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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墨清晰地咽了下口水。

  「香吧?」岳方祇笑了:「再燉一會兒。豆角燉不熟吃了能中毒。」

  白墨眨了眨眼睛:「黃的?」

  「嗯。」岳方祇聞了聞:「這個品種產量少,城裡不好買。」

  東北最好吃也最常見的菜,油豆角應該算一個。南方的豆角細長細長的,本地人管那個叫豇豆,而管油豆角叫豆角。

  作為人人都愛吃的一類蔬菜,油豆角的品種很多。市場上賣的大都是綠的,外形扁平,豆粒細小,以吃肥厚的豆莢為主。這一類綠豆角又有許多各式各樣的子品種,比如純綠色的叫架豆,表皮綠色帶紅的叫一點紅,綠色帶紫的叫紫花油豆,紫色多了的就不能叫紫花了,那是大紫袍。這些都是常見的品種,便宜又好吃,秋天時節儉的人家會買很多這類豆角,切絲曬乾,做成豆角干,留著冬天時燉菜吃。

  而除了這些常見的品種,農村又有很多產量極低但是同樣非常美味的小品種。比如表皮是奶油白色的白架豆,又比如彎彎的黃豆角。黃豆角和綠豆角很不一樣。綠豆角是扁的,吃豆莢,黃豆角外形偏圓,可以吃豆。這兩年比較有名的是黃金勾,本地菜館子基本上都有個叫黃金勾壓排骨或者黃金勾壓五花肉的菜,用的就是這種豆角。這種豆角豆莢既厚,豆子也比綠豆角飽滿不少,吃起來很嫩,沒有纖維感。

  而和它很類似的另外兩種豆角就比較有意思了。兔子翻白眼兒外表長得和黃金勾挺像,但是揭開豆莢,裡頭的一排豆子卻是半黑半白的,就像豆角在沖你翻白眼兒。至於為什麼扯上兔子,那就不得而知了。家雀兒蛋則是專門吃豆的豆角品種,豆莢極薄,裡頭的豆子卻滾圓飽滿,像一顆顆小小的鳥蛋。燉熟了吃,裡頭的豆子又面又甜,口感軟糯。

  油豆角生吃有毒,但是好的油豆角下鍋其實都挺容易熟。岳方祇再掀開鍋時,菜燉好了,大餅子剛好也熟了。

  兩個人吃一鍋菜和一堆大餅子,外加老闆娘送的自製大醬和蘸醬菜,很快就飽得差不多了。

  岳方祇要買單,老闆娘說你們就吃了這麼點兒,算啦算啦,我今天本來也沒想做生意,錢就不收了。

  岳方祇說不行,你要不收錢我今天就沒法在這兒住了。

  於是兩個人開始撕吧。白墨手足無措地站在一邊兒。

  最後老闆娘勉強收了岳方祇五十塊飯錢,非常無奈的樣子。

  住宿的地方是個大院兒,也是一排平房。老闆已經把房間的火炕燒好了。夫妻兩個沒想做生意,平時也不住這個給客人留的地方,於是叮囑了幾句岳方祇晚上鎖好門,別出院兒。臨末要走,想起了什麼,說晚上院子裡要是進小動物什麼的,不用怕,也千萬別打,在屋裡呆著就行了。

  岳方祇表示知道了。

  本地農村挺多地方人家都供保家仙,這個老闆家要做生意,估計也是一樣。有些事兒,信不信倒不要緊,但是人家既然特意提了,肯定要注意。

  於是老老實實把院門插好,領著白墨進了屋。

  火炕燒得很暖,床上也很乾淨,最裡頭還帶著個乾淨整潔的衛生間,甚至連淋浴都有。

  岳方祇這下真的有些震驚。他印象里上回過來時,這裡還都是旱廁,浴室也是公共的。看來老闆在裝修改造上確實花了大力氣,估計旺季時生意一定非常好。

  他去浴室瞧了瞧,該有的什麼都有,而且都是一次性的,不比賓館條件差。岳方祇檢查了一會兒,居然還發現了一小盒安全套。

  老闆未免考慮得太周全了。岳方祇立刻動起了歪心思。

  屋裡暖和,他們又都在外頭跑了一整天。岳方祇理直氣壯說要麼洗個澡吧。

  白墨也是愛乾淨的,毫不猶豫點了頭。

  唯一可惜的是浴室太小了,兩個人實在擠不下。岳方祇只能匆匆把自己洗好,先出去了。

  浴室里的水聲一直在響。過了老半天,白墨才低著頭出來了,身上有點兒打哆嗦——剛洗完澡,肯定會冷。

  岳方祇趕緊把他拉到炕上,用毛巾給他擦頭髮。擦乾淨了把毛巾掛到牆邊的衣鉤上,關掉燈,然後把白墨摟住了。

  外頭的雪已經停了。月光清朗,映在雪上,看一眼都能覺出寒意。炕上卻很溫暖。

  白墨一會兒就覺出熱來,把才穿好的毛衣脫掉了。岳方祇摟著他,手開始不老實。

  白墨開始很溫順,後來察覺到岳方祇真正的意圖,明顯就慌了起來,於是小聲哀求道:「不來,疼。」

  岳方祇吞著口水親他:「不疼,這回輕輕的……」

  「上回你也這麼說……」白墨不肯信,可憐又慌張地看著他:「輕也沒用……不來了好不好……」

  岳方祇無奈道:「行吧,不來就不來。你別躲了,讓我抱一會兒。」

  就在這時候,一直寂靜的窗外忽然響起了古怪的叫聲。像是嬰兒在高聲啼哭,又像是某種鳥類尖銳的鳴聲。

  岳方祇扭頭望去,見一個黑影竄進了院子。

  白墨啊地一聲輕呼。

  岳方祇拍了拍他:「沒事兒,是狐狸。」

  狐狸一直在外頭叫,似乎有不只一隻。院子裡有,院子外頭遠遠的地方,也有。那樣的叫聲,聽著其實是有些瘮人的。

  白墨不安地看著外頭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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