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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簡還跟男人拉鋸著,陸行抓住周簡的另一隻胳膊,霎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靠攏了過來。
陸行眼睛半闔著,語氣里滿是不耐:“現在拐賣都是這麼明目張胆嗎?”
男人見又一個管閒事的上來,面目兇惡的看過來:“我教訓我婆娘關你屁事。”邊說邊假意要打人。
但陸行向來也是橫貫了的人,他怕過誰嗎?
沒怕過。
他揪住男人的衣領,眸子微眯,滿臉跋扈:“是不是你自己心裡不清楚嗎?”
然後抓住一旁呆若木雞的周簡,周簡沒回過神來,驚魂未定的站在原地被陸行扯得一踉蹌。
陸行眼角微調,冷聲開口:“你不走。”
說完鬆開周簡的胳膊,周簡反手拽住他的手肘:“走。”
陸行別過頭視線鎖定他胳膊上的那隻手,沒說話,雙手插·進口袋裡,慢悠悠的朝一旁看熱鬧的高曹陽走去。
周簡早就鬆開了她的手,靜默的跟在他的身後。
高曹陽朝她擠眉弄眼,陸行伸手往他背上拍了一掌:“你先走吧。”
高曹陽一臉不舍的離開了,陸行見他走遠了才抬起步子,邁步向前。
周簡跟在他身後沉默不語,不知是不是還沒緩過神來,過了片刻,周簡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到家了,蘇潔好些沒?”
"那你給她泡點蜂蜜水,實在不行泡點茶也行,醒酒的。”
陸行腳步頓了頓,嘴角一勾,露出細微嘲諷:都這樣了,還有閒心管別人呢。
他驟然停下腳步,猛的轉過身看著身後的周簡,毫不掩飾打量的目光。
她黑色的頭髮散著,隱隱約約能看到有些紅腫的臉,嘴唇抿成一條細線,呼吸聲有些沉重。
周簡沒想到他會突然停下來,手裡舉著手機,步子頓然跟著停了下來,臉上的驚悸還沒有完全褪去。
然後匆匆對電話那頭的人說了兩句話,就掛斷了。
陸行還是沒有動,周簡咬了咬唇,柔聲開口:“今天謝謝你。”
陸行看著她的眼睛,像是受驚過後的鹿。
一點也不討喜,明明是柔弱的女人,怎麼會在之前對他伸出手呢?
陸行冷聲開口:“不用,還你的。”
周簡沉思了片刻,又開口:“其實,我們應該報警的。”
陸行嗤笑:“報警了,然後呢?”
“今天是我,明天就可能是別人,報警了,至少會給人警醒。”
“你聖母病發作了嗎?管好自己不就好了。”
周簡不再說話了,兩個人一前一後走了一路,誰也沒有開口。
到了小區後陸行沒有急著上樓,而是站在樓下的角落裡抽菸,路燈的光離散撒過來,菸頭的光亮在黑暗中若影若現。
片刻後,他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身子,把嘴裡的煙丟到地上,用腳碾滅,抬頭望了望夜色,覺得沒什麼意思。
正打算回去時,眼前浮現出周簡那張紅腫的臉。
一個蠢女人而已。
周簡回家後,照了照鏡子,臉上已經紅腫了好大一片,她遲疑要不要下樓買幾個冰激凌冰敷,掂量了會,最終還是放棄了。
沒過多久門外傳來淅淅索索的聲音,緊接著是敲門聲,周簡有些心驚。
“誰?”
外面沒人說話,周簡不敢動,過了片刻她才湊到貓眼處看著門外。
沒人?
她站在門後呆了會,才把門打開一條縫,外面的門把手上掛著個袋子,在空氣中一晃一晃的。
周簡把袋子取下來拿進屋內,裡面是一盒藥和兩個冰袋,她站在門口盯著冰袋楞神片刻,又笑了。
隔壁的少年,好像也沒自己想的那般不識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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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周簡在廚房做早飯,剛把菜切好,聽見一陣敲門聲。
周簡心生疑惑把門打開,門外是兩個少年,開門的剎那,酒氣撲面而來,其中一個抬頭看到周簡納悶道:“咦,你是誰?”
她看著少年扶在手裡的人,酒氣迎面撲來,周簡蹙眉,往旁邊指了指:“住隔壁,送錯了。”
然後將門帶上,細碎的聲音從隔壁傳來,周簡把門叩緊,在玄關站了一會,聽到隔壁傳來關門的聲音後才回到廚房。
菜端上桌的時候,門口又傳來急促的敲門聲,周簡小心翼翼的把門拉開:“有事嗎?”
陸行一隻手搭在門框,另一隻手拿著前幾天借走的掃把,雙眼因為醉酒有些通紅,墨色的眼睛盯著她:“還你。”
把手上的東西放在房裡,搖晃著轉身離去,像是沒有什麼力氣,往前栽了一下,周簡下意識伸手,卻什麼也沒有抓住。
陸行很快穩住身形,往自己家走去,周簡把門關上,看到茶几上靜置的藥膏,驀地心一軟。
再怎麼樣,醉酒的感覺也是不好受的。
她走到廚房,從碗櫃裡拿出一罐蜂蜜,燒了一壺水,站在看著冒著熱氣出神,直到“咯噔”一聲,水開了自動斷電,她才回過神來,嘆了口氣以後,又做了一碗西紅柿雞蛋面。
等到面做好,熱水已經轉溫,她兌好蜂蜜水後倒進保溫杯里,端過面,用手肘夾著保溫杯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