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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珩端起藥湯,喝了乾淨,意外的並不是很苦。

  “那就聽師父的吧,對了……”溫珩停頓片刻,換上一副若無其事的微笑,像是在安撫眾人:“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

  “你想到辦法全身而退了?”小包還沉浸在濃濃的不安中,他從未經歷過這樣的事,從內到外的無措。

  溫珩笑了笑,沒有說話,不動聲色地將寧諾往自己身邊一帶。

  阿雀唇角抽了抽:“別告訴你要在現在求娶我徒兒。”

  溫珩附在寧諾溫軟的耳邊呢喃了幾句,其他人皆是一臉不解,不知這兩人在搞些什麼名堂。

  說完之後,寧諾兩手攥在一起,躊躇了一會兒,卻是低頭笑笑,端著秘密般往前挪了兩步,抬眸望了眼阿雀,眼眸里一片閃著星芒的漆黑。那一瞬間,阿雀像是看到了當年,那個怯生生跟在自己身後的瘦弱的小姑娘。

  她站在原地,唇際微啟,柔聲嚅出:“師父……”

  小包拍了拍自己的耳朵,剛才是誰在說話來著?

  就連一直淡然如水的江覆玉,也移來一個裹著驚訝的眼神。

  “你方才……”阿雀撫上她肩頭的雙手不可遏地顫抖起來:“你開口說話了?你叫我師父了?”

  “師父,對不起……”寧諾的聲音染了些哭腔。

  阿雀眼角濕潤了,她張開雙手,將面前這個孩子攬入自己懷裡,如往常一般,卻又勝過往常。

  月底,地上又添了一層落葉,好幾種樹已經開始佝僂,快要成為光禿禿的老者。

  溫珩倚著船舷,望著波光粼粼的水面,想著平陽或許已經開始落雪了罷,再過幾日,積雪就要在枯枝上生窩,開春之前,或許自己就可以歸去了吧。

  巧合的是,出發之際的這一日,江覆玉的藥也只剩下最後一副,或許今日他就可痊癒,記起所有的事了。

  也算是個好兆頭。

  藥材在鍋里咕嚕嚕煮著,騰起的熱氣裹著濃厚的苦澀味,小包身子往後挺了挺,不知是在避這苦味,還是躲這燙氣。

  阿雀比溫珩他們還要著急,早餐還未用完,就催促著上路了。

  走之前她好像都沒有回頭,又好像回了。

  誰知道呢,沒人注意。

  其實不用張嵐所給的路線圖,光是阿雀,就已經能夠準確無誤地將他們帶到目的地了。

  為何會如此熟於心目,溫珩與寧諾誰也沒有過問,或許是知道得不到答案,或許是不知道怎麼去問。

  等他們到了血落楓,已經是夜幕降臨了。

  果然不出阿雀所料,後門的守衛寥寥無幾,阿雀幫溫珩掩了氣息,一行人順利溜了進去。

  藏著解藥的地方是坐落在中央的一處藥閣,他們闖入之時,差一點被發現,但溫珩看到守門的那兩人被什麼吸引了注意力,朝著反方向走了過去,溫珩耐不住好奇,望了一眼,竟是阿磊,他果然遵守諾言,來助他一臂之力。

  “小心,此處有機關。”阿雀走在前方,一手攔住了正往前沖的溫珩兩人。

  “我娘給的路線圖背後有機關破解方法。”溫珩提醒說。

  “無事,我自會破解。”阿雀獨自往前走了幾步,右手覆上桌案上的一個玉菩薩像,看似毫無章法地往那菩薩像全身點了幾下,菩薩像表面看著無異,內部卻發出了刺耳的破碎聲。

  她徐徐轉身,道:“過來吧。”

  藥閣並不大,找到一瓶解藥不算難事,不消一會兒,那個看似普通的小藥瓶就到了溫珩手裡。

  溫珩捧著那瓶藥,覺得心跳的厲害,又感覺渾身經脈正在舒展開來,他笑道:“沒想到會如此順利,咱們撤吧。”

  “準備撤去哪兒啊?”

  那是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溫珩不可置信地轉過身去,順勢將手中藥瓶往懷中一揣。

  極具壓迫的腳步聲一步一步朝他們襲來,電光火石之間,阿雀手臂一拂,將他兩人藏在自己身後,毫無畏懼地盯著來人。

  溫珩張了張口,他覺得自己有千言萬語堵在喉嚨里,卻一句都難吐。

  寧諾也沒想到,此時開口的人,竟會是她:“原來,你是莊子楓?”

  那人站在門口,堵住了所有去路,投射到地面的影子像一片黑暗的天色,襯得他臉色也是枯黑,他面色平靜,甚至帶著些和善卻怪異的笑意,身上淡淡的藥草味第一次顯得那麼不合時宜。

  “看來,我當初就該毀了這瓶解藥。”莊子楓負手而立,意思明顯,絕不會讓他們帶走這瓶解藥,甚至不會讓他們安然無恙走出這扇門。

  溫珩一隻手扶著胸口,隔著一層布料將那瓶解藥緊緊攥在手心。

  “你的恨意究竟要持續到何時?當年你所做的事情難道還不夠嗎?這些年你潛伏在我們身邊,也是想時機一到再給我們致命一擊吧,你為何這麼偏執,你的一生都活在過去。”溫珩咬牙,聲音夾著顫意:“祁塵!不,莊子楓,你真是個瘋子!”

  “溫秀不能醒來,我的恨意怎麼可能停止?她不在我的身邊,我的一生都只能活在仇恨中,對,就是這樣,你能如何?”

  溫珩嘲笑般剜了他一眼:“我姑姑是怎麼死的,你難道會不清楚,你怎麼不恨你自己呢,你怎麼不自己去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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