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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恪不太懂於夜弦寫個悔過書還需要什麼靈感,但是宣處長講規矩,合理要求,不會拒絕,於是宣恪背過身去,只能聽見身後於夜弦的筆尖在紙上划過的沙沙聲。

  於夜弦哼著歌,在書寫紙上籤上了自己的大名,用羽毛筆戳了戳宣恪的後背。

  宣恪接過他的「悔過書」,第一時間看到了於夜弦那龍飛鳳舞的簽名,占了小半張紙,與名字的主人一樣,頗有作天作地作空氣的氣勢。

  「收好了,弟弟。」於夜弦拍了拍宣恪的肩膀,「弦哥我不計前嫌,送給你的。」

  宣恪一把抓住於夜弦的手腕,與此同時看見了於夜弦在紙上書寫的「悔過」。

  「人生就像一場戲,因為有緣才相聚。想扶到老不容易,是否應該去珍惜……別人生氣我不氣,氣出病來無人替……」

  什麼東西。

  宣恪微微皺眉,似乎真的有點意外了,抓著於夜弦手腕的手,帶上了力度。

  「哎,疼。」於夜弦誇張地嚎了一聲,一把搶過宣恪手中的悔過書,把一張報紙抖得嘩嘩響,「看到沒,宣處,讀一讀,莫生氣啊。」

  於夜弦的悔過書,就是一首不知從哪裡搬運的莫生氣。

  「你……」宣恪放開於夜弦的手腕,另一隻手按在腰間的槍套上反覆摩挲,似乎下一秒就要抽出槍來,讓於夜弦接受一下情報處新任處長的毒打。

  於夜弦感覺自己這把火點得差不多了,按照他的計劃,宣恪該氣到摔門離去,把他關在小黑屋裡自生自滅了。

  於是於夜弦又不嫌事兒大地添了最後一把柴火,他把那張悔過書對齊折了兩下,把折好的小方塊塞進了宣恪的上衣口袋裡,拍了拍宣恪口袋的位置,又伸手把宣恪的右手從槍的位置順了下來。

  「來,送你。」於夜弦自豪道,「我還沒送過別人什麼呢。」

  於夜弦心道,火候差不多了,雖然宣恪面上看不出什麼,但心裡應該想把自己的頭打掉了。

  每一個不畏強權不怕頭被擰掉的良心間諜,都是牧南的好間諜。

  果然,宣恪一步步上前,把他逼到了桌子的邊緣,右手緩緩抬起,抓住了他的衣領,周圍的氣壓在那一瞬間似乎越來越低。

  終於給惹毛了,於夜弦的內心發出了一陣歡呼。

  「於夜弦,你是不是覺得我治不了你。」宣恪收緊了右手的力度。

  雖然把宣恪惹毛了是件頗有成就感的事情,但於夜弦這個時候,不大高興得起來,一來這屋裡只有他們兩人,他無人分享勝利的喜悅,總不能拉著宣恪說說自己添柴放火的心得,二來他到了這個時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宣恪真正生起氣來的樣子,他還是有點怵的。

  畢竟比自己小三歲,於夜弦覺得自己得讓著宣恪。

  宣恪比他高上一些,抓著他的衣領,居高臨下地凶他的時候,眼睛裡原本就帶著的冷,此時似乎更是要抽走人全身的溫度,他的腰硌在桌邊,有點疼,微微掙動了一下,卻換來宣恪更多的不滿。

  「你討打嗎?」宣恪在他的耳邊冷冰冰地問。

  「不敢不敢。」開玩笑,他只想把宣恪氣走,又不是真的皮癢了。

  「你再鬧下去,我就把你綁在這裡。」宣恪說,「審訊科的手段,你不會想知道的。」

  他鬆開手,於夜弦順勢靠在桌上,剛要說些什麼,就聽見門外傳來了一陣嘈雜的喊聲。

  審訊科出事了?

  沒待他細想,宣恪已經離開了桌邊,關上了於夜弦的牢門。

  「不少於800字,題材自擬,寫完就放你出去。」

  於夜弦看著桌上未用完的紙張和筆墨,知道自己的機會終於來了,雖然不知道是誰在審訊科深夜鬧事,但這對他來說是件好事。

  丹夏的情報處深夜燃起了大火,無數值班的士兵紛紛衝去起火的地點,趕著滅火,趁著混亂,一個靈活的身影,攀上了監獄裡金屬樹的枝幹,在一個布滿了鏽跡的黃銅色鳥籠面前停下了腳步。

  「喂,醒醒。」於夜弦用腳踢了踢地上的人。

  籠子裡的汽燈已經熄滅了,借著櫻桃發出的光,於夜弦能看到地上躺著個傷痕累累的人,約莫三十來歲的樣子,那人渾身是血,破破爛爛的衣服被血粘在了後背上,四肢還是被綁縛著的。

  「審問你/媽……」那人罵罵咧咧道,「大半夜的不讓人睡,再審就死了撒。」

  於夜弦:「……」

  「薊葉。」於夜弦輕聲道,「是你嗎?」

  地上的男人清醒了:「咦,自家人?」

  「是啊。」於夜弦在他的身邊盤腿坐下。

  「你這個聲音……」地上的人罵了一句,「你不是這兩天那個自稱的弦哥嗎?」

  「哎。」於夜弦答應了一聲,「你看,干我們這一行,就得多幾個技能,不然哪來的這麼高的辨識度。」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代號為「薊葉」的間諜還是有點詫異,「牧南的間諜已經深入丹夏的情報處了嗎,連我被關押的位置都知道了?」

  「牧南諜報這麼有用,用得著我累死累活地大半夜往監獄裡湊嗎?」於夜弦提醒道,「那天唱歌的時候,你跟著接了兩句,我就知道你的位置了。」

  「這麼牛批?」躺著的大兄弟瞪大了眼睛。

  「嗯。」於夜弦理所當然地點點頭,「你n和l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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