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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墨看白痴的眼神。

  “你,咳……你怎麼。”

  “走了,別跟我廢話。”宣墨拍拍手,還是覺得不夠慡,瞄了一眼剩下的四個少年和一個少女,卻見他們轉眼往後退了好幾步,都一副見鬼的表情。

  好吧,再怎麼打也一樣的不夠慡,隨便了。

  宣墨無比遺憾的打算走人,卻沒聽到陸宇宸的呻吟聲,回頭,卻見他一臉痛苦的雙手撐著地,似乎想努力站起來,但是腳踝被踢傷,劇痛無比。

  “起來。”宣墨一點也不憐香惜玉。

  “我站不起來。”陸宇宸全身都痛,完全使不上力氣。

  “起來。”眯起眼。

  “靠!你受我這樣的傷站起來試試?!”

  “你不站起來我讓你傷的更重你信不信?”

  “你神經病啦?沒看我腳扭了?!”

  “再給你一次機會,站起來。”

  “我起不來!給我叫救護車!”陸宇宸嘴裡嚷著,卻依然在一遍遍嘗試,可顯然沒成功。

  宣墨沉默了一會,忽然轉身蹲下,抓起他的領口,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道:“在戰場上,沒人會給你叫救護車!”

  轉頭想想這個沒有戰爭沒有激情的社會似乎無法充分理解她的意思,於是痛苦的又想了一句話:“就是因為你軟的站不起來,才會被人揍成這樣!”

  說罷,狠狠的一推,直起身抱胸站在一邊,冷冷的看著陸宇宸。

  陸宇宸雙手撐地坐著,愣了一會,忽然抿起嘴,眼裡閃過一絲狠色,咬著牙低吼出聲,一遍又一遍的嘗試,終於在最後,痛苦的,攀著柱子,站了起來。

  宣墨無視他無意識的渴望誇讚的目光,轉身就走。

  “喂!我走不動了!”這些陸宇宸是真的沒力氣了,他站著都累。

  宣墨一邊走,一邊背著他們伸手往旁邊指指。

  順著她手所指的方向看去,領頭少年幾個小弟正傻乎乎的站著。

  哦!懂了!

  陸宇宸很自然的隨便指了個比較高大的:“你!來背我!”

  巷子口,宣墨已經叫了一輛計程車等著了。

  幾個少年合力把陸宇宸和那個已經爛成一坨的領頭少年抬到計程車前,鮮血淋漓的樣子把司機嚇了一跳,好在這城市規章比較嚴,不讓拒載,他也只能自認倒霉的在后座上先鋪上了備用的塑料紙。

  陸宇宸坐進去後忽然一把拉住宣墨,問道:“為什麼,要乘以三?”

  宣墨不說話,關上了車門,陸宇宸拉下車窗,鍥而不捨的看著他,周圍幾個少年也豎著耳朵。

  “打斷四根肋骨,會死人的吧……”所以就恰恰好三根嘍。

  “牙齒麼,碰巧了。”或許吧不是惡趣味吧……

  冷風颳過……今年秋天來得早了點……在場眾人類的感嘆。

  第十四章過程

  這算得上是一起惡意傷人案件。

  奈何雙方都不肯報案,僅僅是學校流傳了一下,就被壓了下來,只是相關人員被校方叫去談話而已。

  宣墨坐在辦公桌前,頭頂教務處楊主任嚴肅的目光:“宣墨,你當時在場,你只要告訴我,當時有沒有黑社會人員的參與?”

  黑社會人員?

  宣墨的腦子裡瞬間出現了記憶庫的內容:穿著黑西裝叼著雪茄坐在老闆椅上陰笑的壯男,還有穿著黑西裝和黑皮鞋帶著墨鏡手拿著槍的男人,還有在光影凌亂的包房裡喝酒狂歡滾成一團衣衫不整的男女,還有毒品交易,飆車,巴拉巴拉。

  她搖搖腦袋,那都是些什麼東西啊!

  “沒有,完全沒有!”她確定一定以及肯定自己沒有看到過以上類似的生物,長得跟多拉克星人似的看著就想打。

  “真的沒有?”楊主任板起臉,“如果沒有黑社會人員的參與,那怎麼會有這麼惡劣的傷勢?我去看過了,那位同學至今還在昏迷,而陸宇宸那傷勢根本沒可能打人,難道那傷勢還是你造成的?”

  雖說楊主任最後一句話純粹就是玩笑性質的猜測,但是他可能打死都不相信就這麼無心的一句話已經無限接近事實。

  宣墨不傻,當然不會承認,只是不錯眼的盯著楊主任,認真道:“我不知道。”

  “你去的時候看到是什麼樣的?”

  “該躺的都躺了。”

  “真的?”

  “你不相信還問我幹嘛?”

  一句話頂的楊主任噎了半晌,他忽然有種自己到底是把怎樣一個隱性的刺頭扔進了一班的想法,雙方無話可講,會談就此結束。

  宣墨回到教室,正在上數學課,她面不改色的敲開門,教數學的是年級組長方志,四十多歲已經地中海,悲劇的一縷長發橫跨海面,成就了一橋飛架天塹的壯麗景象。

  要不是教數學技術確實過硬,還真不想把這尊容放到一班來。

  方志看到是宣墨,點了點頭示意她回座位,便繼續講黑板上的題目,宣墨路過時瞟了一眼就有了答案,於是坐到位置上時就拿出書本看概念和公式——她做題用的是老家的方法,給答案可以,給過程就對不起了。

  這時,方志講解完了黑板上的例題,完全無視下面人迷茫的眼光,擦掉例題在旁邊又寫了一道類似的,轉頭掃視全班,粉筆倒拿。

  這是要喊人上來做。

  一片人都心虛的低下頭,方志四面環視,點了點宣墨……的後面:“易海藍,你來做。”

  清晰的聽到易海藍苦笑一聲,他緩緩起身上講台拿著粉筆,看看手中的筆記本又看看練習題,寫了起來。

  過程很漫長,他寫兩步再想一想,順帶還在旁邊的小空地上打糙稿,接著有些地方寫了很久了發現不對,還要擦掉重來。

  方志從頭到尾沒有表現的任何不耐煩,也沒有任何準備提醒的樣子,只是站在一邊靜靜的看,有時候還用餘光注意一下宣墨的反應。

  要不是她中途進教室,這題本來是想她來做的,因為目前從開學考成績看,宣墨的數學應該是當之無愧的年級第一,老師都喜歡這樣拔尖的學生。

  易海藍寫的臉都皺成了jú花,才好不容易完整寫出了步驟和答案,長吁一口氣扔下粉筆下了講台,耳邊是周圍一片噓氣聲,寫的累,看的也累。

  方志是看著他寫完的,易海藍一回座位就評點起來:“這步多餘,這步表達方式不對,不過結果是正確的,這兩步之間少了一個很重要的步驟……在這裡應該把公式寫出來,這是必須的,考試的時候就算算錯,也可以得到一分……嗯,答案對的,不錯,聽一遍就懂了……”他回頭看看全班:“還有沒不懂的,老實舉手。”

  他確信班裡還有很多人沒懂,但是照以往經驗看,要麼是一個人舉手後一片人舉手,要麼就是乾脆沒一個人舉手。

  雖然很多人沒懂會讓他沒有成就感,但總比所有學生不懂裝懂好,所以他還是希望有學生帶頭舉個手的。

  結果,真有人舉手了,而且舉的毫不猶豫……

  宣墨同學。

  連宣墨都不懂,大家忽然覺得不懂也不是那麼美面子的事情,於是小爪子如雨後春筍一樣的豎立起來。

  方志表示理解不能:“宣墨,不懂?”

  “嗯。”

  “哪裡不懂?”

  “都不懂。”

  “……好吧,你剛才沒聽我講例題,不懂是正常的。”方志自我安慰。

  “不,我知道答案。”

  “……然後呢?”

  “過程不懂。”宣墨頓了頓,“為什麼要寫這些?”

  “因為這些很重要,是考試要求的。”方志愣愣的回答,他遇見過各種刁鑽的問題,就是沒遇到過這種天然呆的。

  “知道結果不就行了。”

  “那沒有過程怎麼知道你是怎麼做出來的。”

  “我都有答案了我還能做不出?就算是蒙的那能蒙對也是一種實力了吧,過程有什麼意義?”

  “小孩子不要這麼注重結果,要注意過程,通過過程你可以理清思維,從而更準確的得出答案啊。”

  “那我不需要這些也能理清思維怎麼辦?是不是可以不寫過程。”

  方志語塞,他有種迎風流淚的衝動,宣墨的語氣並不咄咄逼人,而是誠懇的求教的語氣,但就是這樣的語氣讓他無所適從,他不想去強調什麼考試要求,這樣會顯得他很功利,但是不拿出強硬的姿態,貌似也無法用合適的理由去說服她。

  “那個,宣墨,如果你真能不通過過程寫出答案,也不錯,那你能寫出來嗎?”

  宣墨不說話,盯著他。

  方志轉身在旁邊黑板上開始寫題目,他寫的飛快,轉眼就寫完,轉身看宣墨,還沒示意,就聽宣墨道:“報告,答案明年收益三千四百二十五點四九元。”

  沒等方志反應,她又道:“根據你們的四捨五入,應該是三千四百二十五元,報告完畢,請驗收。”

  方志呆滯著,他還沒想起來這題答案……或者說,剛才寫著就想起來,現在宣墨一衝擊又給忘了。

  他看了一眼教案……完全正確。

  要麼宣墨在他寫的時候就開始計算,但是關鍵數據都在最後,那麼只有一種可能,就是他一寫完,宣墨瞄一眼全題,就有了答案……

  內牛滿面,她真的不需要過程!

  方志不想再浪費課堂時間來對宣墨進行過程有用論的測試,雖然他覺得一點都不浪費時間,但顯然如果在這個時候再做倆測試,其他那些表情激動的學生估計就要造反了……可以肯定他們都很喜歡有人來動搖老師的權威。

  “關於這個問題,我們課後再討論,好不?”說罷,也不等宣墨回答,就轉而開始寫下一個定理。

  但是班裡還在嗡嗡嗡的,學生們交頭接耳。

  宣墨不置可否,她開始往後翻書,想知道以後還有什麼東西能讓她不明白的,這時精神網一陣細微的波動,一個小紙團飛躍她的頭頂掉在她的書桌上。

  她打開紙團,上曰:“小萱萱,你就是個神!不要否認,沒有解釋!——by小藍藍。”

  她忍著一陣自然產生的生物電流面無表情的回頭瞪易海藍,易海藍睜大眼朝她做了個怪腔怪調的笑臉,很有喜劇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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