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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情冷冷瞥了他一眼,這幾天的休假怕是沒好日子過了。

  衣冠楚楚,得體自持。

  路淵本就相貌堂堂,配上西裝、帶上袖口,從眉梢到下顎都透出硬挺,美得張揚、帥得華麗。余情身上那件灰黑色西裝與路淵同系同款,可穿在不同人身上卻有了大相逕庭的氣質。余情淡然看著鏡中的自己,整理衣服系上領帶,多了平日體現不出的精緻。路淵走到他身邊為他整理領帶,開口的瞬間氣場十足,「這樣的衣服,配你正合適。」

  「衣服罷了。」說到底都是遮羞擋害的物件,穿在身上才有了價值,而如何定義則取決於人。就好像床上那件旗袍,好端端的衣服最終落得個被路淵糟蹋的命運。「穿什麼都一樣。」余情身邊圍繞著俗物,路淵就是一個大俗之人,可他總有那麼點令人驚訝的本事,將所有污穢都洗滌乾淨,變得通透自然。

  「...」路淵沒在接話,好似贊同了余情的說法,亦或者腦中想了些更加/ /下/ /流/ /的玩意兒。

  一場音樂會將近三個小時,余情安靜聽著,而路淵則牛嚼牡丹,焚琴煮鶴。古典樂典雅動人,卻不是路淵喜歡的類型,他中意蒼勁有力的搖滾金屬,配上點爵士或者電子樂,搖滾玩兒帶來各個層面的情緒釋放。

  「你為什麼會吹單簧管?」演奏會間隙,路淵端著酒杯問余情,「小時候學的?」

  「...」余情側頭看了他一眼,沉默片刻說,「我爸爸...吹單簧管,但在他那個年代很少有工作可以讓他靠著音樂掙錢。」

  路淵一怔,想起自己曾找人查過余情的信息,他的養父是工人出身,那這『爸爸』指的就是生父?路淵還記得,那份資料上顯示:他的父親不顧家,喝多了更是會對他的母親動手。母親擔心早晚禍及孩子,毫不猶豫的提出離婚。

  路淵不動聲色,權當自己對他家裡的事分毫都不知曉,「你因為你爸,所以學單簧管?還是他要求你也學?」

  兩人曾經說起過家庭,那時路淵見余情不想多說、閃爍其詞,索性不再追問、各自安好。怎麼現在竟沒了當初的『體諒』,什麼時候對余情的事情有了這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心思?「不想跟我說?還是不能說?」

  「沒什麼不能說,我爸掙不到錢自己壓力也很大,然後將這些壓力轉嫁在我媽的身上。」追問應答,你退我進,人與人的關係便是在這樣的『較量』與『脅迫』間由遠及近,直至親密,「很小的時候,我爸媽就離婚分開了。我媽讓我學單簧管,說這是我唯一一樣可以和我爸產生聯繫的東西了。」

  「你媽倒是挺開明。一般父母離婚,孩子都得選邊...」路淵自己是單親家庭,他倒是也沒做二選一的必答題,因為跟著路老爺子之後,媽媽很少出現,更別提『產生聯繫』。

  「或許她想讓我記得生活應該腳踏實地,又或許她想在我身上看到我爸最好的那點東西。」

  「但你不喜歡?」

  「小時候很不喜歡,我記得他們的爭吵,怎麼會喜歡?」余情靠在椅背上思索了片刻,抬起眼睛與路淵四目相對,「但學著學著也沒那麼討厭,只是很難喜歡。大學參加樂隊有了演出,掙些生活費,情況還不錯。」

  「那你喜歡什麼?」路淵將手裡的酒杯放在一旁,伸手輕柔余情的後頸,「你不喜歡為什麼要來?」

  余情一怔,笑了,「票不是你買的嗎?」

  路淵因陸容音提了一句而買票,竟沒想到余情可能真的不喜歡。仔細回想,余情工作認真負責,為了屬下的利益全力抗爭。他為了給弟弟還債,大把的工資都投進無底洞。他為了母親學單簧管,一件不怎麼喜歡的事情竟然堅持了這麼多年。

  「那你喜歡什麼?」路淵趁著休息即將結束的時候拉著余情起身往門口走,「你喜歡什麼?」

  「啊?」余情錯愕驚訝,「你要去哪?」

  「去你想去的地方,做你喜歡的事情。」

  6-2

  東京街頭,路淵一直追問余情喜歡什麼?

  余情說他沒來過日本玩兒過,沒什麼喜歡不喜歡的。

  「那你怎麼有簽證?」路淵在手機里翻找想吃的晚餐,順便給兩人定了飯後溫泉。剛才在音樂廳里憋得夠嗆,路淵出來就扯掉自己的領帶,鬆快鬆快。

  「之前出差來過。」工作的緣故,余情這幾年也走了些地方,國內國外都有。可公費出差不比放假旅遊,很多時候身不由己,沒有任何遊玩兒的心情。

  路淵抬起手摟住余情的脖子,手指纏繞他的領帶,十分曖昧。

  萬事如夢,夜色猶新。

  余情就這樣被路淵帶出演奏廳,毫無徵兆的闖入了皎潔的月光中。演奏廳門前是一條被林蔭包裹的小徑,進入秋日道路兩旁落了零散的樹葉,襯出些清冷和孤寂。

  「你真想不出來喜歡什麼?」路淵又問他,側頭望向余情,目光順著眉梢滑落嘴角。

  「大學的時候總希望以後工作了可以有些閒錢,假期有時間就可以出去走走,看看不一樣人和地方。」

  「...」路淵默不作聲,突覺還不夠了解余情,「這個…不難。」

  「是不難。這幾年出差倒是不少,都沒什麼心情玩兒。」

  「那這幾天我們就好好玩兒。」

  余情看向路淵,反問道,「你呢,這裡有什麼你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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