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寶藏老頭
晨曦微露，海面霧氣尚未散去，蕭星寒和穆妍就站在他們的小船上面，空氣中瀰漫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周圍的海面上漂浮著幾十具死狀可怖的屍體，提醒著他們，面前的這座島嶼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不遠處就是海岸，海岸上面站著二三十個惡徒，惡徒的首領凶神惡煞地向蕭星寒和穆妍宣告了要從此地踏入神兵城的條件，每人一千兩銀子。
但穆妍知道，接下來假如她和蕭星寒很爽快地交了銀子，那麼那些貪心不足的惡徒就會認為他們很富有，絕對不會收錢就放過他們，一定會把他們身上值錢的東西搶得什麼都不剩。如果他們不反抗，或許還能活著，但是沒有錢，進入神兵城之後，恐怕也活不了多久。而假如蕭星寒和穆妍不給錢，這些惡徒將會兌現他們放的狠話，把蕭星寒和穆妍殺了餵魚。
對穆妍來說，面前的神兵城，更像是一個動物世界，唯一的法則就是，弱肉強食……
一陣冷風吹來，晨霧散開了一些，惡徒們看清楚了穆妍那張唇紅齒白的小臉，其中好幾個惡徒的眼神都變得淫邪了起來，惡徒首領冷笑了一聲，高聲說：「沒有銀子也無妨，那個小白臉陪老子睡一晚，老子就罩著你們！」
原本蕭星寒和穆妍在低聲商議誰先上，沒有決定是因為蕭星寒想先出手，穆妍也想，但現在不必爭了，因為惡徒頭領的話音未落，蕭星寒已經飛身而起，拔劍沖向了岸邊！
惡徒頭領顯然覺得蕭星寒是不自量力，後退了幾步，揮手示意他的屬下好好招呼蕭星寒，而他大笑著朝著穆妍飛了過去。
蕭星寒很快被一群武功高強的惡徒包圍了，並沒有回頭去看穆妍那邊的情況。惡徒的武功都不弱，並且顯然都是亡命之徒，瘋子一樣的打法。蕭星寒曾經廢掉修煉多年的武功，之後拜齊郢為師，學了碧血山莊齊家的功法，實力突飛猛進，而穆妍從神兵城藏寶庫之中得到的武功秘籍，在來天元大陸的途中，蕭星寒和穆妍都已經看完了，蕭星寒修煉了其中幾種，並且已經融會貫通，甚至自創出了新的功法。
而蕭星寒許久沒有活動筋骨了，現在他周身殺意漸濃，很想試試他過去那些日子努力修煉的結果……
第一個靠近蕭星寒的惡徒所用的武器是一把寒光四射的刀，而蕭星寒左手猛然出掌，徒手迎上了那把刀，手掌即將對上刀尖的時候，四指微曲，掌風凝聚在食指上面，食指在刀背上面似乎只是輕輕點了一下，那把大刀瞬間寸寸碎裂……
持刀的惡徒懵了，而在電光火石之間，蕭星寒右手的長劍猛然一揮，一顆腦袋脫離了身體，咕嚕嚕掉落在了地上……
其他惡徒都猛然瞪大了眼睛，朝著蕭星寒逼近的腳步也都頓住了，神色都有些遲疑，因為他們意識到這次碰上了硬茬。
而蕭星寒這會兒心中其實並不開心，剛剛那一招是他在修煉如來神掌的過程中自創的如來神指，因為內力凝聚在一起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力量，事實的確如此。剛剛他第一次真正用如來神指來對敵，威力相當強大，但很可惜的是，現在他面臨一個尷尬的局面，因為他剛剛那一指，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用掉了大半的內力，這會兒想再來同樣的一招都打不出來了，這可以算是很大的弊端了。
而這會兒惡徒頭領已經上了穆妍的小船，他似乎對自己的屬下很有信心，也或許是過往很多次欺凌弱者的經歷讓他認為今天碰上的依舊是兩個小綿羊，所以他此時背對著海岸，站在了穆妍面前，看著穆妍淫笑了一聲說：「小弟弟長得真俊哪！」
「嗯，有人也這麼說過。」穆妍微微垂眸，羞澀一笑。
惡徒頭領心癢難耐，伸手朝著穆妍白皙光滑的小臉就摸了過來。
下一刻，一聲悽厲的慘叫劃破天空，惡徒首領低頭看著自己的身體從下往上被劈成了兩半，然後瞬間斃命！
穆妍有些厭惡地看了一眼濺到自己腳上的一滴血，拿出一張帕子擦了擦。而剛剛幾乎沒有人看到發生了什麼，就連那個惡徒頭領到死都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但對穆妍來說很簡單，那個惡徒頭領好死不死地站在了她在小船上面設置的一個暗器之上，都省得她拔劍了，只需要腳步微動，觸發機關，惡徒頭領腳下就會有一把尖刀飛出，速度極快，力道驚人，在瞬間把惡徒的身體劈成兩半！
穆妍轉頭，看向了海岸，蕭星寒已經殺掉了將近一半的惡徒，而其他惡徒正在四散逃開。
穆妍冷笑了一聲，俯身從旁邊拿出一張造型獨特的弓弩，同時搭了三支箭上去，瞄準了正要逃走的惡徒。
下一刻，三箭齊發，全都不偏不倚地射中了惡徒的心口，而穆妍速度未停，新的箭很快又上了，再次射出，每次都是三個惡徒同時倒下！
不過一刻鐘的時間，周圍再次歸於靜寂，海面多了十幾具屍體，岸上血流遍地，蕭星寒收劍飛回了小船上面，看了一眼惡徒頭領被劈成兩半的屍體，對穆妍說：「你贏了。」
「蕭寒寒，你的指法很不錯，練好了肯定是無敵的。」穆妍唇角微勾說。蕭星寒說她贏了是從兩個人殺的惡徒數量上來算的，穆妍正好比蕭星寒多了一個。而穆妍看到了蕭星寒出的第一招，威力的確很驚人，不過之後蕭星寒沒有再用過，就說明那樣的殺招並不是可以隨便用的，就像穆妍最開始練的幽冥神功，用一次內力就耗光了，有些情況下會很坑。
蕭星寒猛然轉頭，看向了岸上的一塊大石，卻只看到一隻黑色的狸貓躥了過去，並沒有人的蹤跡，但他剛剛感覺似乎有人在看他們……
「走吧。」蕭星寒從船艙裡面拿出了一個包袱背在背上，上了岸之後，把他們的小船藏在了一個隱蔽的地方，穆妍似乎有些不舍，回頭看了一眼那條小船，還揮了揮手。
兩個人沒有管岸上和水裡的屍體，因為這恐怕是這個地方很常見的情況，不必擔心別人看到。
蕭星寒和穆妍一高一矮，從容貌來看，一眼就能看出這是一對「親兄弟」。兩人上岸的地方是神兵城最北面，離他們最近的北城就是所謂的三不管地帶，而北城的亂，他們剛剛已經領教過了。
兩人很快離開了岸邊，往南而去。而在他們走之後沒多久，一個華服老者晃晃悠悠地出現在岸邊，朝著他們藏船的地方走去。
老者看起來年紀不小了，頭髮花白，身材微胖，蒼老的眸子之中精光閃爍，而他腰間掛著一個紅色的布袋子，裡面似乎裝了什麼活物，一直在動。
老者很快就看到了蕭星寒和穆妍的船，而他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穆妍殺掉惡徒頭領所用的暗器那裡，他很快就站在了船上，然後蹲了下去，伸手摸了一下有機關的那個地方。
下一刻，老者神色大變，因為他只是右手食指觸碰到了船板，那根手指正在以極快的速度腐爛，甚至都感覺不到疼！
老者有瞬間的慌亂，然後眼神一冷，手腕一翻，手中握著一把吹毛斷髮的匕首，在他的右手食指即將完全腐爛的時候，猛然閉上眼睛，把那根手指連根切斷了！
十指連心，老者額頭滿是豆大的汗珠，而他睜開眼睛看著自己血流如注的右手，上面缺失的那根手指讓他的眼神瞬間變得陰鷙了起來，聲音低沉地說了兩個字：「很好！」
不多時，老者不見了，那條船也消失了蹤跡。太陽緩緩地從海平面升了起來，神兵城最北面的海岸邊上，海水在陽光之下泛出的不是金光，是血光……
蕭星寒和穆妍往前走了大概半個時辰，才終於再次看到了人，是一個面容有些愁苦的老婦人，背上背著一個背簍，背簍裡面放著兩株還帶著露水的草藥。
「大娘，請問從這裡去往神兵城北城，還需要走多久？」穆妍開口問道。
「兩位公子是新來的吧？」老婦人聲音有些虛弱地說，「看來是那群殺千刀的今天沒有去北邊兒，不然你們恐怕是走不到這裡來的，兩位公子真是福大命大啊！從這裡到北城門，再走兩刻鐘就到了，你們可千萬要小心，不要隨便相信人，這裡不是什麼好地方啊！」
「那大娘為什麼不離開呢？」穆妍開口問道。
「老婦人怎麼不想離開？只是這裡哪裡是想走就走的？沒有船，哪兒都去不了，所有的船都在三王的掌控之中，我們能有命活著就不錯了。」老婦人唉聲嘆氣地說。
「多謝大娘指路。」穆妍微微點頭說。
「兩位小兄弟快去吧，老婦人還要去採藥，給家裡的老伴兒治病……」老婦人說著，捂著胸口咳嗽了起來。
下一刻，老婦人繼續往前走，絆到了一塊石頭，身子一晃就栽了下去！
穆妍下意識地伸手去扶，卻只感覺眼前閃過一道寒光，剛剛脊背彎曲神色憔悴的老婦人瞬間像是變了一個人，乾枯的手上握著一把匕首，匕首架在了穆妍的脖子上，冷笑連連：「新來的，把身上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否則老婦人少不得要讓你們見點血了！」
「大娘，你們神兵城的人都這麼不友好嗎？」穆妍語氣認真地問了一句，神色並不見慌亂。這個老婦人武功並不高，否則也不會先用演戲騙取同情了，穆妍是可以躲開的，但她故意沒有躲。
老婦人冷哼了一聲：「少廢話！這個地方，沒有善，只有惡！想要活下去，就必須學會殺人，否則就會被人殺！」
「那真是難為大娘了，這麼大年紀還要出來殺人劫財。」穆妍神色淡淡地說，話音未落，老婦人猛然瞪大了眼睛，捂著胸口踉蹌著後退了兩步。
穆妍已經回到了蕭星寒身邊，看著老婦人神色冷漠地說：「我本以為我已夠心狠，沒想到還是太天真，謝謝大娘給我的這個教訓，我會銘記在心。」
老婦人不可置信地看著蕭星寒和穆妍，而她身上甚至都看不到傷口，就很快倒下去，閉上了眼睛，因為穆妍的暗器不偏不倚地貫穿了她的心臟……
蕭星寒和穆妍對視了一眼，蕭星寒輕撫了一下穆妍的長髮，穆妍微微嘆了一口氣說：「接下來，真的不能相信任何人。」這個地方的惡超出了穆妍的想像，她和蕭星寒現在還未真正踏足神兵城的地界，就遇到了兩撥惡人，第一波，惡得明目張胆，第二個，那老婦人的偽裝差點把穆妍都騙了過去，恐怕被騙而死在老婦人手下的人不在少數，看似好心的年邁老人，雙手都沾滿了鮮血。
穆妍覺得自己當娘之後心確實比之前軟了一些，在神兵城，心軟是絕對要不得的，她剛剛已經得到教訓了。
繼續往前走，他們又碰到了一些人，那些人對於蕭星寒和穆妍這兩個生面孔竟然毫髮無傷地走到了這裡顯然都很意外，有些人看著蕭星寒和穆妍的目光帶著不懷好意，但並沒有人再在光天化日之下對他們出手。
不遠處出現了一座古樸的城樓，高高的城樓之上，一把巨大的刀和一把巨大的劍交叉在一起，這是神兵城的象徵，但如今的神兵城，早已不是當年那個神匠聚集，各式神兵引得天下高手趨之若鶩的寶地了。
蕭星寒和穆妍進了無人看管的北城門，北城出現在他們面前，放眼望去，穆妍覺得這表面看起來就是個很正常的城池的樣子，道路平坦寬敞，行人來來往往，街邊店鋪林立，熱鬧繁華。
但穆妍知道，這些都是表象。因為她和蕭星寒進入北城的那一刻，視線之內的所有人，都把目光投注到了他們的身上，穆妍知道，他們的目光都在說，這是兩隻待宰的肥羊……
「兩位公子，買武器嗎？絕對正宗的寶刀寶劍，實不相瞞，我可是神兵城蒼氏一族正統傳人，價格好商量。」一個看起來才十歲出頭的少年湊了過來，刻意壓低聲音對蕭星寒和穆妍說。
穆妍知道，看似已經覆滅的神兵城之主，是蒼氏一族，不過據說現在神兵城之中已經沒有真正姓蒼的人了。
「不買。」穆妍神色淡淡地搖頭拒絕了。
少年冷哼了一聲：「不買算了！」話落轉身就走。
很快，少年撞上了一個人，脖子一縮轉身就要跑，卻被捏住了肩膀。
「小馬，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再偷東西！」慈眉善目的布衣老者從少年懷中拿出了一個荷包，神色嚴肅地說。
「孫爺爺，家裡沒米下鍋了，我也不想的……」少年垂頭喪氣地說。
老者拽著少年的衣領，朝著蕭星寒和穆妍走了過來，把荷包還給了穆妍，然後神色嚴厲地對少年說：「向兩位公子道歉！保證你以後再也不犯了！」
「兩位公子，我錯了，我不該偷你們的東西，以後我再也不敢了。」少年低著頭說。
穆妍接了荷包，微微搖頭說了一句：「沒事。」
老者微微嘆了一口氣：「多謝兩位公子寬宏大量，這個地方兩位公子初來乍到，一定要多加小心啊！」
老者話落，伸手把一塊碎銀子塞到了少年手中，少年神色一喜：「謝謝孫爺爺！」話落就跑了。
老者轉身要走的時候，穆妍叫住了他：「這位大叔，我們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不知道大叔能不能告訴我們，哪家客棧住著比較安全？」
「老夫認為這北城最好的客棧是金刀客棧，兩位公子不妨去看看。」老者話落就走了。
穆妍看著老者的背影眼眸微眯，然後和蕭星寒一起在街上找到了金刀客棧，要了一間房，住了進去。
快到正午的時候，蕭星寒和穆妍離開了客棧，到外面找了一家酒樓去吃飯，蕭星寒背上並沒有背他和穆妍的那個包袱。
而就在蕭星寒和穆妍客棧隔壁的酒樓的時候，一個人悄無聲息地進了他們在客棧裡面的房間，很快就找到了他們的包袱。
包袱裡面並沒有金銀，放著幾件衣物，還有穆妍在海邊殺人所用的弓弩。
老者看到那個弓弩，眼睛一亮，把包袱捆起來，抱在懷中，很快就不見了人影。
隔壁的酒樓裡面，蕭星寒把下了迷藥的湯給穆妍盛了一碗，穆妍微笑著遞給了站在她身後的小二：「小二哥辛苦了，這湯請你喝。」
小二的臉色很不自然，點頭哈腰地說：「那怎麼行？使不得使不得！兩位公子慢用！」話落轉身就跑了。
穆妍看著色香味都一般，還被下了藥的湯，微微嘆了一口氣說：「這地方真夠可以的。」人之初性本善，但在這樣的環境下，善良的人活不下來，只能被生活逼著去作惡，去偷去搶去殺人。
兩人吃了一些無毒的飯菜，味道並不好，只是做飽腹用，然後就回了金刀客棧。
進了房間之後，穆妍很快發現他們的包袱不見了，神色並不意外，說了兩個字：「果然。」這座城池裡面沒有安全的地方，他們把包袱留在客棧里，沒有隨身帶著，就已經預料到了會發生這樣的情況。換句話說，這是他們的計劃。
穆妍和蕭星寒把他們的船藏起來，但是並不認為他們走的時候船還會在原地，穆妍離開的時候，往船上撒了一些毒粉，那種毒粉對血肉有極強的腐蝕性，沾上一點，不及時斬斷的話，便會蔓延到全身。
而穆妍沒想到，一進城就碰上了偷船之人，就是跟那個少年一塊演戲，在穆妍和蕭星寒面前裝好人的老者。那個老者的右手被布包了起來，但穆妍還是聞到了她獨門秘制的化骨粉的氣味。當時蕭星寒在海邊就感覺似乎有人在盯著他們，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同一個人。
所以蕭星寒和穆妍住進了那個老者推薦的金刀客棧，然後把包袱留下，出門之後回來，包袱不見了，偷盜之人是誰很明顯了。
「走吧，去找我們看中的獵物。」穆妍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那個老者的段位顯然比那群惡徒以及那個老婦人要高出不少，他在岸邊觀望，然後盯上了蕭星寒和穆妍，在蕭星寒和穆妍剛進北城的時候，他已經先一步回來，安排好了一齣戲，成功地讓蕭星寒和穆妍進了他推薦的金刀客棧。
穆妍倒不是覺得這金刀客棧是那個老者開的，但她在想，這混亂的北城，肯定有不同的勢力，劃分了不同的地盤，這金刀客棧，應該就是那個老者的地盤。
那個老者顯然覺得蕭星寒和穆妍是待宰的肥羊，很巧，他盯上蕭星寒和穆妍的時候，蕭星寒和穆妍也盯上了他。因為他們在神兵城行走，必須要有生活在這裡的人為他們指路，接下來才能避免麻煩，保證他們的計劃順利進行。但是進城之前他們就知道，沒有人值得信任，那麼他們想要找到的「自己人」，只能選中之後，用些手段，強行變成自己人。
不多時，蕭星寒和穆妍又離開了金刀客棧，朝著某個方向而去了。因為他們的包袱裡面放著可以尋蹤的藥物，現在他們可以去找那位老者，好好「談談」了。
這裡是神兵城北城的一座民宅，宅子從外面看非常破，大門上面都有裂縫了，鎖也生了鏽。
蕭星寒對穆妍打了個眼色，穆妍會意，兩人從兩個不同的方向，飛身進了那個院子。
院中雜草密布，有一個破敗的房間開著門，穆妍隱入暗中，蕭星寒剛靠近那個房間，就聽到了一道蒼老的聲音：「小友既然來了，進來吧！」
蕭星寒進了房間，就看到之前在街上遇到過的那位老者坐在一個木樁子上面，手中拿著穆妍的弓弩，看著蕭星寒目光幽深地說：「這弓弩你從何處得來？」
「撿來的。」蕭星寒說。
「小友，老夫姓蒼，是神兵城蒼氏一族第十代傳人，老夫在此地等了幾十年，終於等到了你們！」老者神色欣喜地看著蕭星寒說，「看到這件武器，老夫知道，你們就是蒼氏一族流落在外的後人！之前的事情都是誤會，老夫在這裡向你說聲抱歉！」
「前輩真是蒼氏一族的傳人？」蕭星寒神色認真地問。
老者鄭重地點頭，然後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這神兵城，只剩下老夫一個人還在堅守了，老夫做夢都希望重振神兵城，可惜心有餘力不足，看到你們，老夫就看到了希望！」
「小弟，出來吧，前輩是自己人！」蕭星寒對著外面說了一聲。
穆妍很快出現在蕭星寒身旁，看著老者微微一笑說：「前輩，沒想到竟然是自己人，太好了！」
「來來來，你們坐，老夫這裡珍藏的好酒，咱們先喝上一杯！」老者說著，拿出了一壺酒，打開，香氣四溢。
老者倒了三杯酒，第一杯遞給了蕭星寒，第二杯遞給了穆妍，第三杯自己舉了起來。
「前輩覺得這弓弩如何？」穆妍問了老者一句。
老者轉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弓弩，微微點頭說：「非常厲害！老夫已經見識過了！也是這弓弩讓老夫認定，你們定然和神兵城蒼氏一族有關。」
「多謝前輩誇獎，我們敬前輩。」穆妍舉杯，看著老者說。
三人同時一飲而盡，老者呵呵笑了一聲：「放心，以後老夫會好好照顧你們的！」
穆妍唇角微勾：「前輩也請放心，我們會好好照顧前輩的。」
老者神色微變，下一刻，眼神變得渙散了起來，神色微微晃了一下，然後跪在了穆妍面前，垂首恭敬地叫了一聲：「主子。」
穆妍冷笑：「你叫什麼名字？」
「上官恪……」老者聲音遲緩地說。
「你是什麼人？」穆妍又問了一句。複姓上官，這人恐怕和神兵城三王之一上官憫有什麼關係。
「上官憫的大哥，神兵城第一盜……」老者低著頭說。
穆妍笑了，伸手挽住了蕭星寒的胳膊：「咱們的眼光不錯，這是個寶藏老頭呢！」
「嗯？」蕭星寒不太明白「寶藏老頭」是什麼意思。
穆妍唇角微勾：「這老頭不僅跟上官憫有關係，而且還是神兵城最厲害的盜賊，段數確實不低，他住在這麼破的地方，但肯定還有個自己的藏寶庫，現在，他的一切，全都屬於咱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