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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巧了,他們倆不約而同地再度開口,卻又在聽到對方的聲音時同時停下。
宋眷眷看著眼前的男孩,多麼神奇,此刻他竟然近在咫尺,她甚至能夠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迎面而來。
他看向自己,眼神里也不再是疏離。
取而代之,涌動的是一種她也不太熟悉的東西。
讓她有一種錯覺。
他對於她而言,不像曾經那樣遙遠了。
現在的他是觸手可及的。
只要她想,只要她告訴他,他就能是她的。
許久沒等到她再次開口,徐珈言自己倒先說話了。
“我當年也最喜歡到這裡來打球了。”
“嗯。”
“那時候學習壓力太大,我們班成績好的人又太多,日子過得實在太壓抑了;所以一下課就出來打球。打完之後就爽多了,好像把所有的壓力全都釋放了出來。減完壓之後,回去繼續被數理化虐。”
她倒是沒想到,徐珈言居然主動和自己聊起了他的私事。
她更加沒想到的是,他居然說他打籃球是為了釋放壓力。她一直以為,對於徐珈言來說,是沒有什麼難以做到的事的。
這樣,就好像他在故意示弱一樣。嗯,故意對她示弱。
“你居然也會被學習虐?你這個學霸,竟然也會覺得學習壓力大?”
宋眷眷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聽了這話,徐珈言倒是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應;只是微微輕笑,然後看了她一眼,像是在無聲地嘲笑她的無知,繼續說道:
“我也是人,又不是機器,當然會有累和覺得壓力很大的時候。”
好吧,曾經的宋眷眷還真覺得他像個機器人。學習好運動好,簡直不是人。
“3班的大部分人都是直接從本部的初三升上來的,人人都有競賽基礎。要說沒有一點壓力,當然不可能。”
嗯,宋眷眷想,三班作為理科實驗班,確實一整個班都變態的很;是靜海中學理科班向TOP2輸送優質生源的主要班級之一,基本上每年都能占十分之七。
宋眷眷也記得,徐珈言好像確實從未曾參與過各類理科競賽。
而他又是那樣一個優秀,加上對自己要求嚴格的人,難免會覺得很有壓力。
所以,他這是在向她吐露他當年的心事嗎?
“不過,我現在很懷念那段黑色的日子。”
正經不過三秒,徐珈言又開始傲嬌:
“挺過來了之後,我就變得更加厲害了,成績也不比他們那些學競賽的人差。打籃球還鍛鍊了身體,收穫了一大波粉絲。簡直是一舉奪得啊哈哈哈。”
不過,儘管他只是一句話帶過,宋眷眷還是能夠想像的到;在他努力掙扎的那段艱辛歲月里,他挺過來有多不容易。
但他卻未曾迷失,反而迎難而上,不讓自己在壓力和困難面前退卻。
正是因為他對自己的高要求,所以後來的他才能在三班也名列前茅,以致最後高考時就算不憑藉競賽加分、裸分也考上了他心儀的學校吧。
宋眷眷想,這大概就是真正優秀的人和自己的區別了。
在面對困難和挑戰時,她總是缺少了那麼一絲果敢和勇氣。
“怎麼樣?是不是瞬間對我五體投地、肅然起敬了啊?”
哼,還在心裡夸著他;沒說出來呢,他就開始嘚瑟了。
“是是是,您的事跡簡直是感動靜海啊!徐學長,你是我心裡最敬佩的人了,是我們這些學渣學習的楷模。”
宋眷眷敷衍地誇獎道。
徐珈言笑得像朵花兒一樣,八顆白牙齒都亮了出來曬太陽。
過了不久,她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第二十四章:互斗
“你的這段‘灰色歲月’,是不是就是高一時候你給我補課的那會兒?”
這麼一想起來,如果徐珈言倍感壓力的時候在高一的話,確實就是徐珈言應徐成玉請求給宋眷眷補數學的那段日子,也就是宋眷眷慢慢喜歡上徐珈言的那段日子。
“你問這個幹嘛?”
徐珈言看起來有些不自在,視線望向遠處投籃的學弟;既沒有否認,也不直接承認。
好啊,宋眷眷就奇怪,怎麼那個時候的徐珈言那麼陰晴不定呢,動不動就板著一張臉。還總是在小心翼翼地問他問題的時候,動不動就罵她笨,說怎麼這麼簡單的題目她都不會做。
宋眷眷記得那時候的自己委屈極了,聽課其實就聽了個囫圇吞棗,跟不上的地方也不敢打斷徐珈言,怕被他罵。每周他還給她布置了很多有難又刁的作業,宋眷眷本來應付數學老師還應付不過來呢,又要寫完他給的作業,不寫又怕被罵,那段日子簡直苦不堪言。
別說是徐珈言的‘灰色歲月’了;對於宋眷眷來說,簡直比煉獄還不如。還是多虧了後來跟凌世然坐同桌了,有了他的幫忙,自己才慢慢適應了過來。
她就說怎麼那個時候徐珈言總是跟自己有苦海深仇一樣,不就是要他幫她補個課嗎,而且還不是她要求的?他至於那麼凶嗎?
現在她總算知道了,徐珈言這個大壞蛋,就是把他自己所承受的壓力一股腦地往自己這隻替罪小白羊身上轉移。
宋眷眷怒視身邊的大魔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