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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字字地道:「若臣妹一定要將他帶走呢?」

  楚亦的眼睛陰鬱著,半晌才道:「生死門前允許百姓圍觀,我朝曆法一字一句刻於城門前,若朕下令赦免,皇妹要天下人如何看朕?」

  怪不得人人都說那把金光閃閃的龍椅是被鮮血染成的,不論是誰的生命在那把椅子面前都會變得如此輕賤,不值一提。

  「安卿如何看此事。」楚亦的突然發問,讓容琦抬起頭來看台下地男人。

  安定將軍似乎早已經有了答案。他的語氣低緩沉穩,「我朝建立以來,瑞梓是第一個走生死門的人,」他頓了頓,「有我朝曆法在前,祖治在後,聖上自然不可赦免。」

  容琦微微一笑,似乎是在嘲弄,她早就知道這個人在關鍵時刻必定落井下石,狠狠地給了她一拳。

  安定將軍抬起頭來看她。閃爍的目光中似乎帶著股神秘,竟看的她心底一顫。

  「但是聖上可以賞賜長公主。」

  被這樣一提醒,她猛然間想起,之前她能在朝堂上求得駙馬。如今就能為她府里的贊畫求得另一種賞賜。

  那麼,這人竟然是在幫她說話。

  「現在朕下令賜給瑞梓官職和赦免他有什麼不同?」

  容琦攥起手指,冰涼的指尖貼著火熱的掌心。「皇兄不需要賜給瑞梓官職。瑞梓深得本宮信任能隨意出入長公主府甚至皇宮,若他是平民百姓,那本宮是什麼?」這世上果真如此重視政權,那麼她便要用政權在反駁。

  「本宮只為府里的贊畫求一個貴藉。」

  楚亦表情似乎越來越陰鬱,「皇妹定要為一個小小的贊畫如此?」

  容琦微微一笑。她少有地如此直視楚亦,心中卻沒有一絲地懼意。「皇妹求聖上下一道恩旨。」

  楚亦眯起一雙冰冷的黑眸,凌厲的眼神猛然間掃向容琦,「皇妹如今變得和以前真的不同了。」他頓了頓,「朕以前說過,只要皇妹要地朕都會給,朕會下旨,但是能不能過得了這一關就要看他的造化。」

  聖旨擬好,容琦握在手中,「臣妹再求聖上一樣東西。」她頓了頓。「瑞梓的奏摺。」

  容琦將瑞梓地奏摺鋪展開來,伸手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長公主印璽。沾了硃砂的印泥端端正正蓋在瑞梓的姓名之下。

  如此這般,他便不再是師出無名,若說貿然覲見,那自然有她一份唆使在其中。

  她不怕面對天下百姓,更不怕成為眾人的酒後余談,她無法苟同於一個統治者地心態。

  「聖上,臣妹這便告退了。」握著這兩樣東西,不管是誰都不可能再從她手上搶人,不管是誰她都能駁斥他一個體無完膚。

  倒是那人,為何會在御前替她說那樣一句話。

  容琦抬起頭來看他。

  她的眼睛中露出一絲地懷疑和深究。

  她終究是不敢相信他。也不能相信他。

  若沒有瑞梓,楚亦大概便會照安定將軍那份名單行事,那麼不管是她選擇了誰,心中難免都會有顧慮,第一次將他們的名諱呈給聖上的人畢竟不是她,他們只會記得安定將軍的恩情。

  她想要那個位置,他也想要那個位置,他不可能會平白無故放她一馬。

  他這樣做一定是另有意圖。

  容琦一路出了宮門外,眼見生死門就在眼前。

  沸沸揚揚的喧譁聲逐漸入耳,還有沉悶的擊打聲音。

  果然如同楚亦所說,已經開始行刑了。

  「墨染,」她輕輕一喚,容琦的目光一直看向生死門前,墨染便立即明了,飛步向前。

  長公主駕到,就算她沒下明旨,行刑也會暫時終止。

  周圍的官員早就知道瑞梓和長公主的特殊關係,長公主會出現在此,也在他們地意料之中。

  雖然許多人想要趁機向長公主獻好,可是卻拿不準聖上和這位公主地心思究竟如何。

  瑞梓若真的想面聖,只要長公主將他帶入皇宮,那便是水到渠成之事。

  可是他為何會走「生死門」,是他在長公主面前失寵,還是有意要和長公主撇清關係。

  這些事在沒有弄清楚之前,誰也不敢貿然呈上任何地奏本,只能站在一邊靜觀其變。

  五百杖就算是鐵人也會被打成肉泥,普通人挨不過五十便要沒了半條命,更何況行刑的人乃是先皇親手提拔起來的執法,下手之狠無人能及。

  五十杖剛過,瑞梓身上已經是鮮血淋漓,他的頭髮已經是凌亂地散落下來,多少人開始嘆息,可惜了這樣一個少年郎。

  瑞梓意氣風發名滿都城之時,仿佛還歷歷在目。

  長公主駕到。

  雖然不如他們想像的那般早,可到底是趕來了。一時之間所有的疑團頓時有了答案。

  長公主那沉寂的臉上,露出少有的威嚴,她雖然不曾說話,可是那雙眼睛卻徑直看向一邊的瑞梓。

  不論是誰都已經看出來,長公主仍舊在乎這個少年,今日她勢必要將他從這生死門前帶走。

  容琦只是輕輕揮了揮衣袖,壓制住要馬上上前探看瑞梓傷勢的欲望,「傳聖旨。」

  所有人聞言,立即跪下來高呼萬歲。

  趁著這個功夫,容琦走到瑞梓身邊,伸手拂開他臉上那一縷縷長發,聽著他淺淺的呼吸,低聲道:「別想從本宮身邊逃開,今日當著天下人本宮要帶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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