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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臉上已經挨了一道了,再挨幾拳,被拍到那就可夠狗仔們發揮了。

  宋淡指著門口:「不信你聽——」

  正說著,裡頭那撒潑的又喊起來:「我不要你們!我要謝知!」

  謝知愣住。

  宋淡並著兩指瘋狂戳他的背:「謝菩薩,他鬧一下午了,我得去計算一下要賠多少錢,求你救救我們這些受難弟子,去吧。」

  謝知:「謝謝,我姓泥。」

  泥菩薩摸了摸臉頰上的創可貼,走進了病房。

  柔和的燈光打在寬敞的病房內,滿地狼藉,病床上的人大概是把能扔的能砸的都掄出來了,甚至被子也在地上,要不是他的腿打著石膏高高吊在床上,可能會把自己也給當球扔出去。

  他發著悶氣,抱著個枕頭埋著臉,床上凌亂一片,病號服也亂糟糟的,露出片纏著繃帶的精壯胸膛。

  謝知的腳步聲很輕,裴銜意卻還是聽到了,他煩躁地將枕頭一扔,正要把人罵出去,看到穿著襯衣長褲,單手插兜站在病床前、正微微傾身看來的人時,聲音就塞在嗓子眼裡發不出來了。

  謝知嗓音微冷,因為說了一上午的台詞,還有些沙啞:「發什麼瘋?」

  裴銜意頭上也纏著圈繃帶,定定地看了謝知的臉半分鐘,忽然嗷的一嗓子,聲情並茂地叫:「——爸爸!」

  謝知冷靜的面具出現裂縫:「……」

  走到病房門口的宋淡淡定地推了推眼鏡,手裡拿著支錄音筆,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

  榮獲「爸爸」頭銜的謝知一臉空白,被撲過來的裴銜意勾著脖子蹭,意識歸虛。

  「傻了」只是個概括,其實並不是傻了,醫生滿口火星話,最後用人話總結:「……裴先生某些方面的認知和智力暫時回到了五六歲,相當於一個孩子,具體哪些方面,得慢慢摸索。」

  病房裡杵著一個醫生一個宋淡,剩下的謝知坐在床頭,腰肢被折騰夠了精疲力竭睡著的裴銜意抱著,面無表情地舉了舉手:「所以說,為什麼我得一動不動地坐在這兒讓他抱著?我扮演抱枕角色?」

  醫生呵呵笑:「不不不,小孩子身邊沒有信任的人時會很惶恐不安,按目前的情況,裴先生潛意識裡信任的人就是謝先生。」

  謝知懷疑這庸醫腦子也被砸了。

  醫生繼續說:「介於裴先生的病情特殊,我們需要他情緒穩定,配合治療,恢復的希望很大。兩位是夫夫關係?」

  謝知:「前夫。」

  「哦,」醫生低頭在小本本上記了一筆,「有情感糾葛、財產糾紛、私人恩怨嗎?」

  謝知:「……」

  這位到底隸屬警察局還是私人醫院?

  醫生笑了笑:「沒有的話,我們想請謝先生配合一下,在裴先生治療的這段時間陪著他,最好住在一起,沒事不要分開,不然裴先生發起瘋來,我們鎮不住,也不利於他恢復。」

  兩人一簽離婚協議書,謝知就從裴銜意那兒搬出來了,聞言皺了皺眉,心想這算什麼事:「他信任的人應該還有父母朋友。」

  或許還有一批情人?

  宋淡道:「很遺憾,裴先生的父母長居海外,很少管理國內公司,裴先生最親近的朋友最近也在國外。」

  謝知略一思考,點點頭:「那行。」

  他輕輕將裴銜意勒在腰間的手扯開,在對方睡夢裡下意識掙扎時,用雙手攏住他的手,警告:「乖一點。」

  裴銜意竟然就聽話的不掙扎了。

  白色的燈光下,那張蒼白英俊的臉容不復平時的風流恣意,眉心不舒服地蹙著,顯得有些可憐。

  謝知看了他一陣,遲疑著伸手撫了撫他的額間。裴銜意蹙著的眉便似被他的指尖熨平了,眉目舒展開來,安安靜靜地不吵不鬧了。

  醫生和宋淡見識過他鬧了一下午的威力,見此嘴裡都不太是滋味。

  一個懷疑自己的醫術與親和力。

  另一個在疑惑自己與老闆的上下屬關係何時出現了裂縫。

  迎著兩人哀怨的目光,謝知淡定關上病房門,才說:「我還差最後兩場戲,現在趕回去拍完,儘量早點回來。」

  宋淡點頭:「那你最近的通告……」

  「能推的都推了。」謝知輕描淡寫,說完給經紀人打了個電話。

  經紀人董玟剛吃完晚飯,在家裡遛狗消食,聞言第一反應是:「哈哈,今天是愚人節嗎?愚人節快樂!」

  謝知:「今天是你入秋的第一個生日。」

  董玟譜大,根據二十四節氣,一年過二十四個生日,生日當天只要沒火燒屁股,都拒絕工作。

  偏偏他底氣夠硬,撐得起他這樣瞎嚯嚯。

  「……」董玟調整了一下語氣,溫柔地問,「那麼謝知小朋友,請問你為什麼不想混娛樂圈了,這麼急著要退圈啊?」

  謝知冷冷道:「因為裴銜意剛剛叫我爸爸。」

  董玟一時沒理清這聲「爸爸」的內涵,納悶:「你們小夫夫還玩這種情趣……哎不對,你倆不是已經離婚了嗎?難道你把他爸綠了和他媽結婚了所以現在裴銜意得叫你爸?」

  「都不是。」謝知的額間為經紀人豐富的聯想能力蹦出青筋,從牙縫裡蹦出幾個字,「他傻了。」

  董玟下意識看了眼日期:八月七日。

  真不是愚人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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