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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勝那邊沉默了一會,又問:「那你們打算怎麼處置他?」

  「不好意思羅教官,這是物管局的內務,而你是訓練營的教官,我們有規定,不能向無關者透露信息。」

  驀地,暴怒的咆哮從聽筒中傳來:「少廢話!他是滕希的丈夫,是我的家人!姚芝!你別他媽跟我打官腔!」

  這一瞬間姚芝忽覺胸口揪痛不已——原來被自己所重視的人誤解、埋怨和指責,竟是如此令人窒息。

  所以說,她確實愛這個人,只可惜眼下並非訴衷腸的好機會。她會讓他知道自己的心意,但不是現在。

  「我能保他不死,這你滿意了?」

  「……我要見他。」羅勝的語氣有所緩和。

  姚芝堅定道:「不行。」

  「讓滕希見他也不行?」

  「別為難我,羅教官。」

  那邊「喀」地掛斷,姚芝隨即脫力地垂下胳膊,默默嘆了口氣。

  她現在徹底明白了,當初邊驍不惜當眾挑釁京海,其目的是為了保護張星,把他不知道雷亞行蹤的事散得人盡皆知。否則以張星和雷亞的關係,出事之後第一個被抓的肯定就是他。要說邊驍看著是個粗線條的傢伙,卻沒想到為了守護所愛,心思能細膩到這種程度。

  所以現在她要守護的不光是羅勝這個人而已,還有對方所珍視的一切。

  第64章

  凌晨一點, 新亞洲一區二區交界處某條三不管的公路邊,慘叫聲突兀地劃破夜空。京海站在疏於維護而不停閃爍的路燈下, 平靜地看著邊驍把兩個混小子揍得滿臉是血。

  他和邊驍約定一小時前在公路酒吧里見面,這裡處於半安全區,沒有監控沒有執法人員出沒。他需要掌握上層的動向, 當初是邊驍放他走的, 他有理由信任對方。

  至於現在為什麼會在路邊打人,只能說是那倆混球自找。

  這倆人喝酒不付帳,並指責老闆賣假酒,吵吵了幾句就開始打砸吧檯。按道理說消費者和商家之間的糾紛礙不著物管局特勤人員的事,邊驍也不是愛管閒事的主, 京海則是必須低調。可就在他倆從吧檯端著杯子往卡座那邊挪時,背後「唰」地飛來個酒瓶子,正砸邊驍背上。

  邊驍回過身,瞪著剛朝自己摔瓶子的傢伙, 要求對方道歉。結果那傻逼非但不道歉還亮出別在腰間的槍,沖邊驍來了句「去你媽的,能讓老子道歉的人還沒生出來呢!」。

  世界上似乎永遠不會缺少這種人——囂張跋扈, 同時又愚蠢到無可救藥, 搞不清自己的對手有多麼危險,仗著把破槍撐腰就敢肆意發出侮辱和威脅。

  那狂妄的話語在邊驍聽來完全和「打我啊」劃等號, 他立刻決定成全對方, 甩手將杯子砸到那傻逼頭上。那傢伙的腦袋登時像個爛西瓜似的湧出鮮紅的液體, 兩腿打結咕咚歪倒在地。

  旁邊那個一看同伴吃虧回手就要拔槍, 還沒打直胳膊呢突然手腕上傳來一陣劇痛,槍眨眼間脫手而飛。

  誰都沒看清是京海彈了顆花生豆打中他的腕子,然後那倆傢伙就被邊驍一手一個拎出去教做人了。

  邊驍的教育事業持續了大約有一刻鐘,在京海眼裡他出拳的速度跟放慢鏡頭似的。以前在訓練場裡,邊驍打爛一個沙袋頂多用十分鐘,今兒這頓打顯然是手下留情了。

  他也看出來了,邊驍純屬發泄,算這倆混球倒霉,正撞槍口上。

  因為那天沒能解決掉京海,邊驍被嚴厲地斥責了一番。現在他既要維持表面的忠誠,私下裡又得為未來做打算,還得保護張星不被上面審查關押,可謂壓力重重。

  從剛才那段算得上推心置腹的談話里,京海明了了邊驍的心境:一個從小受盡白眼和欺負的半獸人,除了自己以外沒有任何依靠;當有人對他說「我可以給你個機會,把所有欺負過你的人都踩在腳下」時,他唯一的選擇就是抓住這條能將他拉出泥沼的繩索;他有了人類的身份,過去的所有都一筆勾銷,然而代價卻是替那些冷血無情的傢伙干髒活兒,同時還要承擔「背叛即死」的風險。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但不能不在乎張星。而且如果繼續給那些傢伙「打工」,背負累累血債,他早晚會失去身為「人」的資格。

  然而一切忍辱負重的努力和攀爬,歸根結底不就是為了活成個人麼。

  聽那倆垃圾微弱地噴出幾聲帶血沫的「對不起」,邊驍在其中一個人的外套上蹭了下手背的血跡,直起身,仰頭朝烏沉沉的夜空呼出口白霧。

  「操,」他低聲罵道,「這年頭讓人道個歉真難。」

  京海低頭笑笑,問:「還要再進去喝一杯麼?」

  邊驍嗤聲道:「算了吧,鬧出這麼大動靜,我怕有人拍視頻傳網上去,那樣我一定會後悔沒把你抓回局裡換養老金。」

  「謝謝,」京海誠懇致謝,「如果那天不是你幫忙,我可能已經死了。」

  邊驍擺擺手,示意他往旁邊走走。那倆垃圾是沒耳朵聽他們說話了,估計這會兒腦子裡正在開交響樂音樂會,但萬事仍需謹慎。

  「就算我拼盡全力阻攔你也不會死,我確實打不過你。」邊驍邊走邊說,「不過話說回來,你那天下手可夠狠的,我顴骨骨裂,肩膀穿透傷,還斷了四根肋骨。」

  京海也抱怨道:「你掰斷我翅膀來著,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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