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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圓圓。」櫻桃在上空盤旋。

  「我沒事。」於夜弦順勢拍了拍宣恪的後背,反覆強調,「我沒事。」

  宣恪輕輕推開於夜弦,伸手抬起眼前人的下巴,使人仰頭看向自己,於夜弦的眼睛有點紅,但看不見淚光。

  「別擔心,我沒事。」於夜弦反倒是安慰起了宣恪。

  回答他的,是宣恪的動作。宣恪抓住了他的手,找到了剛才被他自己咬破的手指,於夜弦咬得很兇,傷口上還在往外沁出小血珠。

  宣恪稍稍低頭,把於夜弦的指尖含入空中,舌尖掃過,帶走了那滴小血珠。

  於夜弦感受到指尖輕微的觸動,原本是要笑的,眼淚卻先一步掉了下來,這樣以來,兩個人都有些晃神了。

  宣恪怔了片刻,指尖觸到了於夜弦頰邊的淚珠,像是好奇般,把指尖送到了自己的唇邊。

  「阿福,這麼好奇,哪個味道更好?」於夜弦沒忍住。

  宣恪搖頭。

  於夜弦抓起宣恪的手,給自己擦了把眼淚。

  他的血與淚,都是宣恪的,這是兩個人之間的默契,更像是一種無言的約定。

  「我沒事。」於夜弦咬牙對宣恪笑,「他們見過我的男朋友了,我已經知足了。」

  在雲間海的時候,他在宣恪暈過去的時候懷著忐忑的心思偷吻,而後,清醒過來的宣恪逼他認清自己的心意,兩人在無垠的荒原上各自藏著自己的心意。

  當年,雪靳城升空後,於夜弦的父母與舒譽發生了激烈的衝突,帶著雪靳城的「鑰匙」駕駛飛艇離開,雪靳追擊失敗,飛艇就這麼墜落在了雲間海。

  就像是冥冥中的註定,墜入雲間海生還的於夜弦和宣恪,因為怪鳥的追擊,路過了那片無人問津的殘骸,宣恪更是從飛艇的碎片中找到了那把與世隔絕了很久的鑰匙。

  「這是某種意義上的物歸原主。」於夜弦看著手心的小石頭說。

  雪靳城的「鑰匙」,繞了一大圈,最終還是回到了有緣人的手中。

  「這是我的。」於夜弦抓握著那顆小石頭,「不可能還給他。」

  「嗯,我們不還。」宣恪說。

  「他們見過你了。」於夜弦說,「就當是你見過了我的父母,他們讓你找到了它,說明已經把我託付給你了。」

  宣恪的眼睛裡,倒映出於夜弦的身影,像是他的整個世界裡,從此都只有他一人。

  「那他們,喜歡我嗎?」宣恪低聲問。

  「喜歡。」於夜弦笑彎了眼睛,「他們說,阿福是個好孩子,阿福將來一定會有出息。」

  宣恪嗯了一聲,抬手拭去了於夜弦睫毛上的小水珠。

  「他們不會被遺忘。」宣恪說,「我們也不會。」

  「這麼肯定?」於夜弦聲音里有笑意。

  「嗯,我們的名字,刻在了雲間海的飛艇殘骸上。」宣恪說,「我們會名垂千古。」

  千百年後,希望有人還能記得,曾經刻在高空荒漠裡的那兩個緊緊依偎的名字,有人能記得在這一小段歷史中,曾經有過那麼一些奮不顧身的人。

  「宣弟弟,以後哥哥照顧你啊。」於夜弦保持著跪在地上的姿勢,忽然撲向宣恪。

  宣恪未動,只是張開了雙手,就這麼接住了撲過來的於夜弦。

  夜色降臨在這座島上,衛兵前前後後把守著這處房子,於夜弦在黑夜中睜開了眼睛,遙遙看見窗外天空明亮的星辰。

  他的耳邊是宣恪均勻的呼吸聲。

  於夜弦輕手輕腳地下床,把被子整齊地蓋回原處,披好了衣服,找到自己的槍,轉頭看了看床上的宣恪,向窗邊走去。

  於夜弦靈活地打開了窗戶,一隻手搭在了窗台上,正要往外翻,耳邊卻傳來了熟悉的聲音:「阿哥哥要去哪?」

  一團光飄過了他的眼前:「大半夜的,出去偷人啊。」

  於夜弦:「……」

  只見這團光悠悠地飄回來宣恪的手邊,被宣恪擼了兩把,舒服地罵了兩聲於夜弦聽不懂的句子。

  宣櫻桃如果有胳膊肘的話,那是已經拐到宣恪家了。

  於夜弦艱難回頭:「我……」

  他瞬間就清醒了,也後悔了。

  他找不到好的理由來說給宣恪聽,他接著月光看見宣恪的眼睛,所有臨時編好的藉口一個也說不出口。

  「我心裡難過。」他實話實說了。

  「嗯,我知道。」宣恪說。

  於夜弦鬆了一口氣。

  可宣恪還沒有說完:「哥哥是想去看看這裡的月光?」

  於夜弦沉默了。

  不是。

  他想去打爆舒譽的狗頭。

  人都是記仇的,尤其是夜深人靜的時候,那些張牙舞爪的情緒更能侵吞人的理智。

  簡言之,大半夜的,於夜弦越想越氣,快把自己氣瘋了。

  「知道了。」宣恪似乎讀懂了他心中所想,放棄了深究,「那過來吧。」

  於夜弦不疑有他,向宣恪的方向走去,他剛走到床邊,宣恪以極快的速度從床上坐起,以一個標準的擒拿姿勢一把把他按倒在床上,膝蓋抵在他的腰窩上。

  「你要做什麼?」於夜弦掙扎了一下,沒能起來,臉頰接觸到了柔軟的被褥。

  「哥哥不是說難受?」宣恪淺色的眼睛看不出什麼喜怒,「圓圓,我來哄你,你說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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