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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一敗塗地

  楊立學這邊人馬歡聲雷動。俱樂部老闆也站在旁邊看熱鬧,不禁連連點頭,贊道:“高手!”當白球和目標球離得越近的時候,能夠控制的角度就會成倍增大,而剛才兩者僅有兩厘米距離,稱得上難上加難,那女人竟能擊球入袋,無論眼力、腕力還是計算能力都超乎尋常。

  阿凱強笑道:“叫個逼毛啊,瞎貓碰上死耗子而已,下次就沒那麼好的運氣了。”

  然而他很快就笑不出來,那女人擊落黑球拿到七分,再準確無誤的擊落紅球,然後再擊打黑球。無論她打幾次紅球,總能把白球停得異常穩當,不偏不倚正好就在黑球附近,輕鬆自如的撈上七分,分明是個斯諾克強人。

  楊立學等人歡欣鼓舞,嚷個不停,喉嚨都給喊啞了。阿凱、歐龍生他們臉色極度難看。

  這女人手指如春蔥般嬌嫩,指甲經過精心修剪,泛著迷人的光澤,伏在台上瞄準的時候,在後面可以看到曲線緊繃的臀部,在前面可以看到低領口的辱溝,姿勢優雅曼妙,惹得一干少年如痴如醉。她也沒有電視大賽上神乎奇神的球技,幾輪過後出了一點小差錯,目標球沒有入袋,方才輪到阿凱。

  這時候四十五比五,紅球已經去了一小半。

  所謂高手一出手,就知有沒有,看到那女人的動作和準頭,阿凱完全喪失先前的自信,心中把廖學兵罵得要死:“好不好你多嘴說什麼可以找人代替?被玩死了,不知道老子說秋山市排名前十是吹牛的嗎?”

  他接著打進一球,但第二球又出現失誤,只能幹坐在旁邊發愁,看著楊立學那張紅光滿面的臭臉,真想衝上去狠抽幾個巴掌。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毫懸念的連輸三局,只剩下關鍵的最後一局。同伴們氣得要死,偏偏情勢見不得人,想要罵幾句髒話都沒臉罵出口。

  球童擺好球後,阿凱傻坐著遲遲沒有起身,難道就這麼完了麼?不光輸了球,以後還要斷絕對秦海燕的念頭,光是想想就想不下去了,多麼可怕的下場呀!歐龍生悄聲道:“等下結束後我們一擁而上,把他打殘,狠狠出一口惡氣你看怎麼樣?”

  “閉嘴。”阿凱冷冷的說:“老子始終是個男人,願賭服輸,不做沒品格的事。”

  “那怎麼辦?就這樣算了?”

  “要求比賽暫停,給廖大哥打個電話,我要他給個合理的解釋。”

  楊立學聽到要求,很慡快的答應,比分已經是三比零,任你怎麼整也不可能扳回局面,我明天就可以正式向秦海燕求愛而不必擔心有人在旁邊嘰嘰歪歪了。

  一時間各人心事各異,有的激動有的頹喪,有的興奮有的失落——除了那個女人,她從出現到現在,淡然從容的表情始終沒有變過。

  廖學兵沒有手機,唐啟倫給家裡撥了電話,父親卻說他早已出門。

  “阿凱,聯繫不上廖大哥,你說怎麼辦?乾脆我們認輸算了。”

  “認!認你媽的頭!”阿凱正沒好氣,不分青紅皂白的罵了起來:“我就說昨天叫他去打斷楊立學的狗腿好了,學人家什麼紳士風度,要玩單挑見高下!”

  聲音有點大,楊立學那邊聽得明白,當下便有個衝動的傢伙拔出小刀插在桌子上,叫道:“要打?我們奉陪!有種的馬上過來!不過來你是我孫子!”撞球桌都是用上好的材料平整鋪在上面,被插了一個小洞,俱樂部老闆心疼得倒抽涼氣,眼巴巴的望著身邊幾人,希望那幾位保安能站出來制止他們的惡行,報警是不指望了,警察局局長的兒子就在這裡你還想怎樣?

  此言一出,撞球俱樂部大廳渾如炸開了鍋,各人都從褲管後腰拔出匕首或著木棒、鐵管,叫罵聲震天價響,中間要不是隔著一張台子,馬上就得爆發衝動,當場血濺五步。

  那女人再也不能保持從容得體,嗔道:“立學,你幹什麼?我可不是來看你們打架的,叫他們都把刀子放下。”但氣血正旺的年輕人如何肯低頭服輸,人人聽而不見。秋山市打架鬥毆的事屢見不鮮,她也不如何害怕。

  雙方正對峙著,空氣好像凝固了一般緊張,走廊聲一串“噠噠噠”的聲音漸行漸近,大門突然打開,正是拖著木屐的廖學兵來了。

  他的下巴兩天沒刮,青幽幽的鬍渣冒了出來,頭髮凌亂不堪,還有身上十足底層平民特色的服裝,嘴裡叼著的半截菸頭,看起來十分落魄。

  雙方都吃了一驚,那幾個隨同前來的柔道館學員心中一顫,不知不覺往後挪了七八步。

  “哦?有架要打?正好趕上熱鬧了。你們繼續,就當我不存在。”廖學兵的目光繞場掃了一圈,落在那個女人身上,登時一呆,這女人還能有誰?不就是昨天相親未果的對象章清盈嗎?他看到章清盈手裡的球桿,所處的位子,眾人看待她的眼色,阿凱臉上的頹唐之色,審時度勢,不需要別人說明,就將之前發生的情形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原來楊立學請來的幫手就是章清盈,還把阿凱給打敗了。章清盈家在海灣建有倉庫,自然得仰港務局鼻息辦事,港務局局長助理的兒子跟她關係一定很熟。只是想不到這女人竟有一身好球技。

  廖學兵的詫異之色一閃而沒,隨即不動聲色,章清盈見他這副德性,與頭天“誠樸農民”的打扮大為迥異,更是嫌惡,也裝做不認識。

  阿凱心中大定,說:“大哥,你來得正好,他們攜帶兇器,比賽還沒結束就要砍人,是不是該給他們一點教訓?”

  “還沒結束?現在是幾比幾?你又贏了幾局?”

  阿凱慚愧的垂下腦袋,對面的楊立學代答道:“三比零,我們贏了三局,還有一局,可是你們不講信用,眼看輸了就要動手,懦夫。”

  “四局勝?那就是七局四勝了?剩下的一局由我代替阿凱出戰吧。大家放下傢伙,全都給我坐下,有話好商量,千萬別傷了和氣。”

  第41章 斯諾克的規則

  阿凱的人很聽話,紛紛把刀子鐵管收起來。對面的柔道學員也都老老實實呆在一邊,但最先出頭的那人還道他們怕了自己,拍著胸膛大叫道:“來啊,沖老子來啊!!@#$%&*@#$%&*!沒鳥的廢人!”楊立學急忙把他拉住,但他逞威風正是最熱血沸騰的時候,哪裡肯聽勸告,仍是罵個不停,在場三四十個人,就自己最有面子了。

  廖學兵毫不理會,只是笑了笑,對章清盈說:“我們這就開始第四局吧,你先還是我先?”

  章清盈不懂得謙讓,冷冷道:“我先。”心想:“這個土包子怎麼會打撞球,還和那幫無法無天的學生湊在一起?唉,為什麼姐姐老是要介紹這種人給我相親,真丟人……”

  廖學兵點點頭,朝阿凱等人一努嘴,說:“去收拾收拾那隻煩人的蒼蠅。”

  廖學兵站在當場,不管如何說話,如何態度,便給他們一種猶如中流砥柱般的感覺,當下阿凱和歐龍生越過眾人一腳當胸踹了過去。

  那傢伙手舞足蹈之際,小刀還插在另一張桌子上,哪裡有反抗的機會?打了個翻滾,還沒能站起來,阿凱二人又把他蹬翻。

  楊立學想要幫忙,但一記得早上柔道館裡發生的慘案,總是不寒而慄,相比下來,面子也不覺得有多重要,只是強忍著怒火看同伴被狂毆。他都不敢出聲了,其他的柔道學員更加畏縮如鼠,訕訕的看著。

  雙拳難敵四人,那傢伙雖然發神經,可也傲不過警察局局長的兒子和學校棒球部的主將。兩人把他踹在地上,一腳接一腳的踩,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只懂抱頭縮成一團,心中兀自疑問楊立學為什麼不來幫忙。穿的是軟底運動鞋,可是蓄足了勢子照頭臉下身猛踢,饒是個活人都禁不了幾下,那傢伙哇哇叫喊,一聲慘過一聲,章清盈終於忍耐不住,尖叫道:“不要打了!!”

  美女的發言總會有人願意服從,阿凱和歐龍生停住手,看看章清盈,又看看廖學兵,發現大哥沒什麼指示,抓住那人的衣領把他提起,惡狠狠的說:“狗東西,知道我是誰了嗎?”

  那人銳氣已失,求助的目光望向楊立學。楊立學硬著頭皮道:“快住手,不然我就不客氣了。”語氣軟弱無力,腳板猶如釘在地上,沒挪動半分。

  阿凱拎起那人,一巴掌抽了過去,道:“狗娘養的,知道我是誰了嗎?”那人茫然的搖頭。阿凱又是一耳光下去:“不知道?那就讓你認識認識!”一巴掌接一巴掌,足足抽了十多幾耳光,都是掄圓胳膊使足力氣甩過去的,打得那人哭爹叫娘,面頰高高腫起,楊立學等觀眾膽戰心驚。

  章清盈再也忍耐不住,叫道:“廖學兵,他們是你的朋友吧?快叫他們住手!”大家見他們剛才還是互不認識的樣子,轉眼這女的就叫出了廖學兵的名字,不禁為之一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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