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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瑤真挺好哄的,雖然不情願,但陸春宴這麼一說,他就答應了。

  其實離春天已經不遠了,一個多月後便是三月,陸春宴遵守承諾帶著秋瑤回去,桃花已經開了,一簇簇擁在枝頭。秋瑤站在樹前,像是他們兩個人第一次見到那樣,回頭對陸春宴笑,他說桃花開了。

  陸春宴覺得秋瑤似乎長高了些,他走過去,剛想要比劃一下,手機震了震。陸春宴站定,拿起手機看了眼,是許微寒打來的。

  他愣了愣,下意識地抬起頭看向秋瑤,小朋友轉過了頭沒有注意到他這裡。

  陸春宴往後退,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後退,只是等反應過來時,他已經站在了距離秋瑤稍遠些的地方。

  春風吹在臉上,他望著樹梢上搖搖欲墜的花瓣,接通了電話。

  許微寒的聲音傳來,陸春宴應了一聲,許微寒問他最近怎麼樣,他說還行,又提起家裡也在給自己安排相親,但都被他拒絕了。許微寒哈哈笑了,說他是逃不過的。陸春宴沒吭聲,而後就聽許微寒說:「春宴,我要結婚了。」

  「這回是真的要結婚了,我給了戒指,她也答應了,婚期在五月,我們已經選好日子訂了酒店了。」許微寒頓了頓,輕聲問:「你能來做我伴郎嗎?」

  陸春宴捏緊了手機,沒有說話。

  許微寒等了片刻,可能是察覺到了氣氛尷尬,便自顧自笑道:「還是算了,身邊的人都結婚了,你這伴郎之前都做過兩次了,做了第三次後,就要娶不到老婆了。」

  「我不會結婚的,所以……還是能當你的伴郎。」

  許微寒啞然,陸春宴長嘆了口氣,緩聲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就算是不結婚,我也要給你當伴郎。」

  不知是誰在心裡哭,彼此客套地結束了對話,陸春宴聽著手機里的忙音,緩緩吁了一口氣。

  他覺得自己應該放下,也該放下了。

  結婚的人似乎都扎堆在五六月里,許微寒的婚禮在5月2日,據說是他家裡人找了大師算出來的好日子。他們五月頭的時候領了證,然後就住在了一起。結婚前一夜,許微寒弄了個告別單身的派對,派對上他喝了很多的酒,叫了很多人,唯獨沒喊陸春宴。

  那天晚上,他吐了好幾次,最後不知道被誰給帶了回去。

  婚禮當天,陸春宴作為伴郎早早就去了。

  秋瑤就是他的小尾巴,他走到哪裡,都想跟著。可這是許微寒的婚禮,陸春宴不好帶秋瑤一塊去,便和他說晚上早些回來,回來給他帶好玩的。秋瑤這才沒有再吵。

  陸春宴之前是有當做伴郎的經驗,無非就是給新郎擋酒。

  他記得自己第一次的時候還都不懂,不知道這酒不好擋,只以為就喝點酒,什麼也沒注意。最後喝得爛醉,趴在廁所里起不來。不過一回生二回熟,這都第三回 了,他先是吃了點東西墊墊肚子,而後又吞了兩片解酒藥,打算拾起十二分的精神,給許微寒做好這一回的伴郎。

  宴會廳布置的很華麗,據說廳內的玫瑰都是從荷蘭運過來的,陸春宴從那條婚禮時新郎新娘會走過的花路上經過,走到了後面的休息室里,就見好幾個人圍在一起,都是許微寒的家人,個個愁眉不展。

  他愣了愣,快步走過去,喊了一聲阿姨。

  許微寒的母親看到了陸春宴,仰起頭來,眼眶通紅,崩潰道:「春宴,你是微寒最好的朋友,微寒他有告訴你嗎,為什麼他要悔婚?」

  許微寒悔婚了,這場籌備了有半年的婚禮,他這個男主角,在開始前臨陣脫逃了。

  陸春宴愣在原地,一時之間也是茫然無措,他看著坐在自己面前哭得非常傷心的許母,張了張嘴,磕磕絆絆道:「阿姨,您不要急,我聯繫他……這還沒有開始,還有挽回的餘地。」

  許母搖頭,她聲音沙啞,哭到幾乎斷氣,對陸春宴說:「沒了,一點後悔的機會都沒了,親家公都被氣到進了醫院,這門婚事沒了。」

  陸春宴捏緊了拳頭,他抿起嘴唇,轉身往外走,拿起手機一遍遍打著許微寒的號碼。

  電話是能接通的,那首《有沒有那麼一首歌會讓你想起我》響了一遍又一遍,不知道過了多久,電話接通了。陸春宴站定,抬頭看了眼酒店對面大樓上的廣告牌,錯落微光落在他肅穆的臉上,他屏住呼吸,聽到電話里傳來的細微喘氣聲,沉默了許久,誰都沒有掛電話。

  「你有什麼要問我的嗎?」許微寒可能是受不了這份壓抑,先打破了這份寂靜。

  「你在哪裡?為什麼悔婚?」

  陸春宴問了兩個問題,許微寒刻意忽略了第一個,回答了第二個。他長嘆了一口氣,語氣里糾結著痛苦。陸春宴不想逼他,只是安靜等待,像是很有以前,每每許微寒犯錯後,他也會這樣安靜等著,聽他把做錯了的事一字一句吐出來。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結婚嗎?因為我媽告訴我,她得了癌症,快不行了,她想要看我成家,看我擔起責任。」他自嘲一笑,「是我太好騙了嗎,這樣的話我都信了。」

  陸春宴心裡一緊,「微寒……」

  許微寒吸著鼻子,聲音悶悶,好像是哭了。他說:「我和你說我要擔起責任,我想要結婚生子,那都是假的。我不喜歡被安排,也不想要循規蹈矩,春宴,我有喜歡的人,我一直都有喜歡的人,我想和那個人在一起,我做夢都想和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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