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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男人強作鎮靜,摘下墨鏡道:“先生,我不認識你,如果你再騷擾我的話,我就要報警了。”只見那人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掌關節粗大,長有厚厚老繭,眼神靈活生動,顯然是個精幹角色。

  在這種場合下林天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有些情況是需要自己來襯托兵哥威猛的,上前冷笑道:“你想留下哪只手?或是想上今晚的小報?登在法製版上,標題《小車驚現無名男屍》。”

  那人攤攤手,表示無辜,說:“對不起,我什麼都沒做,你們一定認錯人了。”

  “我沒什麼耐心。”廖學兵用行動來彌補林天的不足之處,伸手抓住那人的頭髮往外一拉。那人絲毫意想不到,措手不及,發出一聲尖利的慘叫,騰空飛起,穿出車窗,砰的落在外面,激起一陣粉塵,摔了個滿眼星星,伸手不見五指。

  那人顫巍巍的爬起,摸一摸腦袋,滿手是血,腦門的頭髮足足少了三分之一,頓時嚇得三魂走了七魄,抹去糊住眼睛的粘稠血液,驚懼的看著他們。

  司機擔心他們兩人不給車費藉機逃跑,伸頭一望,正好看到那人飛出窗外的情形,趕緊縮回頭去,緊張的盤算到底應不應該報警。

  廖學兵拂掉手上沾住的毛髮,說:“從秋山到中海,你一直鬼鬼祟祟的跟著我們。我要誇獎一句,你的跟蹤技術還算專業,我到中海以後才發覺的,不然你就該被直接扔下火車了。誰派你來的?”

  那人明白自己遠遠不是他們兩人的對手,心想好漢不吃眼前虧,垂頭喪氣的說:“我是飛車黨的,我們彥局長下了死命令,要確保隨時掌握你的行蹤。對、對不起,我保證再也不跟蹤了。”

  “那幫人糾纏不清,還不肯死心麼?”廖學兵摸著下巴沉吟道:“你替我帶句話給他們,就說我很生氣,要他們準備一些錢平息我的怒火,否則後果難以預料。”

  那人瞪大不可思議的眼睛,連連點頭賠笑,暗忖道:“竟敢明目張胆敲詐飛車黨?好久沒遇到這麼愚蠢的人了,我把情況報告給彥局長,你就等著五車分屍吧!”近兩年來,飛車黨的勢力飛速發展,擴張勢頭迅猛,新招收的人員良莠不齊,遠遠及不上老成員血性。要是換做兩年前經歷過“中海大洗牌事件”的成員,即便面對十倍於己的敵人也敢掏刀子對捅,自然不是現在這個孬樣了。

  林天和廖學兵一樣擁有喜歡摧毀別人自尊心的不良嗜好,見那傢伙要走,一巴掌糊在他後腦上,罵道:“他媽的,就這樣想一走了之?”

  “大哥……我、我真的錯了,你就放我一馬吧。”那人越發低聲下氣,但心裡早就恨絕人寰。

  林天還要打罵,廖學兵開口道:“讓他走,若是飛車黨不肯花錢消災的話,我們再讓他好看。”

  ……

  按照國際慣例,計程車司機本來打算痛宰這兩位外鄉人,玄武路上多繞幾圈,今天的油錢就賺回來了,可現在背心涼颼颼的,將他們直線送達紫石大酒店,車費還打了八折,可惜沒什麼行李,要有行李的話,他還得巴巴的幫忙送進去。

  紫石大酒店是一家三星級酒店,設備齊全,價格公道實惠。一向節儉的廖學兵原想找個招待所隨便住住就算了,後來兩個鄉巴佬一合計,認為在大城市吃住不能太過寒酸,免得給秋山人民臉上抹黑。這當然是因為秋山鳳凰林思逾上供的保護費著實不少,足夠他們花銷。

  現在還不是旅遊旺季,酒店房間占用率只有七成。訂了兩間房間,林天去找廖學兵商量下一步計劃。

  這是一間每日一百二十元的標準房,在酒店十樓,有空調、彩電、浴室、熱水,房間很乾淨,推開窗子可以看到外面的街道和林立的高樓大廈。

  “廖總,我有感覺,飛車黨認定你就是他們要找的人了。”林天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抄起遙控器打開電視,憂心忡忡的說:“我以前是個拉大提琴的,不關心社會上的是是非非。這幾天在中海,我才知道飛車黨的勢力有多大,他們太可怕了,整個城市都由他們控制著,還有貝氏財團在後背撐腰,市長根本拿他們沒辦法。傳說飛車黨有上萬的成員,我們菜刀幫連一百人都湊不足。”

  “都是你這段時間在中海聽說的?看起來中海的複雜程度超乎我的想像。先不管他,老子純粹來看侄子的。”廖學兵咕噥著,拿電話找出號碼撥給常子才。

  電話很快接通,另一頭的人似乎很高興,笑道:“小兵這麼快就到了?我早就知道你對親生侄子不會坐視不管的。這樣吧,你到青秀路一百五十六號,啊,那個,算了,你在什麼地方,我還是派人過去接你吧,我目前在恆元製藥公司,有些話想跟你說。”

  “不必派人過來了,我只想在中海好好玩上幾天就回去,當做度假。你告訴我,我傳說中的侄子梁永誓目前的住址是什麼地方。”

  “你一定不希望我插手華強哥的事?其實我也是一番好意,華強哥對我恩重如山……好吧,梁美霖臨終前將兒子託付給妹妹梁美霞,算是他姨媽。梁美霞是天空電視台職員,丈夫是同事,名叫宋玉剛,一九九六年結婚,目前有個十二歲的男孩,住在朱雀街佳景花園小區。”

  “說詳細一點。”

  電話那頭的常子才翻開了幾頁資料,繼續說道:“梁永誓事實上成為梁美霞家的累贅,但迫於道義親情不能不管,因此他的境遇非常窘迫,就像住在姨父家的哈利波特一樣。梁永誓目前在中海大學新聞系讀大一,由於姨父的壓力,他不得不勤工儉學,半工半讀,在酒吧里謀了一份差事。我不能給他任何幫助,在黑手黨強大的情報網絡支持下,這會要了他的性命。唯一能改變你侄子命運的,只有你自己。”

  廖學兵笑道:“我兄弟十六歲初戀生子,真他媽強悍。”

  常子才說:“我想不需要DNA檢測了,只要你見到他,就會知道那是不是你們廖家的血脈。閒話少說,晚上你過來,我請你吃大餐。”廖學兵婉言謝絕。

  ……

  晚上九點鐘,華燈初上,街頭車水馬龍,廖學兵、林天兩人出現在朱雀街天水酒吧。這家酒吧藏身於一條小巷裡面,門口兩棵榕樹,站滿不三不四的小青年。都是那種頭髮五顏六色,身上綴滿金屬的貨色,令人望之生厭。

  拉開厚重的橡木大門,勁爆而震撼的音樂瞬息間鋪天蓋地,若是個身體不太好的人,只怕要給這噪音給震倒。急速晃動的多彩燈光非但沒能製造出奇幻效果,反而讓廖學兵好一陣頭昏目眩。空氣中煙霧繚繞,仿佛納粹毒氣室——這可真是被屠宰場還要恐怖的環境。

  看到一群在舞池中瘋狂搖擺身軀的男女,廖學兵開始覺得自己老了。

  第160章 酒吧血案(上)

  林天乃是酒吧出身,這是他最熟悉也最討厭的環境,一個心懷古典音樂夢想的理想派青年被現實無情拋棄,結果陰差陽錯成了黑社會一份子,有時候午夜夢回,也曾感嘆造化弄人。此時傳來的低沉刺耳的迪士高曲調惡狠狠地抽打他的神經,讓他手心冷汗淋漓。

  眼神迷離的紅男綠女或是酒精過度,或是服食搖頭丸過量,在舞池中做著令人瞠目結舌的動作,其中不乏十五六歲的少年。

  廖學兵走到吧檯點了兩杯生啤,看到身邊一位濃妝艷抹的女孩,身材極其火辣,衣著極其暴露,孤零零地坐在吧檯邊上,眉頭一抹淡愁,面前是一杯橙汁。已經有數位無聊人士上前搭訕均無功而返。

  在酒吧的獨身女子!這說明了什麼問題?難道不是在向別人暗示她很寂寞嗎?老廖將生啤推到林天面前,說:“你去查問查問有沒有梁永誓這個人。記住,他關係著我們菜刀幫的發展前程,千萬不可大意。我另外有更重要的事情。”轉過身,咳嗽一聲,剛才還一股真誠的笑容頓時變得頹廢,木訥發呆的眼神變得孤獨,仿佛《英雄本色》中的周潤發,對那女孩笑道:“嗨,一個人喝酒,不悶嗎?不如我請你喝一杯吧,威士忌怎麼樣?”

  女孩微笑著看看老廖,嫣紅的雙唇輕輕開啟,說:“你在和我說話嗎?”

  “是的,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廖學兵搬出老得不能再老的搭訕台詞,趕緊叫了兩杯威士忌,又說:“緣分會讓你我在茫茫人海中相遇,幹了這杯,如何?”

  女孩繼續微笑看著他。

  “你一個人來泡吧?是遇上了什麼事所以心情鬱悶想來排解一下?告訴我,我可以幫助你解答心中的難題。你知道,在很多時候兩個會有更多的消遣辦法,不如我們出去走走,今晚的月色非常迷人,我從沒見過這麼完美的月亮。”

  女孩的笑容還是那麼親切,說:“先生,一次兩百,包夜五百,我們可以馬上出去開房。需要提供SM服務的話,另外加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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