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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藍茵用了好幾天的時間,反覆思考這件事,都是猜不出這背後之人是誰,只得決定去找周雅清談談。

  她知道周亦行該是不會同意她去見周雅清,所以便和佟若舒打了個商量,假裝是出去和佟若舒逛街,然後又帶了兩個保鏢,確保好自己的安全,算是成功躲過了周亦行的追問。

  等到周末,佟若舒如約來驚唐府找葉藍茵,兩個人一起出發了。

  保鏢緊隨其後。

  在前往看守所的路上,佟若舒忍不住問:“藍茵,你這還帶著保鏢,不就都露餡了?還能瞞得住周總嗎?”

  葉藍茵笑笑,心想什麼事能瞞的了那隻老狐狸?只是先斬後奏罷了。

  “沒關係的。”葉藍茵說,“反正咱們已經出發了,他也不能派人把我抓回去。等我一會兒辦完事,請你吃飯。餐廳我都訂好了。”

  佟若舒說:“要是有的吃,我也就不操心那麼多了。”

  二人一路有說有笑,一個小時的路程很快就過去了。

  又一次來到看守所,葉藍茵還是免不了有些緊張,整個人一直都很拘謹。

  她叫保鏢在等候室里陪著佟若舒,然後就在工作人員的安排之下,順利見到了周雅清。

  周雅清瘦了不少,還有些脫相,蠟黃的臉色,無神的雙眼,讓她看起來和原來的貴婦模樣是判若兩人。

  葉藍茵在心底嘆口氣,拿起了電話。

  周雅清也拿了起來,上來便是一聲冷哼,直接就說:“你居然會來看我。是來幸災樂禍,還是有什麼其他目的?說吧。”

  葉藍茵想了想,並不願意拿尚媛的事情刺激她,畢竟那種事不是有德業的事情,掛在嘴上也不好。

  “我確實有事找你。”葉藍茵說,“我想讓你告訴我,到底是誰指使你在背後給周夫人下藥的?周夫人現在去了,如果你還有點兒良知,就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

  周雅清一聽這話,放在膝蓋上的手,不知不覺中握成了拳狀。

  她在想,要不都招了算了?這樣的話,長夜漫漫,興許心裡真的能好過些。

  可她又想,如果她說了的話,孔歆瑤勢必會拿著那些照片去毀了尚媛。要是尚媛完了,她這輩子真的就是沒有任何指望了。

  所以,不能說。

  “良知是什麼東西?”周雅清反問葉藍茵,“豪門裡的人自打出生,就得把這個東西扔了。否則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葉藍茵,你別費口舌了。不管我的背後有沒有人,我都不會再多說一個字。”

  葉藍茵對於周雅清的冥頑不化,有那麼一點點的詫異。

  她總覺得既為人母,總該有些善良,也該在某些時候多為子女想想。可周雅清這般決絕,就不怕周亦行會報復尚媛嗎?當真是自私自利到了極限。

  “你是不是對於周夫人的死,還有親大哥的死,都是無動於衷的?”葉藍茵忍不住問。

  周雅清笑著說:“難不成我還要痛哭流涕嗎?我們雖有親戚關係,但活的卻比面對仇人還要憤怒、憎惡。所以,人固有一死,死就死吧。更何況,自我有記憶開始,我父親也是這般冷酷無情的對待我的,我早就沒有親情的感知能力了。”

  這話令葉藍茵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因為從周雅清的言語裡,她也感受的到周雅清之所以變成這樣,與周家這個原生家庭分不開。就連周老爺那種扭曲的性格,也與周家本身分不開。

  這麼一想,葉藍茵倒是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她沒有多琢磨,直接就問了周雅清:“當年老爺喜歡那個烏克蘭姑娘,為什麼大老爺那麼反對呢?甚至還要不惜嫁禍給周夫人,也要殺了那姑娘的孩子。”

  周雅清對這事其實也不是很清楚。

  但也不知道為什麼,大概是人都已經死了,又或者周家那一撥血脈里只剩下她一個人苟延殘喘,所以葉藍茵的問題令她有些感慨。

  周雅清說:“這件事,就像家裡面的一個詛咒似的,把每個人搞的人心惶惶。父親也不知道為什麼就那麼反感娜塔莉亞。周遠山以前不是沒有個別的女人,可父親也沒像對待娜塔莉亞似的對待那些女人。更何況,就像你說的,娜塔莉亞還懷了周家的骨肉。我記得周遠山和父親攤牌說娜塔莉亞懷孕的時候,父親居然氣的摔碎了一個青花瓷瓶!那瓶子價值連城,平時他都不讓我們碰的,不然會大發雷霆。現在想想,父親當時的很多做法就是匪夷所思,叫人無法理解。或者說,這大概就是周家氣數要盡了的一個徵兆吧。徵兆這東西那麼玄妙,本來就是毫無理由可言。”

  說完,周雅清長長的嘆了口氣。

  而葉藍茵聽了這話,卻是覺得更加迷惑,同時,也覺得更加詭異。

  她雖出身在普通的家庭,但也知道不管是豪門還是寒門,誰都不忍心去傷害自家的骨血。如果周淮琛(周亦行的祖父)真的那麼恨周老爺在外面有人,大可以其母奪子。可為何偏偏選擇的是趕盡殺絕呢?

  “行了。”周雅清忽然開口,“該說的,我都說了。以後你們誰也別再來探視我,我不會同意見你們的。”

  說完,也不等葉藍茵再多說什麼,周雅清已經掛斷電話,並舉手示意獄警帶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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