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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牛二斬釘切鐵,不容置喙。

  王春無奈,看著廖學兵,莫可奈何。廖學兵倒是一如既往灑脫,笑了笑,示意她稍安勿躁。攏了攏衣袖,笑道:“牛二是吧?你剛才說你是什麼人來著?黑龍會的?能說是什麼職位嗎?”

  “怎麼,你也是道上的?”

  廖學兵“不算是,但略有耳聞,以前曾經跟關慕雲見過,那傢伙不太長進,也老大不小了,還喜歡掏錢看別人的後腰。”

  牛二笑得前俯後仰,一臉的不相信,道:“哦,小子,你別開玩笑了?關八爺是你能說認識就認識的?前幾天他來秋山,我親自去請,連他的面都沒見著就給轟出來了。”不過牛二也不純是個傻子,話音頓了一下:“不過你既然知道關八爺的名號,也算是略有所聞的,那應該知道黑龍會不是你招惹得起的。今兒只要你爬在地上,叫我聲爺爺,並從我的胯下爬過去,這事就揭過去了,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

  胯下之辱!王春是女人,卻也明白這是奇恥大辱,連忙勸道:“牛,牛先生,你看,看在我們一直合作良好的份上,能不能……”

  “不行,臭八婆,不是讓你閉嘴嗎?怎麼還在聒噪。”牛二沒好氣地怒斥。

  王春苦笑著站到一邊,敢怒不敢言,望著廖學兵,愛莫能助。不過想起公開課的重要性,關係到學校今年的經費開支,不知道從那來的一股膽氣,竟然上前一步,大聲道:“牛二,別得理不饒人,我們國家還是講法律的,是有國法的,你要真繼續鬧,我可要報警了。”要是換作平時,一定是忍聲吞氣了。

  牛二冷笑道:“國法?管我屁事!秋山市,我牛二吐個唾沫就是個坑。今天要是這小子不給我賠禮道歉,就是美國總統勸我,我也照樣把他打殘了。”說完後,抬手便給了王春一個耳光,道:“死八婆,你是不是活膩了?該不是這傢伙是你包養的小白臉,走你的後門進來掃操場的吧?要不你老護著他幹嘛?”

  幾千年的文化傳統薰陶,女人最重的便是名節,平白無故挨打又慘遭羞辱,繞是對方高大壯實,王春也一改往日的淑女風範,像瘋了似的撲了上去,又撕又咬,罵罵咧咧。只是實在奈何不了牛二,反倒是雙臉噼里啪啦被抽了個通紅。

  不過,就在牛二的巴掌再次要落到王春的臉上時,他的手已經被抓住了。抓住他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廖學兵。

  這時,學校的教學樓窗戶上已經有許多頭探了出來,在打量著操場上的動靜,也有不少學生趕了過來。廖學兵不太想把事情鬧大,他內心深處還是十分希望自己能成為一名人民教師的。雖然時不時總有不如意,不過看著一張張青春飛揚的笑臉,站上講台便能揮斥方遒,那種感覺跟在黑道上混的壓抑完全不同,是真正的心緒釋放。不管如何,一定不能出問題。

  “想打架的話,不妨約一個地方。這裡是神聖的校園,不容許暴力的存在。如果你不想你今天尿尿都痛苦的話,我勸你還是立即給我滾出去。想找我,隨時歡迎,我叫廖學兵。”廖學兵倒是出奇地沒有再動手,輕輕放下牛二的手,然後轉身走了開去。牛二的手下茫然不知所措,想攔阻卻又被廖學兵的氣勢所壓抑,躍躍欲試最終還是放棄了,自動讓開一條道路,任廖學兵揚長而去。

  “廖學兵!”牛二喃喃地念著這個名字,渾然忘記了廖學兵已經離去,還有最可恨的八婆王春也走了,只是怔在原地念叨著。最後抬頭看廖學兵走遠了,才說了聲:“沒事,都回去吧,看在這是學校的份上今天就放過他了,明天一定讓這龜孫子好看。”

  第127章 賭局

  從操場返回教學樓的途中,廖學兵是頭疼如麻,有如十萬支利劍在重戳,絲絲抽抽,疼痛難忍。疼得是額頭的汗珠都禁不住滾落。這還是失去記憶後的第一次有這種極端痛苦的感覺。心裡頭雖然隱約覺得是最近跟黑道牽扯過多有關,不過又想不出確切的關聯,也只是飄過一絲思緒作罷。

  不過,進了教學樓,尤其是進了年級辦公室,廖學兵的感覺還真是好了許多。那種奇妙的感覺對比,好似泅水的人由呼吸困難,窒息快死忽然浮出水面,感覺天地一下子開闊,心境也漸漸平緩了下來。

  坐到桌位上,打量了一眼同事們,發現他們都有意無意躲避自己的眼神,似乎都不情願跟自己說話。倒是三兩湊群,竊頭私語,不用想,肯定是在等看自己的笑話。老廖心性高傲,素來不喜別人看不起自己,於是更是無心跟人去攀談,倒是信手打開了高三的語文課本,仔細翻閱了起來。

  還真是不容易,這是當代課老師以來,第一次認真翻閱高中語文課本。雖然也代了幾次課,不過每次都是信口胡謅,要麼就是東拉西扯,乾的純粹是應景的事。

  可是翻來覆去,都不怎麼對胃口,不是無病呻吟,便是愚化人民、美化社會的半吊子,實在沒勁。以老廖豪氣干雲、慡情暢快的性格也講不出來,極盡矯揉造作的東西不是人該學的。更何況沒有太多的教學經驗,講起來發揮不好反而會累事,就真的貽笑大方了。

  不過,這次不同以往,廖學兵生平從未向今天這樣嚴肅對待公開課的事情,他心裡也很清楚,要是公開課上不好,代課教師生涯肯定就此終結,這樣便有恢復了遊手好閒的日子。

  這是不能容忍的。

  無論如何,男子漢生當立天地奪天下,縱不能建功立業、屍骨裹甲、名垂青史,也不能淪落到遊手好閒,無所事事的境界。要是失去來之不容易的代課老師身份,回到全叔家中好吃懶做,像話嗎?

  於是,老廖又把漸漸發散的注意力集中到高三語文課本上,還拿出來了一個備課本,裝模作樣地備起課來。可是還真應了那句提筆忘字,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書寫教案。再次抬眼打量了眼辦公室中的同事,本想去詢問下年老的老師。可是試探性地徵詢了下,辦公室的同事不是裝作沒看到,便是打哈哈說著不著邊際的話。

  老廖心裡不高興,不過倒還算平心靜氣,也心知“此時此刻只能靠自己!畢竟這種公開課的壓力巨大,成敗直接關係到個人命運,不是每個教師都有這個機會的。去問彭易嗎,也拉不下這個臉,老傢伙也不見得說實話。年輕的傢伙沒有經驗也不敢瞎說吧!”不過世態如此炎涼,同事間互不關心倒是頗讓人失望。

  “叮噹、叮噹、叮噹!”

  下午上課的鈴聲響了。

  全神貫注投入備課的老廖驚了一跳,抬頭望向辦公室的掛鍾,此時指針指向一點鐘,這意味著距離下午的公開課不過兩小時了。

  不是呢?

  可是,備課的進展竟然還是零,空白的教案本上除了走神時劃下的幾道痕跡,一個字也沒有。

  這樣的情況,想不放棄都不容易。果然,廖學兵爬在桌子上,索性睡起了大覺!一大早就被王春吵醒,本來就沒睡好,沒一會兒便是鼾聲如雷,大夢若春,進入了熟睡狀態。恐怕是就是拿三百斤的大鐵錘也敲不醒了。

  “廖老師,應該是胸有成竹了,想不到他初教書便有這份勤奮和定力,卻是厲害,比我們強多了。”

  “我看未必,十成是破罐子破摔,你看他到辦公室來,可有準備教案?壓根就沒有!我想啊,他肯定認為反正是代課教師,也沒幾個錢,大不了回廚房當廚子,進退可守,可苦了我們啊,今年的獎金恐怕要減半了。”

  “不會吧,我看小廖不是這樣的人。為人也還算不錯,看起來像是挺負責任的人。”

  “這個,不信,那就走著瞧!我打賭他今天會被王主任從教室轟出來。我賭兩百塊。”

  “那這個開賭,不太好吧,廖老師說不定還沒睡著呢?我們還是小聲點吧,來,我押一百,賭公開課失敗。”說話的是一年級語文組長劉長東。臉上滿是胡茬,不怎麼修邊幅的一個人。

  “這次聽課的領導都是有名的挑刺,毒牙、小廖想輕鬆下來,那比登天還難,我押五百塊。”賭注最大,最振振有詞的是彭易。心裡頭恨老廖那是入骨,不敢當面對抗,背後找機會扳回一城,無疑是最讓人振奮的了。

  一個年輕老師抬頭看了看,發現竟是一向道貌岸然,站在道德最高點的彭易老師,忍不住道:“彭老師,你不是一向不賭……說我們年輕老師道德淪喪嗎?”

  彭易見對方年紀輕輕,平素見著自己大氣都不敢出,如今公然挑釁,揭露自己的短處,怒聲道:“廢話那麼多幹什麼,我愛下注就下,你管得著啊?”

  年輕教師噤若寒蟬,不敢再出聲。不過旁觀的老師越來越多,紛紛加入了下注的行列。

  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一眾老師嚇了一大跳,紛紛以為是教導主任王春,一時轟作一團,如鳥獸散,還念念有詞道:“喂,劉老師,把我的賭註記下來,別搞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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