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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傾城聽了,記在心上。

  傾城邁開蓮步來至宮女的廡房外。

  剛到門邊,就聽見裡面有隱泣之聲,聲音似有似無,斷斷續續,似秋風吹過樹葉發出來的細微聲響。

  傾城推門進來。

  春鶯從桌案前的椅子上猛然站起,一張春水般的清秀面孔上還掛著淚痕。

  “奴婢給楚王妃請安,王妃金尊玉貴,怎麼會到奴婢的住處來?”

  傾城見桌案邊放著臉盆,桌上放著胭脂水粉等梳妝物件兒,想來是她準備哭過之後,重新淨面施粉的。

  那桃紅色胭脂的青瓷盒蓋打開著,桌面上寫滿了桃紅色的“韓”字,仔細一看春鶯右手食指的指尖,上面沾滿了胭脂。

  春鶯下意識地攥緊右手,又用翠綠的袖子抹去桌上的字跡,“王妃,奴婢胡亂塗鴉,仔細污了您的眼睛。”

  傾城圍著桌子走了一圈,不動聲色道:“喜鵲托本王宮帶話給你,她還記得你曾經向她討了個荷包給你弟弟,如今那荷包一定舊了,她眼下就要出閣了,恐怕也沒機會再繡了,所以,就備了一個新的,想送給你。”

  傾城說著,自袖中拿出一個半圓形吊帶串珠白雪紅梅荷包來,遞給春鶯。

  春鶯一見這荷包,一雙秀美的眼睛裡噴出仇恨的火焰,她緊咬下唇,一把奪過來,轉身取了剪刀,咔嚓咔嚓幾下,剪成碎片。

  傾城怒斥一聲“大膽!”

  春鶯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控,慌忙跪倒,“奴婢一時糊塗,請王妃恕罪!”

  傾城直視著她,“說,這究竟是為什麼?”

  春鶯猶豫了一下,眸子裡含了一抹陰鬱,“這……王妃,奴婢只是一時精神恍惚,並無其他。”

  傾城輕蔑一笑,圍著她走了幾步,側過臉來道:“那個白雪紅梅荷包,可是在韓王腰上懸著的,什麼時候,你認了韓王當親弟弟?”

  春鶯嚇得倒吸了一口冷氣,慌忙叩頭道:“王妃既然什麼都知道了,還請王妃放過奴婢!”

  傾城眼中含了一抹凌厲,“到底怎麼回事,還不從實講來!”

  春鶯見無法隱瞞,只得將實情和盤托出。

  那還是皇上壽辰之時。宮中在御花園大擺壽宴。皇后攜眾妃嬪、皇子、公主、王妃們為皇上賀壽。

  正是大暑天,皇后香汗浸透了羅衫,命春鶯回合寧宮再取一件來換下。

  春鶯順著御花園的甬路往出走,到了瑞雪軒前,忽然閃出來一個人影,將去路攔住。

  春鶯抬眼一看,正是太子施乾。

  春鶯禮了禮,“太子不在壽宴上飲酒,怎麼跑來這裡?”

  太子飲多了酒,雙頰緋紅,醉眼朦朧,“春鶯姑娘,剛剛你在壽宴上跳的那支春鶯囀,似鶯鳥般宛轉輕盈、靈動明快,將本太子都看呆了,本太子心想,難道這春鶯姑娘是青鳥仙子下凡不成?雖然心癢難耐,可惜席間不敢妄動。後來見你出來,本太子欣喜不已,便也跟了來,你瞧,”太子一指旁邊的瑞雪軒,“趁那軒中無人,咱們兩個,進去快活一番。”

  春鶯唬得面如鴨蛋青色,“太子,請您自重,奴婢還有差事要當,不敢耽擱!”

  太子一伸胳膊,將去路拉住,“慢!春鶯姑娘,你若從了本太子,自有你的好處,今後這江山社稷都是本太子的,你也可當娘娘。”

  春鶯忙道:“太子,奴婢身份卑微,不敢高攀!”

  說著,便欲躲過太子往前走。

  哪知太子一把摟住她纖細修長的身子,“寶貝兒,你往哪去!”

  春鶯一壁掙扎,一壁道:“太子,您快放開,否則,奴婢就要喊人了!”

  太子不聽,只欲將春鶯往瑞雪軒中拖。

  正撕扯著,忽然聽見一聲斷喝,“作死的小娼婦,竟然跑到這裡來勾引太子!”

  太子一聽,趕緊將手鬆開。

  兩人一看,太子妃不知道何時跑來了。

  只見她一張餅臉已然氣得鐵青,兇悍的雙眸像兩把閃著寒光的刀子 ,胸脯一起一伏的,像爆竹一般快要爆炸了。

  太子乾咳了兩聲,作勢道:“你這蹄子,真是個不知燥的,以為跳支舞就能勾引本太子了,本太子什麼樣的美女沒見過,會看上你一個小小宮女?別做夢了!”

  言罷,一甩袖子,離開了。

  太子妃半響不動,只狠狠地剜著她,那架勢分明是在說,此事沒完,小狐媚子,看本太子妃怎麼收拾你!

  春鶯不寒而慄。

  太子妃的威名,宮中無人不知。她仗著自己的父親是當朝首輔,皇上寵臣,驕縱跋扈,連太子都要畏懼三分,太子不但沒有旁的妃妾,就是平日裡對哪個使女多看上幾眼,太子妃也會打翻醋罈子,將使女杖斃了不說,還要滅其滿門,手段極其殘暴。所以太子身邊的使女,整日裡都提心弔膽的,不敢塗脂抹粉梳妝打扮,生怕太子看上,給她們帶來塌天大禍。

  今日,太子對春鶯拉拉扯扯欲行不軌,全都被太子妃看到眼裡了,她還能有好下場嗎?不但她完了,她們全家都完了。春鶯徹底崩潰了。

  到了晚上,春鶯思來想去,終於有了辦法。於是在自己廡房當中留下一封書信,說自己身為皇后貼身宮女,今日正逢皇上壽辰,她願意以身祭河神,為皇上祈福消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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