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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琦在那琉璃台階下停下腳步,看著臨奕慢慢坐在那金燦燦的龍椅之中,她本想和文武百官一樣就站在金殿的兩側,卻已經先有禮儀官上前撩起了臨奕身後的琉璃簾。

  臨奕側頭看著她,目光堅定不容置疑,容琦在他地注視下只能沿著一側的琉璃台階走上前去,走向他身後的椅子。

  那是她當長公主時上朝做地椅子,是東臨家族皇后坐的後椅,只和帝王有一簾之隔,那琉璃簾放下來,璀璨地琉璃閃爍,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禮儀官上前宣讀詔書,改元垂聖元年。

  文武百官頓時跪下高呼萬歲,容琦抬頭像下望去,許多金國老臣都忍不住去蹭發紅的眼角,此情此景她也忍不住眼睛發酸。

  忍辱負重十餘年,他終於成功了。他重新將東臨一族寫入歷史,楚辭的完夏國不過是歷史上一個小小的塵埃。

  禮畢,那些站在前列的重臣各自表達慶賀之詞,無一不是發自肺腑。

  「聖上,老臣有一事上奏。」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臣緩緩衝臣工之列走出來。

  容琦以前跟著楚亦上朝時曾見過此人,那時他只是站在角落裡,一言不發,眼睛裡偶爾露出不屑之情,如今他胸中似有無數激昂之詞,看向容琦的時候,眼睛中露出一股的刀子般的銳利。

  他緩緩從袖子裡拿出兩道聖旨樣的東西,蒼老的手忍不住顫巍巍地發抖。

  容琦看到那兩道聖旨頓時心裡一緊。

  「聖上,老臣跟隨世祖,聖祖到我皇,歷經三朝。楚賊惡行天下的時候老臣將自己的獨子送出家門,後掩蓋他的身份將他送入宮中,在楚亦身邊做一名侍郎,這兩份聖旨就是在宮變當日他千方百計拿出來的。」那老臣說到這裡,又扭頭去看容琦,他的憤恨之色不加遮掩。

  「臣曾上奏,切不可立楚氏之女為後,聖上未給老臣一個明確的批覆。天佑我朝,昨晚老臣那重傷的犬子臨死前終於掙扎著說出這個秘密。」他將手裡的聖旨高高舉起,「楚亦曾秘密立下兩份詔書,這兩份詔書,一份是完夏國的繼位詔書,另一份便是頒給長公主的休夫密旨。」他話說完,滿朝頓時一片驚訝之聲。

  老臣的手不斷地顫抖,摸索著聖旨的一角,那裡已經被鮮血染紅了,他將聖旨慢慢打開,然後一字一字地將聖旨的內容讀出來,「長公主楚容琦長子賜名楚愛,立為東宮。若長公主無子,朕晏駕之後,傳位於長公主容琦。」

  「這就是完夏國的傳位詔書。」那老臣冷笑一聲,「敢問,若是長公主果然和脫離了楚家和楚亦勢不兩立,楚亦怎會立她未來的長子為儲君。聖上將來若立她為後,那麼她所生的孩子到底是哪朝儲君……」他接觸到臨奕凌厲的目光,他說話的聲音頓時戛然而止,不停地彎腰咳嗽起來。他拼命將咳嗽聲壓下,「楚家霍亂我朝十幾年,十幾年啊,老臣親眼所見朝堂上血流成河,臣的孩兒忍辱負重,刺探出如此秘密……」說到這裡,他步子踉蹌對虧有兩位臣工相扶他才又勉強站定。

  他緊緊盯著容琦,曲張的手指似乎想要將容琦從那帘子後揪出來一般。

  容琦以為這聖旨早已被臨奕發現妥善處理,不曾想過這兩道密旨竟然會出現在臨奕的登基大典上,更沒想到她在楚亦身邊見過的年輕侍郎為了這兩道密旨送了性命。

  老臣的話語咄咄逼人,喪子的哀切讓人聽之心痛,蒼蒼白髮無不述說著對東臨一族的忠誠之情。

  「從楚賊之亂開始,老臣的兄弟師友皆都被楚賊殺害,臣活著只為了等到我大金國復國之日。可如今朝堂之上仍舊有楚家之人,看到她,臣就會想到那慘絕人寰的場面。臣必須將這些話說出來,若不然他日她成為禍水,臣就算死……」他咬緊牙,臉上的肌肉不停顫抖,奮力吐出幾個字,「也死不瞑目。」

  容琦看著臨奕,看著坐在龍椅上的他緩緩開口,「從聖祖將江山交與朕肩上之日起,朕就開始學習如何才能當一個好的帝王,若朕是一個顧及私情忠奸不明,是非不分之人,朕何以復國,何以坐在這龍椅之上。」他的言語沉穩有力,頓時讓滿朝臣工跪下來,高呼,「聖上聖明。」

  「朕既然能將她帶上金鑾殿,就自然上能面對列為祖先,下能面對滿朝臣子。」

  那老臣顫巍巍地抬起頭,他只要想起愛子在他的臂彎里慢慢死去,他的心就如同刀攪,他什麼也聽不進去,他只知道楚家的人是兇手,是害的他一身悲慘的兇手,「臣不敢對聖上有任何懷疑,我只是懷疑她,」他的手指向容琦,「我只是想讓她當著文武百官,說一說,她是否對江山無意,她畢竟是完夏國的長公主,她是……」

  「我現在就告訴你。」清脆的聲音傳來,珠簾晃動聲響,所有人抬頭望過去,長公主容琦從簾後走出來,她一步步地走下琉璃台階,走路的時候裙角輕動,環佩叮噹,頭上的瓔珞閃閃發光,卻不及她眼中的光芒,她眼眸中似是有兩簇小小的火苗,在一躍一躍地跳動燃燒,她伸手拿過那休夫的密旨將其打開,再從腰間取出長公主玉章蓋於其上,她的動作不禁讓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氣。

  「就算是我依旨而為……那不過休掉的是完夏國的長公主駙馬。」

  她伸手又拿起那份繼位詔書,「就算這詔書能奏效我要繼承的不過是完夏國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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