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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謹地說,有可能。」陳啟身上還有博士生的樣子,回答問題一板一眼,「8%到25%的測試基因突變在同性性行為變異里有重疊,男性女性之間部分重疊,也就是說,不分性別的遺傳,且男女基因樣品中發現的變異不完全一樣。」

  祝傑眯著眼:「聽不懂。」

  陳啟突然笑了:「確實存在基因根源,相關變量中有32.4%來自基因,但基因不構成全部原因,這也是我研究的重點課題,人類是否生下來都是雙性戀,但受環境把控的影響。范教授帶你做檢查,是有科學依據的。你是檢查完才知道自己的取向?」

  祝傑搖頭,從來沒有人和他好好解釋,為什麼自己會喜歡男生。「檢查前一年,我有感覺,對男生感興趣。但是我覺得自己很噁心,也很怕。怕同性戀會害死我,也怕姥爺失望,受不了這個打擊。」

  「你很在意別人的看法?」

  「我為什麼要在意別人的看法?」祝傑把煙掐斷。

  陳啟不問了,這樣的孩子,大多都是天性溫柔且敏感,但豐富的情感強化了他接收到的情緒,一不小心就會走上范姍姍的老路。

  「那麼,范教授的治療對你一點用也沒有?」

  「沒有。」祝傑把手伸向窗外,風是冷的,薛業這時候已經睡了吧,晚飯絕對是吃方便麵湊活了一頓,「高一那年,我其實應該死了,比我媽慘烈。慎重地考慮怎麼死,第一個就排除了跳樓,怕摔不死,摔成我媽那樣,沒有尊嚴地繼續活著。」

  陳啟開始防著他,防著他做自殘的事。「不應該啊,我看過你的治療記錄,一直在好轉。包括你的腦部掃描和行為矯正,還交過女朋友。」

  「行為矯正就是打壓性慾,結果越壓越壓不住,女朋友……裝的。我不裝,他和我爸給我轉學。」祝傑隨手關上了窗,「治療我配合,但是這幾天每天都要見我媽。」

  說完,祝傑洗了洗手,重新回到除菌室。再踏進隔離病房,床上的女人永遠安靜。

  剛變成植物人的時候,媽媽的眼睛是全部閉上的,後來慢慢開始有一條縫。祝傑以為她快醒了,後來才知道,長期昏迷的病人會有這樣的現象,不可能醒了。

  可他總覺得,她什麼都知道,每次自己在床邊上趴著眯一會兒覺,檢測儀上的心率都會快一些。

  祝傑讓特護去休息,坐下來,握了一下那隻手。他忘了媽媽原本的長相,卻記得媽媽唱歌非常難聽,五音不全,還總是喜歡唱。

  「媽,小業終於是我男朋友了。」

  「媽,小業他爸媽沒了。」

  2月10號,體院的冬訓正式開始,陶文昌提前做好一組熱身,等白隊集合。祝傑這幾天猶如人間蒸發,說不聯繫就真不聯繫,半個字都不給薛業發。

  能和他談戀愛的人,全球也只有薛業。陶文昌快急死了,可薛業不僅不著急,每天按時理療、復健,抱著祝墨去買菜、做飯,還讓他上家裡去蹭飯。

  香油白面,巨難吃。家裡也不敢亂碰,誰知道哪個角落就留下倆人愛的痕跡了呢?

  可是祝傑到底幹嘛去了?這麼多天還不回來……正想著,田徑場的入口出現一道豎直的純黑。

  高高的個子,黑色T恤和籃球短褲過膝,黑色的籃球鞋,還有那個永遠不變的黑色運動包。陶文昌心裡一激動,祝傑回來了?

  你他媽還知道回來啊!他感慨地罵著,剛要開口,心裡徹底一涼。

  薛業。進了田徑場的入口,正對田賽一隊的訓練隊伍,隔著5道橙色跑道,每個人都在看薛業。但陶文昌相信,剛才那麼一瞬間,所有人都和他一樣,把薛業錯認成了祝傑。

  他挎著祝傑的巨大運動包,獨自走向助跑道,找了個沒人放東西的角落坐下,開始調試護踝。

  「那是薛業?」白洋差點叫錯人,「我還以為是祝傑呢。怎麼,他來練跳遠了?」

  「不是。」陶文昌咬著牙,他才不是要跳遠。果真薛業從他傑哥的包里拿出一雙訂製跑鞋,黑色帶紅道。

  祝傑打比賽用的戰鞋。

  他換上了,然後原地小跳開始熱身,慢慢走向白色的起跑線。他把手機放在原地,應該是開了定時器,彎下腰,雙手觸地,大腿頂起,目視前方,躍出去,跑成一道黑色的側影。

  「我靠,可以啊。」白洋讚嘆,仿佛又看到那個叱吒風雲的跳遠高手,「薛業對徑賽也挺熟練。」

  「因為他跟著祝傑跑了三年中長跑。」陶文昌說,看薛業只跑400米,開始加速,衝刺。

  衝刺一剎那,微展臂,和祝傑一模一樣的姿勢,不看髮型,簡直就是一個人。雙頭蛇其中一條暫時離開了,另一條開始複製。

  白洋叼著一枚哨子:「速度可以,他怎麼今天開始跑步了?」

  「讓他跑吧。」陶文昌說。遠處那道黑影在調整呼吸,熱身完畢,以站立式起跑的姿勢,重複地練著1500米中長跑。

  薛業在練祝傑的項目。

  陶文昌心頭壓了一千噸的重量。媽的,祝傑你他媽趕緊回來,再晚幾天,薛業可能就要剃圓寸帶槓了。

  作者有話要說:

  傑哥下一章就回來了,戀愛障礙掃清,傑業迎來開掛人生,愛情事業雙豐收,小業背後的男人們猶如雨後春筍般一個接一個冒出來。話說,大家同意小業剃圓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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