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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展顏沒記住父親的痛罵。

  他太堅韌了,堅韌的同時活潑開朗,天生有張笑起來十分好看的臉;園裡的女同事們,一多半暗戀他,少部分想給他牽紅線。

  意料之中的是,王展顏早已經忘記了那個男孩的名字,王展顏算作高嶺之花,他不會屈服於稀鬆平常的婚姻,更不屈服於一場短暫的際遇,接起網絡電話的時候,他正在雨里行走著,目光空洞地看向前方幾叢交錯的光束。

  路過了那片荒涼漆黑的爛尾樓。

  「要是你明天晚上有空的話,能不能在我們見面的那裡見我?我有些事情要說。」

  「對不起,我不認識你。」

  奇妙之處在於,王展顏聊起什麼來都不強硬,能夠溫和,又給人千里之外的挫敗感,他笑著對電話那邊說。

  男孩的聲音更低沉,又帶著少年特有的乾淨,男孩更像火種,傾吐的每一個字都別有意味,讓人在特別的場景里浮想聯翩。

  還在問:「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王展顏想掛掉電話了,他對著手機,說出快速又模糊的幾個字:「對不起不記得了。」

  雨水在傘頂漫開,在王展顏的想像中有些粘稠,它們下落的時候,很慢。

  掛完電話,慢悠悠繞過這一片區域,接下去,王展顏才意識到這就是那個初次見面的地方,白天夜裡光景不同,但都讓人孤獨又煩躁。

  那個男孩有金色的頭髮,很瘦,卻結實,臉龐上沒有過分的稜角,而是精巧中帶著稚嫩,他少有讓人信服的實話。

  他那天,穿了白色的襯衣。

  一陣冷風帶著水汽鑽進傘里,王展顏拒接了男孩打來的第二通網絡電話,他們之間沒有聯繫過,可那個男孩忽然發來了文字消息。

  「晚安」,兩個字。

  第28章 插pter 28

  這一次,當沈晨陽的吻落下,張奇沒再以戲中人複雜的情緒接納,她像是懼怕著什麼,忽然,將兩隻手掌撐在了沈晨陽胸口上。

  劇場舞台上的燈光,正盡力模擬著雪天室內的昏沉,張奇睜著一雙情到深處時候的淚眼,正用戲中人的魂魄,看向他。

  她有些驚懼地逃開了本應該到來的吻。

  事實上從下午到現在,張奇和沈晨陽的相處是平和的,他們沒在戲外講話,在台上化身成為了角色本身;張奇發揮得很出色,她成為更加堅韌悲情的另一個她了。

  張奇眼中的液體,在她正猶豫的一刻更猛烈地湧出,以至於視野中的一切模糊不清了,她看不到沈晨陽的表情,光很暗,張奇撐在他胸口上的手開始顫抖酸疼了,她在推開他,可沈晨陽在用力地靠近。

  沈晨陽眼裡的張奇,為角色改變,因而暫時卸去了幾分自信直率,她的眼睛很美,可灑滿眼淚之後,又透露著無限的悲哀;當張奇眼睛闔住的一刻,清澈的水痕,迅速地在臉頰上劃開了。

  沈晨陽溫柔地吻她,也夾雜著劇情帶來的悲愴動容,他們都在逃,可這一刻毫無顧忌地抱在一起了。

  不太真實的雪夜,一座豪華肅然的房子,很多過去的仇恨,旗袍和西裝……張奇一瞬間忘記了自己在怎樣的劇情里,她很久沒和沈晨陽聊天了,她在強迫自己忘記,她在成為另一個她的那天,走進了命定的牢籠里

  這是他們在戲中最漫長激烈的一次親近。

  謝幕之後的環節還是沒變,一群平日裡節食健身的男女,一定要約一回宵夜,張奇卸完妝盯著鏡中的自己,她最近身心疲憊,黑眼圈很重。

  不知道是不是天氣太熱的緣故,張奇在低頭的一瞬間頭暈目眩,她想坐下來歇一歇,可坐下之後,就疲軟到無法站立了。

  背上的汗水冒出來,人開始不知冷熱,張奇趴在妝檯上,費力地撐開了眼睛,她迷迷糊糊中聽到沈晨陽的聲音,他在問;「怎麼了?」

  後來,張奇並不想為卑微可憎的幸福感歡呼,可她終究是沉溺其中了,沈晨陽抱著她進了急診室,白色燈光刺戳在眼皮上,消毒水的味道,在呼吸里漫開了。

  張奇覺得躺在診室里的自己,像魚在砧板上,她還渴望著故事的存在和延續,即便知道什麼都不可能了。

  掛水的時候還是沈晨陽陪著,感冒的症狀是發燒,張奇嘴唇乾裂著,她接過了沈晨陽擰開的瓶裝水,硬著頭皮說了句:「謝謝。」

  「你和前任複合了嗎?」他問。

  張奇看著他,在猜測他的用意,說:「這和你有什麼關係,這是我的私事。」

  沈晨陽就坐在張奇身邊的空位上,他盯著她扎了針的左手,解釋:「我今天看到你們坐在一起,你之前都躲著她,所以我以為……」

  「人的感情很複雜,最沒有定數。」

  張奇輕聲說完,就自嘲般地彎了彎嘴角,她看著近處遠處偶爾來去的人,腦海中卻全是今天在台上的畫面——沈晨陽在她猶豫的時候吻上來,像忽然來了暴風陣雨,給驕陽里快要萎靡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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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念沒冒著雨回去,原因是,劉小白強硬地在留他。

  在球隊裡玩耍習慣了,劉小白絲毫不在意身邊是不是有人,他穿著內褲躺在床上,一邊看手機,一邊和張念閒聊。

  張念見怪不怪了,他們一個寢室,因此也知道彼此的習慣,張念沒有在旁人面前脫衣服的習慣,而劉小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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