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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想偷我東西?」祝傑掐住他的頸後像逮住一個賊,「這是我家,小心點,有監控。」

  「沒偷,我拍一張。」薛業低頭認錯,「等等,為什麼要用又?」

  「你軍訓偷我皮帶啊。」祝傑指了指電視機,「看見沒有,攝像頭,給我笑一個。」

  於是薛業對電視機笑,笑完覺得自己怪傻。「傑哥,你的狀,告的怎麼樣了?」

  「還行。」祝傑的手機連結著監控,回放重播,是薛業拿手機對著相冊一通拍,「已經告完了。」

  「你爺爺……怎麼說?」薛業看桌上的石榴。傑哥說還行,就是沒問題。

  「派曾經的部下去查姓馬的和苗萍,傻逼死定了。」祝傑也注意到石榴,現在不是秋天,想必爺爺奶奶以為自己想吃,不知道怎麼買回來了,「興奮劑是我爺爺不能碰的線。告馬晉鵬猥褻,老實說……沒把握能告下來。」

  薛業把石榴拿過來,不出聲,看著傑哥的臉色。

  祝傑享受這感覺,故意不理。「只能以私售違禁藥物為由起訴,捎帶告他猥褻,你不怪我吧?」

  「不怪。」薛業已經知足,自己連隻字片語的證據也沒有,告教練猥褻簡直天方夜譚,「傑哥,我想吃石榴了。」

  「自己掰。」祝傑說,紅色的大石榴在他掌心滾動。

  「我不會啊。」薛業又給傑哥看手,「我現在手上有傷,奶奶剛才還說我不能沾水,還說我不能再洗碗了。」

  「你倒是會告狀。」祝傑假裝拿石榴磕他。

  薛業是很會自曝的人,從剛認識第二天就不停自曝,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包括罕見的血型,一一說給祝傑聽。偏偏祝傑又是愛記的人,一點一滴記得清清楚楚。

  「我沒告狀,傑哥我錯了。」薛業乖乖等石榴,看傑哥把一整顆紅石榴變成好幾塊,「傑哥,你說這場官司咱們能贏嗎?我也看新聞,興奮劑聽證會不好贏,義大利的前撐杆跳世界冠軍,打了4年的官司才翻案。咱們桌球國手,也是因為這種冤案被折騰得提前退役當了教練。這種事多了,哪個都是官司打個幾年,我……我還能回田徑場嗎?」

  「能。」祝傑笑了。

  藥是唯一能打垮運動員意志力的東西,所有紕漏都出在血樣尿樣上,薛業並不是第一個。告馬晉鵬猥褻,肯定沒戲,但是告他私售藥物就死定了。上一起類似案例發生在1994年,薛業和自己還沒出生,全國轟動。

  能,能翻案,傑哥說能,薛業含著石榴籽也笑了,那一定能了。傑哥牛逼,不愧是他。

  「薛業。」祝傑敲了敲他的膝蓋,「你他媽能不能主動給我吃一次?」

  「哦。傑哥你吃啊,我沒不讓你吃。」薛業趁奶奶沒回來,把石榴籽餵給了傑哥。祝傑抿了抿嘴,咬住薛業的指頭。

  真的很甜。

  接下來的一個月祝傑高頻率地往返於學校和爺爺家,偶爾見著祝振海。父子無話,關係徹底破裂。但祝傑知道,祝振海是來和爺爺商量興奮劑聽證會的事。

  馬晉鵬和苗萍給運動員吃藥,惡性事故,必然引起上頭的重視。目前為止祝傑還沒見到他們,已經被控制起來,只能在聽證會當天見。

  必須要翻案,否則無論在賽場還是學校,薛業都沒法堂堂正正比賽。迫在眉睫的事除了儘快展開聽證,還有4月份的籃球3V3,祝傑倒是無所謂,有所謂的是薛業。

  新聞系男生不多,組隊夠,但不是每個人都想上場。因為體院參賽,基本上對其他院系就是徒手碾壓。

  唯一能和體院抗衡的只有分散在各個學院中的校籃部那幫男生。

  薛業要是體院學生就好辦了,可以和自己組隊……祝傑站立在線外,看新聞系被計算機系打得落花流水,拳頭直痒痒。

  「喂,你可冷靜啊。」別人盯籃球,陶文昌盯祝傑。薛業可是高中三年沒上過籃球場的人,被野逼管得死死的,只會打前鋒。

  對方的前鋒、中鋒都比薛業高,還是籃球專業特長生,打薛業猶如切菜。

  「我挺冷靜。」祝傑雙手插兜,下巴一揚,「那個籃下扣火鍋的傻逼,叫什麼?」

  「你冷靜個屁啊。」陶文昌拿身體擋住他,場上那位中鋒也是不開眼,三個人專挑薛業。再扣幾個火鍋,祝傑就要變身了。

  別人在球場旁等著打球,他在球場旁等著上場打人。

  野逼就是野逼,無論他做了什麼看似成熟的事,還是那樣。

  薛業正在進行連番苦戰,籃球裝備還是穿了傑哥的,一身純黑。高中之前他對籃球的熱情不過爾爾,願意學不為別的,只因為傑哥投籃帥。

  跳起來,能看見對稱的八塊腹肌。

  就為了看傑哥直跳三分,薛業跟屁蟲似的叨叨一個多月,軟磨硬泡,天天買早點,傑哥才勉為其難答應。

  也是那時候,薛業發現傑哥好像每天早上不吃早點就來學校,自己預備多少,他吃多少。於是一買就買了三年。

  每天晨練之前,和區一中的傳達室里都有兩個男生在吃早飯,然後再跑步。

  傑哥最愛吃什麼來著……薛業犯了一個球場致命錯誤,走神。突然左側被人圍攻,三面包抄,手裡的籃球瞬間位移,進了對方後衛掌中。

  陶文昌的反應堪比啦啦隊,奮力扛住祝傑蠢蠢欲動的襲擊攻勢:「算了算了!大家打球就是為了高興,薛業打得不好是技不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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