人知的能力。”一個中年人道,他國字臉,語氣肯定,赫然是當初的H市七區負責人吳叔,“具體是什麼能力還不知道,在攝像頭被損毀的情況下不可能在場外如此精確的控制局面,但是要說透視眼什麼的,又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一個聲音忽然插進來,“異能什麼的,從來都不是科幻,而是未來。”

  吳叔看到說話的人,皺了皺眉,不再說什麼,坐了下來。

  “趙靖磊,你見多識廣,你說說,那宣墨什麼能力?”一個女聲插入,帶著點嘲諷。

  趙靖磊笑了笑:“這,自然要問她的直接負責人了。”說說罷,他看向坐在末端的人,“阿鬼是吧,在場人中你是和她接觸最多的,有什麼想說的嗎?”

  阿鬼苦了臉,忽然被招到首都開會,還以為是有什麼好事,沒想到竟然是一乾重量級的人針對宣墨進行的會議,那丫頭怎麼這麼不安分啊!“我沒什麼能說的,我所知道的和你們剛才介紹過的完全一樣,沒有多餘。”

  “據說你每次和她通話都會被氣得半死?”

  “……謠言,謠言嘿嘿。”阿鬼抹把汗。

  “那麼,平時通話你能感覺出什麼來,對於她的性格之類的。”

  “反正,就是怪人一個。”阿鬼這回答可以說很不負責任,但他確實想不出什麼形容詞,“最大的感覺,就是她的思維很詭異吧,說囂張吧,她本性不張狂,說不諳世事吧,卻又很低調……”

  “那你覺得,她有可能被拉入七區嗎?”

  “不可能。”阿鬼斬釘截鐵,“個人也認為,她不適合七區,她是個太容易讓人記住的人,不僅是長相,各方面都表明她不適合我們這類以低調為主的工作,我分析過,其實她的性格應該算是低調的,只是綜合各方面她都無法低調,就好像姚明就算一句話不說依然在人群中鶴立雞群一樣……”

  “嗯,我明白了。”趙靖磊轉頭看向最上座的人,“區長,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爭取一下,讓我來吧。”

  “靖磊,就算把她爭取進七區,也不可能和你搭檔啊,你們都那麼高調。”被稱為區長的中年人有些吊兒郎當的說道。

  “就算不爭取,也給我權限讓我認識她一下吧。”趙靖磊鍥而不捨。

  “那就隨便你了,反正不出意外她很快就會被中防大學錄取,到時候你們就是校友了……”

  “不,是學長學妹。”趙靖磊微笑。

  期中考後的最後衝刺,宣墨的生活在別人看來有些辛苦。

  一面是在高考壓力下的各種會考和測驗,一面是宣媽大腿重傷後工作不便生活不便的日常生活。

  單親家庭的不便這時候立刻顯示了出來,不想麻煩年邁的父母,宣媽並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他們,可是家裡沒有男人的情況下,她不確定宣墨能夠扛起整個家庭。

  陸建華得知此事後當機立斷找人給母女兩請了個保姆,確實老實本分,好歹解決了生活的不便,但是工作就麻煩了。

  宣媽經營著幾家高級服裝店,精心打理下很是有一批老客戶和長期合同,正是各種商業活動頂峰之時,她這一傷,別說員工找不到,生意也黃了好幾筆。

  這可不能指望外人了,但更不能讓高考中的宣墨更有壓力,宣媽在醫院差點愁白了頭髮,好幾次撥了陸建華手機,卻沒有按下呼叫鍵,兩人已經沒有婚姻關係,他自己也很忙,實在沒有理由再幫自己打理生意。

  考慮了幾天後,宣媽牙一咬,乾脆安心休息,反正這麼幾個月也不至於破產,權當給自己休假了。

  宣墨手忙腳亂的照顧了宣媽幾天,學校家裡兩頭跑的,倒沒覺得有什麼辛苦,她的身體比鐵打的還強壯,這麼點勞動強度還真不算什麼,最煩的就是給宣媽買飯,還得找速度快的飯店,否則下午上課就得遲到,現在有了保姆,還能回去吃個飯。

  宣媽心疼宣墨,她們的家雖然不至於老遠的別墅區,但也離市中心不近,宣墨寧願擠公交車也不願意咯吱咯吱的騎自行車,每次慢騰騰的擠回來,吃了口飯就要回校,連話都沒說兩句,宣媽雖說高興女兒孝順,畢竟心疼她這麼辛苦,說了兩次不見效果,便只能努力養好身體。

  宣媽的小姐妹有時候中午看到宣墨還會夸兩句,說她孝順有出息,宣墨也不多說什麼,任宣媽得意的笑。

  其實孝順神馬的是什麼,宣墨不清楚,也不知道,她的靈魂的親生父母都覺得孩子的孝敬是對自身生存能力的侮辱,巴不得每次見到孩子都能打一架證明自己老當益壯,宣墨以前最煩的就是聯盟例行的親情季,她千里迢迢跑到聯盟中心家族總部找到父親打一場架,跑到聯盟邊防站戰鬥星前沿軍營看母親還要打一場,兩個老的明明不行了還和蟑螂似的屢戰屢敗屢敗屢戰,煩不勝煩。

  只是到了這兒,耳邊灌了些風,又看宣媽負了傷弱得跟什麼似的,不管是親情還是什麼的,就算是個戰友,她也不能放著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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