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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他早就知道了自己是不一定回得來的,只是……他始終沉默著離開,沒有清清楚楚地說出來,讓婉生多餘地擔心恐懼。

  岳婉生聽了管家的敘述,怔怔地沉默了三秒鐘,然後重重地咬著牙,快速地駁斥道:“江少才一天兩天不在這兒,所以你們就不聽我的任何話了?……你們是要軟禁我麼?!”

  管家連忙謹慎地快速推脫道:“我絲毫沒有這個意思,岳小姐千萬要保持冷靜,不要誤會了……”

  岳婉生冷冷地深深掃視著管家怯弱兩難的雙眼,咬了咬顫抖不息的嘴唇,用盡渾身最後的一絲力氣瞪著紅腫不堪的眼睛,歇斯底里地大聲吼道:“那你還不去準備!……”

  管家沉默良久,終究欲言又止地點了點頭,年邁而沉甸甸的口吻如一灘絕望而無聲無息的死水:“是的,岳小姐不要慌,我現在就盡力去辦。”

  ☆、【錦瑟華年與君度】(四)

  【錦瑟華年與君度】(四)

  島城畢竟是一所二線城市,自然不是每日都有直飛約翰內斯堡的航班,管家盡力準備,最終也只能通知岳婉生,說道:“我已經盡力,最快一班也要到後天晚上。”

  此時此刻的岳婉生,雖然還漫長地浸yín在悲傷和悵然若失的情緒漩渦里,但是早已經比較冷靜地面對一切,她淡淡地點了點頭,對老管家說道:“謝謝。”

  這等待航班之中,無比難熬的將近五十個小時裡,婉生一次又一次趕走上來勸解她的菲傭和阿姨,一個人茶水難進,只是蜷縮在江邵榮的臥室之中,不知疲倦地悉心整理著他留下的所有東西。

  他清一色灰黑系的立領襯衫,他用了一半的kenzo古龍水,他笑容冷峻的拍立得照片……那些熟悉的氣味勾起了痛苦和甜蜜相互交纏的記憶,記憶繾綣著悲傷。

  這些東西和它們的氣味,忠實而細緻地記錄著。

  在這所臥室之中,江邵榮曾經狂野暴戾地倚著牆擁吻住她,性感的唇齒間滿是煙糙的味道……江邵榮也曾和她因為各種事情冷戰,每到那種時候,倔強淡漠的江邵榮就會長久地獨自站在窗邊,背對著她*煙,那副樣子也令婉生暗自著迷……

  江邵榮曾經固執地牽著她的手,面對著整座黑暗的花園,深情而溫柔地告訴她:“房子是你的,花園也是你的,連我也曾經是你的。”

  江邵榮也曾經認認真真地將自己那雙英俊迷人的雙眼穩穩地投she在她臉上,那種美好而霸道的口吻簡直令婉生相信了愛情會永恆:“有生之年,岳婉生,我只想要與你好好安度。”

  當然了,在人生的大多數時候都那麼強硬,習慣了主宰一切的江邵榮在自己深愛的岳婉生面前,也有過溫軟委屈的口吻,那種樣子令婉生難忘而微微心疼:“婉生,你心裡究竟有我麼?哪怕有過,後來沒有了也行……”

  ……

  惡性循環,岳婉生只是仿佛落入深淵,一切一切,萬劫不復。

  正當婉生單腿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靜靜地整理著衣櫃裡側的時候,忽然一瞬間,電光火石,婉生怔怔的眼神里閃動出驚訝而猝不及防的微光,一下子重重地跌坐下去。

  獨自死死地悶聲良久,婉生又重新顫抖著站了起身,確認似地又看了一會兒,才終於爆發出了撕裂心扉的哭聲。

  婉生一邊抽噎,一邊痛苦地自言自語道:“江邵榮……為什麼不早一點,只要再早一點點的時間,我就會非常非常聽話地在你面前穿著它,在你眼前溫柔地旋轉,讓你能有一個瞬間好值得永遠記得……江邵榮,你藏著幹什麼!……”

  原來江邵榮的成排深色西裝的巧妙掩飾下,一件白得刺眼的VeraWang高級定製長婚紗,就那麼安然地躺在衣櫃最內層的格子裡。

  在這件華麗精緻的婚紗旁邊,有一張江邵榮親筆書寫的粉色小紙條,字跡有力俊秀,真真一如他曾經濃厚清朗的眉宇。

  紙條最後的落款是十個月以前,婉生略略回想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那時候……我和邵榮還處在兩地分離的時間,他剛從馬來西亞回國忙地產業,而我在吳青森的公司打著工。原來……他一直期待著娶我……”

  紙條的語言很樸實,岳婉生流著淚看著,輕輕閉上眼,幾乎可以想像江邵榮坐在桌邊靜靜寫著它的時候,臉上浮現出的溫柔帶著淡淡暖意的漣漪……

  “岳婉生,老實說,我自己也不知道,你究竟什麼時候才會看到這件婚紗。這件婚紗我現在就準備,隨時能讓你嫁給我,那是我從一個游泳隊的小小少年時就開始期盼的事情。

  岳婉生,我不是情聖,也曾私下想過,既然在一起那麼多困難,不如算了吧,但是後來我才發現,除了你,世上其他的女人連將就也算不上,我不能得不到你,你就是我這一生最最脆弱的死穴。

  婉生,原諒我一直裝的很淡漠很鎮定,我老實承認,其實這是男人心裡的一種很幼稚的逃避。那次舞會,你不領情地丟下我準備好的漂亮晚禮服,而是倔強地穿著你自己簡簡單單的白色棉裙,但是那一晚,我出神地看著你,就不禁想像著,你穿著婚紗的迷人樣子……

  還不算太晚吧?我多希望,這一輩子你一直靜靜坐在我的身旁,就像那年在幽藍色的泳池邊一樣,我的手掌能將你涼涼的手牢牢覆蓋住,然後就那樣,讓你永遠都不准離開我了。”

  【說個題外話:潛水追文,從來沒冒泡過的親們,我能求你們趕在這部小說完結之前,出來露個臉吧!!我想看看你們美麗的ID~~好不好嘛答應我唄~~】

  (追我的文文的姑娘們~~看到你們的留言,開始緊張地逼著我寫皆大歡喜,當然那個投票我也看到了,絕大多數的親們都喜歡喜劇收場~~寧遠大大昨晚看美劇Nikita得意忘形地喝了不少龍舌蘭,看言情的親們肯定都知道,這是一種很烈的酒~~所以,為了不辜負你們的期望,我沒法趕著今天把結局寫完了,因為原本認為一場婚禮一會兒就能寫清楚,現在才發現還需要一些筆墨~~你們應該也不介意多看點更新吧哈哈~~好了,好了,估計正文還有一萬字能完結,然後就是幸福的番外咯~~~麼麼麼~~)

  ☆、【錦瑟華年與君度】(五)

  【錦瑟華年與君度】(五)

  岳婉生緩緩地穿上那件刺眼的白色婚紗,後擺足有幾米長,拖滿了整個臥室的地板。

  她像個傷心的瘋子一樣,隔空張開手臂做出擁抱著江邵榮的慢動作,一聲不吭之間,婉生自己以為綻出了最美最舒展的笑容,但是望了望鏡子裡的自己,婉生才清晰地看到,她滿臉都是眼淚滂沱。

  婉生終於在兩天後,不准任何管家和隨從陪同,固執地隻身一人,不聲不響地飛往了南非約翰內斯堡。

  一路上一直不斷有人用無比異樣的眼光盯著婉生,畢竟陌生人看到一個中國姑娘紅腫著雙眼,穿著行動不便的長款婚紗是讓人很好奇的。

  婉生下了飛機又辛苦地輾轉巴士,最後終於站在了容嶼走完今生的那片海邊,廣闊的萬里沙灘緊緊連接著大片大片的南非糙原,慢慢搖曳著的蒼涼的風滾糙,夕陽之下的地平線,灰藍灰藍的純粹蒼穹,奪目的光影,如萬顆鑽石擁擠在一起……

  異國的絕世美景實在是足夠攝人心魂,只是沒有江邵榮的參與,她只覺得自己是一個斷了線的空木偶,絲毫沒有快樂的靈魂。

  正在岳婉生低著頭在夕陽里沉默地輕輕摩挲著自己身上的婚紗時,一個熟悉而寵溺的聲音從她的身後徐徐地傳來了。

  “婉生!”

  岳婉生當然能只用一秒鐘就識別出這究竟是誰的嗓音,但是她緩緩地遲疑了,灼熱而激烈的淚水在眼眶裡死死打轉,就是不敢立馬回頭看。

  事到如今,婉生的這顆心在反反覆覆的傷害和癒合中已經蒼涼了許多,她默默地捂著耳朵,顫抖地垂著臉,艱難地自言自語道:“是幻覺吧……別幻想了,我已經經不起太大的失望了……”

  見岳婉生依舊固執地蹲在原地,婚紗的後擺在風裡飄著,清瘦的身體卻紋絲不動地沉寂著,也微微濕了眼眶的江邵榮撓撓頭,實在無法忍受地逼近了幾步。

  江邵榮努力咽下這些天被困在島上等待緊急救援的恐懼和狼狽,用輕鬆的口氣和婉生大聲道:“婉生你快回頭,不會是在哭,所以不敢讓我看見你美美的新娘模樣吧?快起來回過身子看看,你老公我這回也算是大難不死,現在已經完完全全地沒事了!”

  “真的是你……怎麼會是你……”

  岳婉生失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的情緒激動地游離在崩潰的最邊緣,她的小腿不斷痙攣著,身子微微轉過來,一看到臉容疲憊的江邵榮向著自己伸出了懷抱,這才來不及哭,也來不及訴說,只是靜靜無聲地拖著婚紗奔跑過去,一把緊緊沉溺在江邵榮的胸口,仿佛就那麼永遠地擁抱下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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