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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再與他爭辯,幾步跨到車旁邊,開了后座的門坐了上去。

  一路上顧平安都優雅的保持著沉默,畢冉倒也識趣,不再逗她,只簡單的向她介紹了一下待會兒的安排。這次約見的老闆算是顧平安的半個熟人,以前和沈安平出去吃飯時曾遠遠的打過一個招呼,顧平安尋思著那會兒這老闆可是把顧平安認成了沈安平的女友,不知道一會兒她能不能靠這點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攀上點交情。

  每次顧平安利用沈安平的那些個關係辦事兒,關小寶都特鄙夷的覷她,顧平安倒是不以為然。有關係為什麼不用呢?比如要是有人認出她是顧先行的女兒,她就會優雅得體的把這個人身上所有有利用價值的東西全部發掘出來以創造方便。她一直不否認自己是個大俗人,比如她愛名牌,愛珠寶,愛美好的男人。

  可是她偏偏不愛沈安平,沈安平可以給她一切她想要的,可她卻偏偏不想要。人說他倆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她倒不這麼覺得。

  愛情如果一開始就燦爛如陽光,久了只會灼痛人的眼睛,只有漫長黑夜後的陽光,才是叫人最最珍視的。她之於沈安平,得到的太容易。所以她不想讓自己成為他飯後衣服上的那粒飯粘子,不想在每一個夢回的午夜,抱著膝蓋坐在的冰冷房間中,等著沈安平意興闌珊的臨幸。

  她也不過是個正常又膽小的女人,所以她想要一份安穩又不費事兒的感情。

  沈安平給不了,他也給不起。

  顧平安是真的沒想到會在高爾夫球場遇到沈安平。

  說起來他們也有幾天沒聯繫了,這倒是非常罕見的現象,以往他們再怎麼鬧矛盾也就一兩天就好了。沈安平總是說:“顧平安的脾氣那都是我給寵出來的。”

  這話還真是不假,從顧平安懂事開始她就明白了男人和女人的不同,所以她非常懂得利用自身的優勢,每次遇到事情的時候她就直接又打雷又下雨,哭的聲嘶力竭直到沈安平拿她沒轍,萬事都依了她才作罷。

  這次沈安平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對,竟然就真的放任了顧平安生悶氣,也不來服軟。

  沈安平明明說過,“男人度量是女人兩倍都不止。”這次以顧平安的小肚雞腸她都不氣了,沈安平這死小子怎麼還不來找她呢!

  她納悶的遠遠站在休息區,看著那抹熟悉的身影愜意的和幾個中年謝頂的男人相談甚歡。還真真是有比較才優劣立顯,沈安平在這群人中間實在打眼,有種鶴立雞群的感覺,他一襲白色運動裝顯得玉樹臨風,風度翩翩,他身上的幾分痞味也跟著演變成了一種健康陽光的勃勃英氣。

  他帶著的白手套還是顧平安陪他一起買的,他雙手拄著球桿,興致勃勃的聽著旁人談笑,時不時也會說上兩句,偶爾一笑就會露出他月白的牙齒。顧平安越看越覺得恍惚。

  沒有她,他的生活似乎還是過得有聲有色,反觀下來倒是她過得比較糟糕。這消息讓顧平安異常沮喪。

  正當她在發愣,就聽見畢冉遠遠的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顧平安——”聲音不大不小,剛剛是沈安平也能聽見的程度。

  於是顧平安毫無疑問的看見沈安平抬起頭,淡漠的向她投以視線。他的眸光中看不見一絲情緒,沒有笑也沒有打招呼,只若有所思的看了顧平安和畢冉一眼,然後又不著痕跡的回到自己談話的圈子裡。

  顧平安對他這樣的反應有些失望。她怔了兩秒就回頭去找畢冉了。

  像顧平安這樣能坐著絕不站著,能躺著絕不坐著的人哪懂什麼高爾夫啊,要不是以前被沈安平硬拉著玩了幾次,她怕是連什麼是果嶺都不知道。

  以前就聽人說過,高爾夫是一項絕對曖昧的運動,揮桿的時間還沒漫步的時間多,所以打高爾夫大部分的時間都用在了聊天上,藍天碧糙,總是容易激發荷爾蒙的增長。

  陪客戶打高爾夫就沒這麼舒坦了,因為需要聊天的時間太多,所以要準備很多安全話題,怎樣能把生意上的東西不著痕跡的□談天侃地中,這自然是一件很有技術性的活兒。

  不過這都不是顧平安考慮的範圍,因為畢冉顯然已經很習慣如今這樣的模式,他和客戶相談甚歡,並且將這次合作的項目介紹的非常詳盡,從對方老總頻頻點頭就不難看出他已經被畢冉“忽悠”的差不多了,一會兒出去應該就能簽合同了。她只需要跟在畢冉身邊,時不時順著他的話題點頭微笑,做個稱職盡心的花瓶就好。比起來她的作用似乎還沒跟在身後的球童大。

  打完十八個洞他們就回到了休息區。顧平安體貼的為畢冉和這位姓楊的老總遞上了毛巾。楊總笑眯眯的接了過來。生意談完大家都一臉閒適,楊總終是想起了顧平安,一臉興趣盎然的模樣問她:“顧小姐,我們是不是見過?”

  顧平安含笑點頭:“楊總記性真好。”還不待她接著說下去,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楊總,你也在這?”問的多此一舉,問的如此招人嫌。不是沈安平還能是誰?顧平安一回頭,就看見沈安平半傾著身子取了一杯酒坐到了她的身邊。他雙腿優雅的交疊,懶懶的靠在沙發里,一隻手還好死不死的橫在顧平安身後的沙發上,看上去就像是攬著顧平安一般,她只覺得此情此景渾身都開始不自在。

  反倒是畢冉淡定的很,他若有似無的看了顧平安和沈安平一眼,眉峰微挑,笑容依舊。楊總趕緊介紹了沈安平的身份:“畢冉啊,這位就是中振國際的沈安平,沈總。”

  沈安平適時的伸出了手:“幸會。”

  畢冉也伸出了手,“顧平安的上司,畢冉。”他既沒有介紹自己的公司,也沒有介紹自己的來歷,只無厘頭的扯上了顧平安。坐在顧平安對面的楊總一臉錯愕,顧平安把頭低得恨不得把埋到手臂里去才好。

  沈安平倒是淡定,笑的一臉雲淡風輕:“謝謝畢總對我們平安的照顧,這孩子自小就莽莽撞撞,走哪兒都闖禍。”他明明是笑著,但是任誰都看得出他表情里的不痛快。事實上顧平安一直挺納悶沈安平怎麼能把似笑非笑控制的這麼好,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讓人充滿了探究的欲望。

  顧平安想要插話,不想還沒開口就被沈安平打斷,他自然的仿佛天經地義一般吩咐她:“去給我拿條毛巾來。”

  顧平安驚愕的瞪著他,心想:我又不是你家丫鬟你使喚誰呢你!

  她正要發作,眼風一掃,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楊總,她牙一咬,笑容和煦的拿了沈安平的鑰匙,站了起來。

  沈安平的東西倒是不難找,因為他大部分東西都是和顧平安一塊買的。他有些輕微的潔癖,基本上從來不用會所提供的貼身的東西,比如外袍,比如毛巾。

  顧平安總是鄙夷他這是公子哥習氣,他追求生活品質,但也不至誇張的地步,也從來不會用自己高幹的身份搞特權,公共秩序他向來比顧平安還懂遵守。除了愛收集各式昂貴珍惜的鋼筆,他身上似乎沒有什麼惡習。橫向看過去,和關大寶的揮金如土相比,沈安平簡直就成了葛朗台一般的守財奴。

  顧平安拿著他的毛巾一路胡思亂想。剛一進入休息區她就一眼瞅見了沈安平,那一桌此刻只剩沈安平和楊總,畢冉也不知道哪裡去了。沈安平笑眯眯的和楊總說著話,他偶爾舉杯抿一口酒,那姿勢是從容而優雅的。那絳紫的酒液經他手輕輕一繞,仿佛成為了後現代主義的藝術品。

  顧平安握著毛巾站在原處,她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上前。她懂沈安平的意思,他的種種舉動不過就是向楊總昭示著自己與他關係的不同尋常,像楊總這樣的人精自然是懂得這其中的貓膩,也就會就著沈安平的面子順帶著照顧她。

  但她似乎並不喜歡他們這樣霧裡看花終隔一層的關係,卻又隱隱不想去捅破。她有些緊張的揪著毛巾,突然,她感覺到耳際有一道溫熱的呼吸拂掃而過,她本能的跳開,猛一回頭,畢冉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孔就那麼突兀的放大再她的視線里,她嚇得嘴巴張成一個“O”型。

  “噓,別大驚小怪,你想把安保招來麼?”畢冉皺眉,斥了一句。

  顧平安聽話的閉上了嘴,低聲問他:“你怎麼過來了?生意不談了?”

  畢冉不以為然,無所謂的聳聳肩:“有人替我談了,我何必還多此一舉?”

  顧平安疑惑:“你是不是認識沈安平?”

  “當然。”畢冉慡快的承認,“沈總那樣的名人兒天天上報紙雜誌的,我都有點審美疲勞了呢!”

  “切,德行,你就是嫉妒了!”

  “是麼。”畢冉意味深長的一笑:“你這麼得意洋洋的表情,怎麼,這才是你真正的姘頭?”

  顧平安抬眼斜睨他一眼,啐他:“神經。”言罷轉身就要回到座位上去。

  她還沒走兩步就被畢冉一把拉了回來,由於慣性她險些跌進了畢冉懷中,還好她反應快雙手死死抵在了他的胸口,不過他們的姿勢還是太過曖昧,遠了的看了去,大概會以為他們是在擁抱吧。

  顧平安趕緊從他懷中跳出來,不想他一隻手死死的扶住她的腰,一隻手緊緊握著她的手腕,頭輕輕低了一些,臉靠顧平安很近很近,換個角度看就像接吻一樣,顧平安一下子就意識到了畢冉的目的,不禁大怒:“你這是什麼意思!”

  畢冉的唇輕柔的掃在了顧平安的耳際,溫暖而柔軟,顧平安臉色一紅。畢冉終於識趣的鬆開了她的手,笑的邪佞魍魎:

  “你說,沈安平現在是不是氣得想揍我?”

  第十章

  顧平安捂著耳朵,難以置信的瞪著畢冉:“你什麼意思?”

  畢冉無所謂的挑眉:“無聊,想逗逗他。”

  “你認識他?”顧平安再一次提出了這個疑問,很顯然,畢冉並不像無聊到這種地步的人。

  “你不覺得他現在的表情很好笑?”畢冉答非所問,笑的極其放肆,他悄悄指了指顧平安身後,顧平安下意識回頭,正對上沈安平若有所思的目光,他微微偏著頭,手肘撐在沙發上,還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樣,顧平安看不出絲毫異樣。她惡狠狠的瞪了畢冉一眼:“神經病!要瘋別拉我!沈安平和我什麼關係都沒有!揍你幹嘛!還是說你們才是一對,你現在這樣對我他吃醋要對你使用家暴?”

  她笑的雲淡風輕又嫵媚異常,隨手拿沈安平的毛巾擦了擦被畢冉握過的地方,“不要在我身上點火,會燒到自己的!”說完,華麗而決絕的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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