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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緩過神來,她看了一眼靠在牆上喘氣的少年,滿身狼狽,裸露在外的皮膚被地面蹭破,混雜著星星點點的泥沙。
周簡從包里拿出一包紙,走到他面前,遞給他。
陸行抬頭,眼神里滿是狠戾,周簡細細打量,白皙的臉上有塊塊淤青,嘴角擦破,往外淌著鮮血。
即使這樣也掩不住清秀,如果不是眼神里的戾氣,她甚至無法想像這個男孩會對別人揮拳頭,極致的矛盾在他的身上卻出乎意料的融洽。
他惡狠狠的盯著周簡,伸手打掉她手上的紙巾,嗓音低沉的說出一個字:“滾。”
紙巾“咚”的掉在地上,瞬間沾滿泥水,周簡併不在意,彎腰撿起來那包紙巾,打開從裡面抽了一張,將面上的泥水擦淨,拉過少年的胳膊,把紙放進他的手裡:“早點回家吧,別讓父母擔心。”。
聽到這句話的陸行勃然變色,手上的紙巾攥的緊緊的,語氣陰寒的開口:“你管什麼閒事?笑話好看嗎?”
周簡盯著面前的男生片刻,再好的脾性也有可些許薄怒,語氣變得生硬:“不管我看不看笑話,我覺得你至少對我不應該是這個態度。”
陸行墨色的眸子盯著她看了會,嗤笑一聲,這個女人在遠處觀察了不長時間,明明都打算走了不是嗎?
他挑了挑眉,開口嘲諷道:“不是不打算管的嗎?怎麼忍不住了?同情心泛濫了?”
周簡看著面前這個男生覺得不可理喻,轉瞬又能理解,這個年紀的男生,總有說不出口的驕傲。
“如果你覺得我做錯了,那麼對不起。”說完這句話,周簡頭也不回的走了。
陸行看著周簡離開的背影,緊緊攥在手裡的紙往地上一摔:“艹。”
他今天搬家,這房子他一次都沒來過,按照導航走的路線,徐強那伙人就跟提前知道一樣,早早的就在人少的巷子外蹲著他,還有引起這場紛爭那莫名其妙的原因,陸行連他所謂“女人”是誰都不知道。
視線移到地上那包皺巴巴的紙,陸行的火氣更甚,都是什麼破事。
第二天到學校的時候,陸行臉淤青比昨晚看起來更觸目驚心,他毫不在意校園裡偷偷打量他的眼神。
走到教室的時,原本喧鬧的教室頓時變得鴉雀無聲,大家目瞪口呆看著掛彩的陸行。
陸行是美術生,高三的集訓現在還沒開始,所以他還得來學校。
邁著大步走到自己的座位上,低頭看了眼散落在桌上的書,順手往隔壁桌一推,自顧自地倒在自己的手臂上開始睡了起來。
安靜的教室開始響起小聲的議論,‘嗡嗡’在他耳邊環繞,他有些莫名的惱。
昨天被人賣了行蹤,被徐強那伙人收拾了一頓,還被個女人看笑話一樣觀影了,想到這他更睡不著了,‘蹭’的一下站起來,走出教室,來到頂樓。
頂樓有對小情侶在卿卿我我,陸行沒有出聲,太投入的情侶也沒有發現他,他靠著牆,低頭點了根煙。
打火機“喀”的聲響在頂樓響起,聽到響聲的情侶乍然分開,男生一臉不滿的看過來:“媽·的,誰……”
話還沒說出口,看到陸行,臉上的不爽變成調侃:“我說誰呢?”
然後拍了拍女生的屁·股示意她下樓,女生一臉不情願的離開,下樓前還回頭看了一眼靠在牆壁抽菸的陸行。
高曹陽看見一下氣樂了,走過去推了一把陸行的肩膀:“瞧你這張招蜂引蝶的臉。”
陸行肩膀上還有傷,他‘嘶’了一聲,高曹陽這才注意到他臉上的淤青:“怎麼了,這是?”
陸行滿不在乎的開口:“昨天被徐強一伙人他們陰了!”
“操,叫上翔子他們搞他們一波!”
陸行猛吸了一口煙:“過段時間!”
高曹陽瞭然,過段時間他們就去集訓了,在學校外惹事,總好過現在惹事好。
他從陸行口袋裡摸出那包煙,也點了一根:“過段時間也好!”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麼,問了句:“你媽給你那房子裝修好沒!”
“裝好了。”陸行答。
“真是羨慕啊,一個人住,多自由。”高曹陽一臉嚮往的看著陸行。
陸行諷刺的笑了笑,高曹陽沒注意到他的表情,突然激動道:“正好明天沒課,叫上翔子他們晚上給你辦個喬遷之喜啊!”
陸行應了聲,然後把菸頭丟在地上,用腳碾滅後下樓。
晚上陸行一個人先回去了,房子是剛裝好沒多久,他總共也沒來過幾次,並不熟悉。
看了看裝修得宛如樣板房的房子,不屑的撇了下唇,走到廚房彎腰打開碗櫃,不出所料什麼也沒有,他站直身子,燃了根煙給高曹陽打電話:“陽子,你們去超市買點一次性碗筷,我這啥也沒有。”
高曹陽在電話那頭應了聲。
掛斷電話後,陸行坐在沙發上盯著對面鑲在牆壁的電視機捻眉,屋裡只剩他一個人的呼吸聲。
沒過多久,門口傳來敲門聲,陸行起身,門外湧進一撥人,拎著大包小包的吃的。
翔子腳剛踩進門內就發出讚嘆:“我.操,阿行,這房子可以啊,鵬城的房價這麼貴,你.媽眼都不眨的就給你在學校附近買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