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8.往事
朔雪城，一處廢棄的民宅之中，司徒平之和蘇婉清，還有諶紫桓和諶紫靈，都動彈不得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不過對蘇婉清來說，也無所謂臉色了，因為她現在丑到了極點，臉上沒有一點好皮了。
「現在，給你們一家四口團聚的時間，你們可要珍惜，好好說話，過了今天，就沒有這個機會了。」穆妍話落，轉身出去了。
看到穆霖要跟著穆妍一起出去，蘇婉清失聲痛哭：「霖兒！霖兒啊……你救救娘……救救娘吧……娘真的錯了……霖兒……」
穆霖沒有回頭，腳步都沒有任何遲疑，很快消失在蘇婉清的視線之中。
蕭星寒也先一步出去了，四面漏風的破屋子裡面，只剩下了司徒平之一家四口，狼狽不堪。
「霖兒？那是你的兒子？」諶紫靈雙目凸出，看著蘇婉清的眼神厭惡至極，「難道剛剛那個女人說的都是真的？你拋夫棄子跑來了這裡，假扮風青染？你不是我娘！我娘是風青染！是不是你殺了我娘？我知道了，是你們倆殺了我爹娘，鳩占鵲巢對不對？我是諶家正經的嫡出小姐，不是你們這些冒牌貨生的！不是！」
「沒錯！」諶紫桓開口冷聲說，「我爹不是司徒平之，我娘不是蘇婉清，不是！我是諶家的少主，是你們殺了我爹娘對不對？」
司徒平之的臉色像是被雷劈了一樣，看著諶紫桓和諶紫靈說：「我是你們的爹啊！你們在胡說什麼？」
「我不信！我不認！我姓諶，不姓司徒！」諶紫桓簡直要瘋了。
「哥哥，別跟他們廢話，他們不是我們的爹娘，我們的爹娘是諶雲和風青染！不是他們！」諶紫靈看著司徒平之的眼神像是在看陌生的仇人，看著蘇婉清的眼神依舊滿是嫌惡。
不得不說，司徒平之和蘇婉清的三個兒女，最大的共同點是，都很自負。
諶紫桓一直自認為他的實力比祁寧遠更強，認為他自己才是事實上的天啟大陸年輕一輩第一人，甚至把祁寧遠當做奴才來看待，自認為出身尊貴，高高在上，野心甚大，還做過一統天下的美夢，如何能接受他竟然是個野種這種事？
諶紫靈更甚。作為諶家小姐，她向來驕傲，目中無人，自恃美貌，她看上的是天啟大陸年輕一輩第一人祁寧遠，因為在她自己心中，她就是毫無疑問的天啟大陸年輕一輩女子第一人，她覺得只有這世間最出色的男人才能配得上她，其他見過她的男人也都會為她神魂顛倒。她如何能夠面對她竟然不是諶雲和風青染的女兒，而是兩個冒牌貨生出來的賤種呢？
至於諶紫晴，即便沒有被司徒平之和蘇婉清養在膝下，曾經生活在天元大陸七殺城的時候，也是個自視甚高，目中無人的主兒。
司徒平之和蘇婉清不是沒想過真相揭露的那天，但在他們的設想之中，當他們的兒女知道他們的真正身份的時候，已經是他們大權在握，無上尊榮的時刻了，到那時，他們的兒女又怎麼可能會不接受呢？
再說了，司徒平之自己始終都不願意承認他姓司徒，他認為自己本就該姓諶，到時候不是從諶雲變回司徒平之，而是正式成為諶平之。
然而，他們空有不切實際的幻想，這麼多年卻一直享受著安逸無憂的生活，沒有為了實現野心做出任何努力，只想著等假諶寂和祁寧遠一統天啟大陸之後，他們再除掉他們，就可以坐享其成了。
從這個角度來說，司徒平之和蘇婉清，真的是謎之自信，要說自負，這對賤人，才是箇中翹楚，他們已經自負到了可笑的地步。
「桓兒……靈兒……事到如今，你們別鬧了……」蘇婉清開口沉聲說，她現在很痛苦，不只是身體，還有心理，這是她這輩子第一次落難，便體會到了一下子從天堂到地獄的感覺，就連她的兒女，看著她都一臉嫌惡，不肯認她。
「啊！！！」諶紫桓大叫了一聲，「我恨你們！恨你們！」
「桓兒……」蘇婉清痛哭出聲，「你怎麼可以恨娘……娘的心好痛啊……」
「你不是我娘！」諶紫靈聲音尖利地說，「你這麼痛苦，怎麼不去死啊？你去死啊！你這個醜八怪！都是你那個兒子，害了我們！都是你的錯！要不是你拋夫棄子，你兒子怎麼會找上我們？他是你兒子啊，連他都不理你，把你弄成這副鬼樣子，你竟然還有臉活著？你快去死啊！」
諶紫靈這下是真的瘋了，她的話像是刀子一樣，戳得蘇婉清心口血淋淋的，她趴在地上，痛哭不止，感覺整個人都失去了知覺。
司徒平之看著無法面對現實的諶紫桓和諶紫靈，沒有再開口勸他們認自己和蘇婉清，因為這是沒有意義的事情。司徒平之的神色漸漸平靜下來，不管蘇婉清怎麼哭，諶紫靈怎麼罵，他都沒有再說話。
事實上蘇婉清應該慶幸穆妍下的藥讓那三個人都動彈不得，只能說話，否則，她只會比現在更悽慘。她疼愛了這麼多年的兒女不僅會罵她，還會打她，諶紫靈現在甚至想要殺了她……
院中，穆妍聽著裡面傳出來的謾罵，嘴角勾起一抹輕嘲：「這家人，可真是讓我長見識了。」
「小妹，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穆霖問穆妍。
「我就是想跟你們商量一下。」穆妍說，「他們之中唯一有價值的只有司徒平之，因為他知道當年的很多秘密，對他用傀儡蠱的話，有暴斃的可能，但我沒有耐心再去拷問他。我想，即便用他的兒女威脅他，以他的性格，還是有可能對我們說謊，或者有所保留，我不想在這家賤人身上浪費更多的時間。因為明天早上，那個老賤人一定就會知道我們做了什麼，接下來他必然會有所動作，我們是來救老爺子的，那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蕭星寒點頭：「嗯，那就用傀儡蠱吧。天亮之前，把他們解決掉。」
穆妍看向了穆霖，穆霖神色很輕鬆：「小妹想做什麼我都是支持的。你們倆在這邊，我去找祁寧遠，萬一出了什麼事，我怕他應付不過來。」
「好，大哥去吧。」穆妍點頭，「還是之前說的，不要輕舉妄動，有什麼事情，第一時間給我們傳信，等這邊的事情了結了，我們就過去找你們。」
「好。」穆霖點頭，話落就離開了。
知道朔雪城的問題不好解決，蕭星寒和穆妍一直養的有備用的傀儡蠱，隨時可以拿來用。
「可惜諶紫晴不在，不然就能讓她一起聽聽，司徒平之到底做過什麼事情。」穆妍說，「不過現在，諶紫晴應該也生不如死了，她當年還想嫁給你呢，現在被一個老頭子強暴，以她的性格，怕是要瘋了。」
穆妍和蕭星寒再進來的時候，蘇婉清還在哭，她的眼淚像是永遠流不干一樣，不過她現在的哭泣，連司徒平之和他們的兒女都不會對她有任何同情了。
不過接下來發生了一件很可笑的事情，諶紫靈看到穆妍，眼神急切地說：「你肯定是有什麼誤會，我是諶雲和風青染的女兒，如果你也是，我們是姐妹啊！我不是什麼司徒平之和蘇婉清的女兒，我發誓我真的不是！我跟他們沒關係，沒關係啊！你不要這樣對我，我……我一定是你的妹妹！」
穆妍都要被逗樂了，低頭看著諶紫靈冷笑：「那你幫我殺了他們，我就放過你，你願意嗎？」
諶紫靈毫不猶豫地點頭：「我願意！我願意！」
司徒平之神色痛苦地閉上了眼睛，蘇婉清眼神呆滯，哭都哭不出來了。
諶紫桓冷聲說：「諶紫靈你傻了？她是在故意作弄你！她不會放過我們的！」
「我不管！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如果現在可以動，諶紫靈一定會跪在穆妍面前，給她磕頭求饒，穆妍讓她做什麼她都願意。
「嗯，你暫時不會死的，接下來，你會知道你是怎麼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穆妍說著，不再看諶紫靈，看向了沉默的司徒平之。
「我願意效忠你們，給你們當牛做馬，只求你們放過我的兒女。」司徒平之看著穆妍說。
「不求我放過蘇婉清？」穆妍挑眉。
「她的死活，與我無干。」司徒平之眼神冷漠至極。
蘇婉清聽到這話，瞪大眼睛看著司徒平之，聲音尖利地說：「司徒平之！你竟然這樣對我？你說你愛的一直都是風青染是吧？告訴你，我也從來沒有愛過你，從來都沒有！我當年喜歡的人是諶雲，是真正的諶雲！如果不是諶雲拒絕了我，我怎麼可能跟你在一起？你從頭到腳哪裡比得上諶雲？該死的是你！」
司徒平之眼底閃過一道寒光，看著蘇婉清的眼神已經帶上了殺意，但他還沒失去理智，他沒有理會蘇婉清的叫囂，而是收回視線，再次看向了穆妍：「那個人實力深不可測，諶寂藏在一個只有他知道的地方，你們想對付他，並沒有多大勝算，我可以幫你們！」
「嗯，我們的確需要你的幫助。」穆妍意味深長地說，「不過怎麼幫，我們說了算。」
司徒平之心中一松：「不管你們想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那你先告訴我，諶雲和風青染，是怎麼死的？」穆妍看著司徒平之問。
司徒平之眼眸閃了一下，微微垂眸說：「我可以告訴你們，有些事情，不是你們想像的那樣。」
「好，把這顆藥吃了，慢慢說。」穆妍拿出一顆血紅的藥丸，遞給了司徒平之。
司徒平之神色一僵：「這是什麼？」
「不要問不該問的問題。」穆妍神色淡淡地說，「吃了，否則我先殺了你兒子。」
司徒平之接過那顆藥丸，他知道穆妍和她身邊的人之中一定有蠱術高手，一開始最擔心的是穆妍給他下傀儡蠱，但是現在穆妍給他的是一顆藥丸，他覺得應該不是傀儡蠱，他見過蠱蟲，不可能是這樣的。
司徒平之深吸了一口氣，在穆妍的注視之下，把那顆藥丸給吃了。
「司徒平之。」穆妍再次開口叫司徒平之的時候，司徒平之的眼神有些渙散，神色恭敬地叫了一聲：「主子。」
蘇婉清的心，徹底沉了下去。諶紫桓和諶紫靈神色驚恐不安，都不敢說話了。
說起剛剛那枚藥丸，其實是在來朔雪城的路上，穆妍和蕭星寒新研究出來的。把蠱蟲一直放在罐子裡面養著，攜帶很不方便。蕭星寒就說，既然還生蠱可以變成還生丹，傀儡蠱或許也可以。
於是，蕭星寒和穆妍兩人一起搗鼓了好幾天，最終還真的成功地把傀儡蠱變成了可以隨身攜帶的藥丸。
不過還生蠱畢竟是蠱中之王，不死不滅，傀儡蠱即便變成了藥丸，也是有期限的，在一定時間之內不用掉的話，就死了。
穆妍只是擔心司徒平之中了傀儡蠱之後會暴斃，但是事實證明他的身體並沒有那麼特殊。而假諶寂也沒想過要給司徒平之服用傀儡蠱的解藥，不過就算用了，碰上蕭星寒，也是沒有意義的。
「把當年你跟諶雲和風青染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一五一十地說出來。」穆妍看著司徒平之說。
「是，主子。」司徒平之恭敬地說，「當年諶雲和風青染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圓通大師說孩子在天啟大陸活不下去，必須要去天羽大陸，他們便相信了，離開了朔雪城。諶寂很擔心他們，他又去元隱寺找圓通大師的時候，圓通大師卻閉關了，不知何時才能出關。我便適時提出，我去找諶雲和風青染，如果他們真不願回來，我就留在他們身邊保護，看他們把孩子平安生了之後再回來告訴諶寂。諶寂答應了，我便追著諶雲和風青染去了。」
司徒平之緩緩地說著二十多年前的往事，在他的講述中，他是到了天元大陸七殺城的時候，追上了諶雲和風青染，在那裡，他見到了正要離開家族，私奔去往天羽大陸的七殺城少主百里落塵和青鸞國的王女青寧。
諶雲和風青染實力都很高強，尤其是到了天元大陸之後，想要不被人發現很容易。他們本來就是打算經由七殺城離開，去往天羽大陸，機緣巧合之下結識了跟他們有同樣目的地的百里落塵和青寧，兩對夫妻一見如故，便打算同行。
司徒平之和諶雲從小一起長大的，諶雲很信任他，見他追來了，勸他回去，還說讓他好好照顧諶寂，他們以後會回家的。
司徒平之卻堅持要跟著他們一起走，說要保護他們，至少要看到孩子平安降生之後再離開。
諶雲答應了，於是，一行五人，在七殺城少主百里落塵的安排之下，一起暗中離開了七殺城，往天羽大陸去了。
原本司徒平之就知道，以諶雲的性格，他無心權勢，朔雪城最終會被諶寂交到司徒平之手裡的，所以司徒平之一開始，沒有打算對諶雲和風青染做什麼，他追過來也只是為了在諶寂面前表現他跟諶雲的兄弟情深，好讓諶寂更喜歡他，更信任他。
但是，後來事情慢慢發生了變化。
司徒平之愛慕風青染，風青染心裡卻只有諶雲一個，原本司徒平之想著，他不能為了一個女人壞了大事，但是每天看著諶雲和風青染在他面前恩愛的樣子，他心中終究是不甘心，尤其是那個時候他已經知道了他是諶雲的親堂弟，正經的諶家人。
一路上都很順利，離開七殺城三個月之後，他們平安到達了天羽大陸的蓬萊島。
蓬萊島是個世外之地，隱蔽又安靜，遠離塵世喧囂。風青染和青寧都喜歡那個地方，打算在那裡生活。那個時候青寧也懷了身孕，兩對夫妻都決定，就住在蓬萊島，把孩子生下來。
可是好景不長，風青染懷孕之後身體就每況愈下，不僅不能動武，到了後來，只能臥床休養，不敢亂動。她本身是懂醫術的，但是也束手無策，不敢用藥物，怕傷到了孩子，只能自己慢慢地熬著日子，盼著孩子能夠平安降生。
諶雲很擔憂，但蓬萊島上最大的問題就是資源缺乏，唯一的大夫醫術也很一般，諶雲就打算到天羽大陸其他地方打聽一下，有沒有什麼神醫，請過來給風青染醫治，這樣更加穩妥一些。
但是風青染當時身體很差，諶雲不想丟下她自己離開，司徒平之便主動提出，由他去幫忙找神醫過來。
司徒平之離開了蓬萊島，到了四方城中，很快就打聽到了，天羽大陸當時四個國家之中，最厲害的神醫就在天厲國都城，蕭家家主蕭烜。
司徒平之本來想去請蕭烜前來蓬萊島，但是後來改了主意，他又回去，跟諶雲和風青染說，萬一蕭神醫不願意跟著他來，到時候會有點麻煩，不如他們一起去天厲國都城，到時候隨時可以請蕭烜為他們醫治。
諶雲擔心風青染受不住旅途勞頓，一開始有些猶豫，但是風青染為了孩子什麼都願意做，便答應了。
青寧身體很好，她和百里落塵決定留在蓬萊島把孩子生下來，沒有跟著他們一起離開。
司徒平之和諶雲一路小心地照顧著風青染，往天厲國而去。在這個過程中，司徒平之用他的行動得到了諶雲和風青染更多的信任，但司徒平之自己，心中卻起了邪念。
司徒平之在想，他畢竟不是諶寂的兒子，只是侄子，如果諶寂真的疼愛他，就不會讓他一直姓司徒。雖然諶雲看起來無心權勢，但誰知道他是不是裝的，等風青染平安把孩子生了之後，諶雲肯定還是要回朔雪城去的，到時候他司徒平之，還是得看著諶雲當上朔雪城城主，他只能一輩子當諶雲的陪襯，為他賣命，憑什麼？
即便諶雲已經親口說過，他希望司徒平之以後可以掌管朔雪城，但司徒平之只覺得諶雲是故意說這樣的話，以便更好地利用他。
再加上風青染的原因，司徒平之終究是不甘心，邪念一起，便一發不可收拾。
司徒平之一開始的打算是，他想除掉諶雲，他跟諶雲長得那麼像，到時候他取代諶雲，跟風青染在一起，回朔雪城。
可惜司徒平之思來想去，除掉諶雲不難，因為諶雲對他並沒有什麼防備，但想讓風青染跟他，不太可能。風青染是個很獨立很有主見的女人，她認定的事情是不會改變的，司徒平之甚至擔心，如果他殺了諶雲的話，風青染一定會殺了他為諶雲報仇的。
司徒平之不知該怎麼做才對自己最有利，直到他們到了天厲國都城，司徒平之無意中看到了一個人的背影，那個人，就是蘇婉清。
蘇婉清跟風青染身形一模一樣，那一刻，司徒平之盯上了蘇婉清，心中生出了一個毒計。
他們在天厲國都城找了一座清幽的別院住下來，諶雲親自去請了蕭烜，蕭烜沒有拒絕給風青染醫治。但一切都是暗中進行的，沒有其他人知道，蕭烜答應了諶雲，不會跟外人說。
風青染的身體在蕭烜的醫治之下好轉了一些，與此同時，司徒平之已經暗中勾搭上了蘇婉清。
司徒平之對蘇婉清說，在蘇婉清所知的四國之外還有更廣闊的天地，有更厲害的人物，蘇婉清身邊的所謂高手，在他面前全都是螻蟻。
司徒平之抓來了蘇婉清一直很厭惡的另外一個大家小姐，讓蘇婉清把她殺了。
司徒平之去天厲國皇宮裡面，偷來了價值連城的珠寶送給蘇婉清。
司徒平之甚至把蘇婉清易容之後，暗中帶著她去見了諶雲和風青染，他對諶雲和風青染說，蘇婉清是他喜歡的姑娘，希望能夠得到他們的認可。
後來，蘇婉清很快懷了身孕，不是穆耀光的，是司徒平之的。
風青染在蕭烜的醫治之下，終於到了生產的時候。蕭烜盡力了，最終諶雲和風青染卻不得不面對一個抉擇，孩子和大人，只能活一個，因為情況實在是太兇險了。
諶雲說要保風青染，風青染卻說，她只要她的孩子，她說如果孩子死了，她也不會活下去。
最終，孩子活著生下來了，風青染看了一眼，就斷了氣。
孩子特別小，身體很弱，先天不足。蕭烜說，很可能活不到長大，讓諶雲好好照顧著，不能出任何差錯。
諶雲在風青染死後消沉了一段時間，如果不是有孩子在的話，司徒平之覺得諶雲或許也活不下去了。
諶雲振作起來，一個人悉心照料著孩子，也不提回朔雪城的事，因為他怕孩子經不起路上的折騰。
在這個過程中，諶雲無意中發現了司徒平之說他喜歡的那個女子竟然是個有夫之婦，諶雲勸司徒平之不要破壞別人的家庭，並且在再次見到蘇婉清的時候，對蘇婉清說，希望她恪守婦道，離開司徒平之。
司徒平之當然不可能聽諶雲的，因為在風青染因為難產死了之後，司徒平之更是打定了主意，要繼續自己原本的計劃。
蘇婉清生下了司徒平之的孩子，如司徒平之所願，是個女兒。在那之前，蘇婉清跟司徒平之已經商量好了要私奔了。
諶雲和風青染的女兒那個時候已經快一歲了，因為身體太弱，看著還跟剛出生的孩子一樣大。
司徒平之說到這裡，穆妍眼眸微暗：「我知道你用諶雲的孩子換了蘇婉清生的女兒，諶雲是怎麼死的？」
司徒平之緩緩地說：「我抓了那個孩子，逼諶雲自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