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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然輕聲道:“我當然是聽從警方的安排了。”

  宋警官稍稍凝眸,點了一下頭,勾勾嘴角告辭離開,裴然透過窗戶注視著他的身影消失在苗寨,在袁城要抬腳出門的時候叫住了他。

  “想不想做點有趣的事?”裴然問他,嘴角帶著耐人尋味的笑容。

  袁城伸手在他和自己之間比劃了一下:“你和我?你確定?”

  裴然斜睨著他:“你腦子裡能不能想點正常的事情?”

  袁城無語:“我一直在想正常的事,是你總是說些奇怪的話,我沒記錯吧,我們是情敵。”

  裴然冷冰冰地一字字道:“你居然不要臉地承認了你的企圖。”

  袁城:“……”

  “我讓萬唐和尹征守著丁瑤,今晚我們去做點別的事。”

  裴然接下來的話,還是很容易讓人產生誤會,但袁城還是答應了。

  深夜,白鹿山山腳下,穿著黑色衣服的兩個高個兒男人慢慢來到一座土墳前。

  他們在周圍觀察了很久,確定守在這裡的人離開之後才現身。

  此刻已經是夜裡三點鐘,鴉雀無聲,只有陰冷的風。

  裴然站定,新配的眼鏡還沒拿到,所以此刻用圍巾遮住半張臉也不會因為有哈氣而模糊視線,就是觀察周圍有些費眼睛。

  “給你。”他將手裡的鏟子扔給了袁城一把。

  袁城接過鏟子擰眉問他:“你該不會是要做我想到的那件事吧?”

  裴然沒回答,一聲不吭地開始挖墳,袁城看了將近一分鐘才認命地開始一起挖,一邊挖一邊喃喃自語:“老子真是瘋了才會和你一起大半夜出來挖墳。”

  顯然,這土墳要比古墓里的棺材釘好處理,兩個大男人,不消半個小時就挖出了棺材的痕跡。

  “看見了。”袁城放下鏟子,將棺材面上的土撫開,小聲說,“這玩意兒看著挺新的,不像是埋進去一陣子了。我記得丁瑤來之前我就見過那個娜內,丁瑤來那天我還見過,後來就沒見過了。”

  裴然蹲下來清理棺材面上的土,翻找著起棺材釘的工具,漫不經心道:“看來袁攝影對女孩都相當關注,我至今只記得和她見過一面。”

  袁城尷尬了一下說:“就一面你都能記住她的長相,你不是也挺關注嗎?”

  裴然冷淡地說:“就算不是個姑娘,而是一條狗,我也能記住。”

  袁城徹底不說話,悶聲起棺材釘。

  這上面的棺材釘要比古墓里的好起多了,沒多久他們就全都起開了。

  完成這項任務,袁城站起來退到了一邊,夜晚陰森森的風吹過他的臉,讓人滋生出一股恐懼感來。

  就在這樣的情景下,袁城看見裴然面不改色地踢開了棺材蓋,這看起來有點對逝者不敬,尤其是裴然這樣往往對這些往生者比較尊重的人,做起這種事來就比較有違和感。

  但等棺材蓋打開之後,袁城就理解他為什麼這麼做了。

  他顯然對棺材裡是否真的有所謂的“逝者”持有自己得判斷,而最終的結果也和他的判斷沒有區別。

  棺材裡根本沒有什麼屍體,只是用衣服擺了個人的輪廓,退一萬步講,就算是火化,也不存在骨灰罈的痕跡。

  歸根結底,這裡面兒沒有所謂的“已經去世”的娜內。

  袁城正思索著,便看見裴然拿出了手機,撥了個電話,聽見他說:“宋警官可以過來了。”

  袁城頓時睜大眼睛,等他掛了電話就說:“宋警官也來了?”

  裴然掃了一眼不遠處說:“開始挖的時候我就給他發了簡訊。”

  “……你這個作法不合理。”從遠處走過來的宋警官遲疑地說。

  但等他看見棺材裡的情形,徹底沒話說了。

  “明天就告訴他們,這邊兒遭了盜墓賊,本來是想去偷古墓的,恰好路過這裡,順手挖了,但什麼都沒落到。”裴然將兩把鏟子撿起來,吩咐袁城說,“拍照吧,宋警官大概沒帶照相機。”

  袁城沉默幾秒,拿出隨身的相機拍照,宋警官從頭到尾什麼都沒說,只是緊蹙眉頭。

  金林是個和平安寧的城市,多年來一直沒發生過任何大案,這次苗寨的事情,恐怕會成為他從警生涯的傳奇案件。

  裴然連夜趕回了醫院,現在只有親自陪在丁瑤身邊他才踏實。

  到了病房門口,他發現尹征正昏昏欲睡,萬唐在他旁邊玩PSP,精神極了。

  瞧見裴然,萬唐立刻站起來邀功:“教授,我表現好吧?你看我都沒睡覺。”

  裴然看了他一會,沒什麼表情地說:“你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萬唐瞬間懵了,紅著臉說:“呃,教授……除了醫生和護士沒人來過,你放心好了。”

  裴然點點頭,開門進去,進去之前對萬唐說:“你和尹征回去睡吧,我在這看著她。”

  萬唐鬆了口氣,其實他也困了,就是因為師命在那擺著不敢睡,這下可好了。

  關上門,裴然望向病床上躺著的丁瑤,她還閉著眼,面色平靜安詳。

  他在原地站了一會,確定身上的寒氣消散了之後,才走到病床邊坐下。

  看著她的睡顏,他久久沒有移開視線,也沒有下一步動作。

  就在這樣的情形下,裴然眨了一下眼,下一秒,他就瞧見她睜開了眼,目不轉睛地凝視著他,眼神清明得可怕。

  第45章

  “你醒了?”

  裴然說出這三個字時仍然有些驚訝,雖然他十分期盼她可以醒過來,但沒料到會這麼快。

  丁瑤應該不是突然醒過來的,她應該早就醒了,但一直沒起來,否則眼神不會這麼清醒。

  她目不轉睛地盯著裴然,眼神看上去有些奇異,她伸手去觸碰他,他遲疑片刻,起身坐到病床邊,向她傾身彎腰,讓她即便躺著也可以輕易觸碰到他。

  他們誰都沒有說話。

  裴然幾乎是屏住呼吸望著睜著眼的她,竟感覺有些緊張。

  丁瑤的手慢慢來到他肩上,滑到他肩後,接著忽然環住他的脖子,將他整個人拉下來,緊緊地抱在懷裡,吻住了他的唇。

  這是非常令人意外的行為,裴然整個人都在狀況之外。

  丁瑤用力地親吻著他,被子成為她侵犯他的障礙,她乾脆將被子掀開,直接將他翻身壓倒在下面,裴然詫異地盯著她,已經忘記了該如何反應。

  但他其實不需要反應。

  坐在他身上的女人直起身,長發披散在肩上,病號服因為太過肥大而有些扯開,圓潤的肩頭一覽無餘。

  一切的發生都理所應當。

  這是那個他熟悉的身體,當兩人完全結合在一起時,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感與安全感。

  再醒過來時,天已經蒙蒙亮了,病房裡透露著微弱的光。

  裴然睜開眼,先皺了皺眉,用手在眉心按了按,隨後便發覺身上有些不對勁。

  他低頭一看,丁瑤趴在他身上,側臉貼著他的小腹,右手大拇指放在嘴裡,是一個隱忍的、哭泣的表情。

  淚水落在他身上,有點涼。

  裴然心疼得一塌糊塗,立刻直起身將不著寸縷的她抱緊懷裡親吻安慰,丁瑤無聲地哭了一會,又好像怕他消失一樣緊緊纏在他身上,怎麼勸都不鬆開。

  無奈之下,裴然只好任她這麼桎梏著,兩人躺在狹窄的病床上,蓋著被子。

  如果哪個不長眼的不敲門就進來,瞧見這一幕,他的一世英名就徹底完了。

  不過,他似乎也沒有那麼不高興。

  相反,還有些欣慰。

  他真是瘋了。

  “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她終於說出了醒過來的第一句話,腦袋在他懷裡,整個人很沒安全感地蜷縮成蝦子的模樣。

  裴然低頭凝視著她的臉,她抬抬頭想親他,他後撤一些,眯起眼道:“不要像小狗一樣,見到人就想咬。”

  丁瑤露出遺憾的表情,手落在他胸前某個位置,他又皺起了眉。

  “我們該起來了。”

  他說完,掀開被子下了床,留下大面積的位置給她。

  丁瑤用被子蓋住自己,眼睛完全無法從他身上移開,他一件一件把衣服穿上,把窗簾留下的細小fèng隙拉住,屋子裡黑暗了一些,他這才轉過了頭。

  他回到病床邊,彎腰把躺著的丁瑤抱起來,按在懷裡,她可以聞到他纖塵不染的白襯衣上乾淨的味道。

  “你永遠不會見不到我,就算是死,我也肯定努力比你晚死,這樣你就不用眼睜睜地看著我離開你了。”裴然熱切又低沉地說著甜蜜的情話,這情話聽起來也著實另類了一些。

  不過,丁瑤並不介意。

  她凝視了他好一會,才掀開被子,慢條斯理地穿衣服。

  她身上有大大小小的痕跡,有很小一部分是之前的傷口還沒有完全好,有很大一部分是……某人昨晚的傑作。

  裴然別開頭望向一邊,下意識去推眼鏡,卻發現配好的眼鏡還沒從萬唐那拿來。

  “我出去打個電話。”他尷尬的手不知道往哪裡放,乾脆找了個理由去門外。

  丁瑤穿好病號服,下床走到房門前,透過玻璃窗看著外面站著的裴然。

  太陽一點點升起來,他就站在窗前打電話,陽光投she進來,他整個人都在閃閃發光。

  還能看見他真好。

  當時被人打了後頸昏迷之後,再醒來就發現有戴著面具的女人在給她換衣服戴頭飾,她一點掙扎的力氣都沒有,只能任人擺布,周圍的一切景象都陌生的可怕。

  當她半夢半醒地被人帶到古墓里時,耳邊迴蕩著那人的話:“一會就好,睡過去,一點都不痛苦……到時候,你會成為最尊貴的人。”

  最尊貴的人?最尊貴的死人還差不多。

  裴然推門進來時,就看見丁瑤站在門邊若有所思,臉色不太好看,不用想也知道她想起了之前發生的那些事。

  他沉默了一會,拉著她走到沙發邊坐下,給她倒了杯熱水,像照顧女兒一樣照顧她,最後還摸了摸她的頭,真是讓人不知道該悲還是該喜。

  “別想那些事了。”裴然壓低聲音安撫她,“都過去了。”

  丁瑤喝了一口水,大眼睛凝視著他:“抓到人了嗎?”

  “還沒行動。”裴然語調輕緩,神色平淡,“但已經可以確定是那些苗人做的,昨晚宋警官已經有證據可以證明是苗寨的人在古墓里襲擊了……”說到這他頓住了,話鋒一轉道,“你不用操心這些事,以後我會對你寸步不離,什麼事都不會再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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