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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會難過,但這份情感只關乎懷念,與對錯無關。

  對錯是由時間來證明的,不是由人來判斷的。

  這一點,他分得清。

  他的宣恪,從來都是有一說一的性子,不會欺騙,也不會隱瞞。

  而且宣恪,一直都很照顧他的感受。他抬起胳膊,輕輕戳了戳宣恪,示意他繼續說。

  「舒譽被救以後,第一件事是抓了塔北境內的雪靳皇族,不到十歲的孩子,被他抽乾了血。那個時候,於遠開始認識到自己的失誤,但已經來不及了。塔北從不插手其他三島的事情,但那一次,第十六任總督對舒譽下了追殺令,因為塔北認為,他是會帶來災難的人。」宣恪說,「對他的追殺,是繼任者角逐的最後一項任務,然而由於舒譽的策反,繼任者內部出現問題,飛艇在雲間海上空炸毀,僅有一人生還。」

  霧靄重重的往事,終於漸漸清晰了起來。

  「那個人……是你吧。」於夜弦的聲音里有不易察覺的顫抖:「所以那時的你,落在了我家的院子裡。」

  壓壞了好大一片的飛燕草。

  櫻桃說過,他倆的相遇,不是偶然。

  由於他父母一時的惻隱之心,救下了舒譽,為整個雪靳埋下了隱患。宣恪追殺舒譽失敗,恰好落進了於夜弦寄住的地方,也是一切開始的地方。

  地面淪陷,舒沁不顧他的反對,把他帶到了牧南,而宣恪則是回到了塔北。

  幾年後,兩人以不同的緣由潛入丹夏,等待著再次相見。

  分別地夠久了,這一次,長大後的於夜弦,說什麼也不會再離開宣恪了。

  很多問題都清晰了起來,只是有的細節,於夜弦依舊沒能想明白。

  宣恪從萬米高空墜落,為什麼還能好好地躺在他家的院子裡。以及,櫻桃在他和宣恪之間,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

  櫻桃說過,是他自己呼喚它來的。

  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舒譽被道破了往事,惱羞成怒,加上丟了「鑰匙」,命令手下的士兵開始硬搶。

  「鐵憨憨腦袋就是不夠用。」於夜弦想說髒話了,「你要是能摸到櫻桃,你自己去拿啊。」

  「圓圓。」

  「嗯?」

  「未來的總督夫人不可以罵人。」

  「……好吧。」未來的總督夫人乖乖閉嘴了。

  宣恪和於夜弦再次撤進了圓形建築內,在寧緋和邊瀾的幫助下,卡上了圓形建築的門。門上很快就多了個幾個彈坑,這棟建築里,是無數透明的箱子,箱子裡是一個個年幼的孩童。

  箱子上貼著各色的標籤,有的寫著工人,有的寫著士兵。

  沒有任何一個箱子上,貼著與政客有關的標籤。

  「說到底都是為了獨裁。」寧緋嘆了口氣,「表面上卻說是為了新世界。」

  「人都是自私的,權力會膨脹。」邊瀾說。

  「我有個問題。」於夜弦一邊抵著門,一邊問宣恪。

  宣恪:「嗯?」

  「你不願意繼任塔北的總督,是不是有舒譽的緣故?」

  「有。」宣恪承認。

  「那我算不算是很了解你了?」於夜弦笑彎了眼睛。

  宣恪的確是這樣的人,他向來對自己要求嚴格,定好的目標,不完成就絕不罷休。

  就像當初說要追於夜弦的時候,執著地不給人留一絲空間。

  「還不夠。」宣恪說,「我不繼任,的確是因為舒譽未死。」

  「但是?」於夜弦覺察到宣恪的話外音。

  「留在丹夏,是為你。」門外的槍聲不停,宣恪的聲音,幾乎要被槍聲掩蓋。

  但於夜弦還是聽見了。

  「宣弟弟,你也學會貧嘴了。」於夜弦牽了牽嘴角,明明被困在這裡,心情卻一點都不覺得灰暗。

  宣弟弟話不多,可是說了,就讓人覺得甜。

  不過大概也只有他會覺得甜,被宣恪一兩個字懟到自閉的人多了去了。

  「回去以後,我讓你更了解我。」宣恪說。

  於夜弦警惕:「不是我理解的那個了解吧?」

  宣恪又不理他了。

  他和宣恪一起抵著門,宣恪的另一手還在搖晃著櫻桃。

  「這個門好像撐不住了。」門上的彈坑越來越多,於夜弦開始想辦法,「要不櫻桃出去頂會兒,反正他抓不到你。」

  「我不干。」櫻桃拒絕,「憑什麼要我去,丑拒。」

  「還不都是你把『鑰匙』給吞了,現在人家直接瘋了。」於夜弦和櫻桃你來我往地開始吵架,「事情是你惹出來的,你不去誰去。」

  「圓圓。」

  「幹什麼?」

  「我們只能聽見你一個人的聲音。」

  於夜弦:「……」

  吵架的是兩個人,但丟臉的好像只有他一個人。

  「快快快,再晃我兩下,我有感覺了。」櫻桃吼了一聲。

  於夜弦嫌棄地看了那團光一眼,撲上去抓著宣恪的手腕用力搖了兩下,圓形建築的門在此時被人從外部猛的撞開。

  宣恪扯過於夜弦,兩人一起摔在了地上,櫻桃從宣恪的手中飛出,停在闖進來的那一堆士兵的前面。

  「不就是石頭嗎?」櫻桃真生氣了,「還給你們。」

  衝進來的一群人還沒來得及開槍,就看到一團光裂開了一個口子,接著就是一陣劈頭蓋臉的石頭雨,直接砸懵了好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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