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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抖得像個篩子:「凌、凌煬……」
凌煬深吸一口氣，按捺下當即廢掉這隻手的衝動，挪開腳:「滾。」
那青年從地上爬起來，落荒而逃。
鬧事者離去，但場上依然安靜如教室。
江音看著凌煬一步一步走回來，場內的燈照在他身上，隱隱約約的打出一圈光暈。那光圈映襯著他如墨的黑髮，深邃的五官，和周圍的其他人形成一個巨大的區別。
江音向來沒有審美，無論美醜在他眼中都處於同一水平線。但此刻看著向他走來的凌煬，江音從心底里感覺到了凌煬的不一樣。
奇怪……他怎麼越看，越覺得凌煬好看，他又能分清美醜了嗎？
江音還在思索，凌煬已經走到了他面前:「發什麼呆？」
江音沒有回答，他轉眼看看其他人，再看看凌煬。
……不一樣，其他人無論男女皆相貌平平，一個鼻子兩個眼，顏值都在同一水平線，只有凌煬帥得要往下掉渣渣。
這難道就是校草的顏值嗎？厲害，不愧是大眾情人。
江音嚴肅思考著的樣子就像是嚇傻了，凌煬心中一緊，握緊了拳。
他知道自己生氣時會非常暴躁，為了避免嚇到江音，他已經非常克制的沒有當場打得那個占便宜的傢伙再也不敢勾搭男人，而是先行警告一番，打算留到私底下偷偷處理。
結果就算是這樣，江音依然被他嚇著了。
凌煬試探性的伸出手，又猶猶豫豫的不敢碰上。
江音:「？」
江音握住在他面前停頓住的手，發自內心的誇獎道:「凌煬，你剛剛好帥啊！」
江音說完這句話，就見凌煬雖然依然板著個生氣臉，耳根卻咻的紅了起來。
「你還要不要留下來繼續玩？」凌煬表情嚴肅。
江音搖搖頭。
他內心有無數思緒在碰撞，恨不得立刻就飛回宿舍寫下靈感，哪裡還想繼續在這裡參加什麼晚會。
「那就回去了。」凌煬反手握住江音的手，將人從椅子上拉起。
手被另一雙並不柔軟的大手包住，江音一時之間還有點不習慣。
他以為凌煬把他拉起來後會放開手，結果凌煬一直牽著他走過重重人群，從偏僻處走到人群密集區，再走到人數較少的門口，也一直沒有放開。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他們交握的雙手，即使江音習慣了被人盯著，也不由得感到彆扭。
走出晚會地點，走到外邊的校道小樹旁，音樂與燈光都暗下去。四周雖然沒有人，但江音還是不自在。
他弱弱開口:「凌煬……別牽了吧，好像怪怪的。」
江音感到自己的手被輕輕捏了一下，隨後放開。
「有什麼怪。」凌煬哼了一聲，解釋道，「你自己一個人去的時候他們肯定都瞧不起你，我牽著你出來，給你長面子，他們也不敢再隨便動你。」
「啊，原來是這樣。」江音恍然大悟，同時又非常感動。
凌煬真是個好人！明明不喜歡去參加晚會，為了他還辛辛苦苦跑過來，還想辦法給他長面子，實在是好朋友。
江音感動道:「謝謝你啊。」
凌煬沒有回應這句感謝，他看著江音，目光逐漸聚焦到江音耳下方的頸部肌膚。
凌煬舔了舔唇:「你介不介意我……」
後邊的聲音越來越小，江音都聽不清楚，他疑惑的湊近了耳朵。
凌煬的說話聲消失了，他伸出一隻手按住江音的肩膀，輕輕一推，把江音抵在一旁的樹幹上。
江音:「？？？」
這種被壓制的感覺十分怪異，江音不適的掙動一下，還是沒有掙開。
凌煬的呼吸噴在他臉上，痒痒的。
「那個人的手上都是灰，你脖子都被他弄髒了。」凌煬輕聲道。
「是嗎？」江音伸手摸了一下脖子，什麼也沒有摸到。
江音感到奇怪，之前那個青年看穿戴還挺整潔的，怎麼會手上那麼髒？
「真的，我騙你幹什麼。」凌煬聲音飄忽，「你別動，我幫你擦乾淨。」
江音在相信凌煬和相信那個青年是個乾淨人之間還是選擇了凌煬，他安靜下來，任由凌煬的手覆上。
凌煬的手乾燥又熾熱，他在那個青年手碰到過的地方擦來擦去，力度還有點大，像是要把上面的頑固灰塵給徹底除掉。
江音這下是完全相信他脖子上有灰了，乖乖等著凌煬擦完。可是凌煬擦了許久，仍然沒有停下。
「有這麼髒嗎？」江音吸吸鼻子，聲音帶上了點委屈，「凌煬，好痛啊。」
凌煬的手停下來，他停頓片刻，低下頭來往江音脖子上吹了一口氣。
「吹吹就不痛了。」凌煬輕聲道。
江音只覺得現在氣氛十分詭異，凌煬的口吻簡直像是在哄女朋友。
江音偏過頭儘量躲開凌煬的手:「可以了可以了，回去再洗，擦個大概就行。凌煬，我不是女孩子，你不用這麼哄我呀。」
凌煬僵硬一瞬，猛地放開江音，倒退兩步，表情極其尷尬。
江音也尷尬，他撓撓頭，又覺得自己剛剛不應該那麼直白，讓彼此都尷尬。
凌煬尷尬的表情開始變幻，最終定格在一個生氣的表情上:「男孩子就不能哄嗎，誰規定的？這明明是朋友間的正常互動，她們女生間還要更親密多了。你就是不想跟我親近，嫌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