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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急火燎的叫上隔壁有車的人家,匆匆送往鎮上的醫院。
自周簡回到星城,不是沒有央求過周爸爸跟她住,或者住在之前那套老房子。
他們當初給周簡看房子的時候,充分的考慮到了一碗湯的時間,同一個小區,不同的棟,走路不過十分鐘.
但周爸爸不願意,他說那屋裡太冷清了,也不想跟周簡住,說不方便,他執意要去守著周媽媽。
他們在鄉下他們老早就起好了一棟屋子,等著退休後倆人一起養老,而現在卻也只有周爸爸一個人住。
周爸爸確實在鄉下也更自在一些,時不時跟幾個好友下下棋,種種菜,養了幾隻雞,只等著周簡回來宰殺。
所以她最後也妥協了,鄉下的房子開車也就一個小時出頭,她幾乎每周末回去一趟,以為這樣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但是她沒有考慮到,一旦年紀大了,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誰也無法抗拒,就好像這次如果不是王叔,後果將無法想像。
周爸爸在當天深夜清醒沒多久又昏迷過去了,緊急辦理的轉院,幸好周簡和陸行都在身邊。
陸行此刻再一次坐在醫生辦公室,周簡也想跟來,被他勸住,他小聲哄著她:“叔叔身邊也需要有人陪。”
周簡的情緒被漸漸安撫下來,臉色慘白的坐在床邊,眼下的烏青,因為皮膚的蒼白襯托得尤為突出。
市二醫院的醫生手裡拿著DSA的片子看了會:“現在病人是有兩顆瘤,現在一顆瘤滲血導致病人的昏倒,現在建議是立刻進行手術,看家屬這邊是選擇開顱手術還是介入手術。”
陸行在來的路上已經查過了一些資料,還是有些不確定的問:“滲血嚴重嗎?”
醫生眉頭緊蹙:“相比動脈瘤破裂的話還算好,但是現在蛛網膜下腔還是有些淤積的。”
“手術風險大嗎?”
他很清楚周爸爸對於現在的周簡意味著什麼。
她再也無法承受住失去周爸爸的痛苦了。
醫生輕咳兩聲,放下手中的片子:“這風險肯定是有的,我們也不敢跟你保證百分之百,情況好的話,手術後一周內會清醒過來。”
“如果情況不好呢。”
“昏迷不醒,我們只能保證病人有生命體徵。”
陸行雙手攥的很緊,醫生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又開口:“病人之前還清醒過一陣,手術後甦醒的機率還是比較高的。”
陸行: “介入是不是比開顱更好?”
“介入手術的風險肯定要比開顱小一些,但是介入手術有一定的復發性。”
“復發性高嗎?”
“大概兩百個人之間會有那麼一個,一年以後回醫院做個複查,而且介入手術創傷少一些,除了費用高一些以外,其他方面都比開顱要好,恢復得也快一些。”
陸行暗自鬆了口氣:“什麼時候可以手術呢?”
“病人這個情況,建議是越早越好,你們家屬確定好以後,我這邊安排儘快手術吧。”
陸行沉思了一會:“做介入吧。”
醫生從電腦上打出一張單子,又蓋了個章遞給陸行:“拿這個去四樓介入科的手術室預約一下。”
陸行拿著手上的單子下到四樓預約手術室後,又去了一樓預存了二十萬手術費。
手術約在第二天的上午,這期間陸行一個人忙前跑後,他像學校請了一周的假。
趁著空隙,他陪周簡去了一趟精神科,醫生又給她開了幾盒藥。
出了醫生的辦公室後,周簡手裡拎著裝藥的塑膠袋,走著走著突然不動了,陸行走在前面突然發現她沒跟上來,停下腳步回頭看去。
她還站在原地,望著他。
陸行想也沒想的大步走回去,牽住她的手:“怎麼不走了?”
周簡:“你會不會走?”
她的話說的沒頭沒腦,但他還是聽懂了。
她在害怕,害怕他把她當累贅,害怕他會丟下她一個人前行。
他幾乎沒有見過這樣的周簡,她在他面前一直以來都是很堅韌的樣子,重逢後的她展現了她的跟以往很不同。
陸行覺得心臟像被人緊緊的攥了一下,攥得生疼,他覺得自己的呼吸都亂了。
“我不會一個人走的,你相信我。”
周簡把自己的手放進他的手裡:“我相信你。”
他和周簡回到病房後,看到袁岑欽站在病房外,周簡有些好奇,目光迎了上去:“你怎麼會在這裡?”
袁岑欽指了指她身旁了陸行:“過來找他。”
她突然想起,上次在酒店他們在一個包廂吃飯,他們是認識的。
周簡以為他們倆有話要說,走進病房,把空間留給了他們倆。
陸行幾乎徹夜未眠,臉色看起怏怏的,下巴的鬍子茬冒著刺頭,這個樣子袁岑欽倒還是第一次見。
他出聲調侃道:“你這樣,可真不像中大設計系的系草了。”
陸行沒有理會這句話,他摸了摸口袋裡得煙,對袁岑欽說:“下樓抽根煙吧。”
醫院是禁菸區,他憋著的的菸癮突然上來了。
倆人走到離住院部有些遠的花園裡,陸行坐在長凳上,雙腿向前曲著,從口袋裡摸出一盒煙,磕出一根,叼在嘴裡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