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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傑哥。」他突然被風吹醒了,傑哥好像沒說過喜不喜歡自己。

  祝傑踢開被子:「風大,有話到被窩裡說。」

  於是薛業半身冰涼地鑽進被窩裡,胸口被雪打得微潮:「傑哥,那……那你喜歡我嗎?」

  祝傑慢慢睜開了眼睛,翻身,隔著被子壓住薛業,一滴汗水打在薛業臉上。「薛業你丫是傻逼麼?」

  「你不說,我不知道啊。」薛業開始裝傻逼了,薛舔舔今天必須要聽到。

  窗戶被風吹得震動,他們一個壓著一個,擠在方寸之間的廉價沙發床上。地上一個踢翻的大碗,一雙黏著麵湯的竹筷子,還有赤腳印在深色竹地板上的兩雙大腳印,兩個人都是44碼。

  祝傑蓋住薛業的眼睛。

  「傑哥你幹嘛啊?」薛業看不見了,憑著猜想知道傑哥在掀浴袍,又有熱氣壓在他耳邊,「傑哥咱們今晚就算了吧,等你緩好我全自動,我下回洗的時候慢點……」

  「睜眼。」祝傑鬆開手。

  薛業腦袋裡有些畫面揮之不去,眼前有東西在晃,是金色的。

  金戒指,兩個,被一根細細的鎖骨鏈穿著。傑哥把鏈子修好了。

  「我不喜歡你,陪你上三年廁所?我一個練中長跑的陪你抄近路,在馬路牙子上罰了兩百個伏地挺身,半小時平板支撐,光著膀子差點被蚊子叮死。要不是你饞酒,春哥能知道咱倆在炒麵館裡喝酒麼?我每天在學校逮你歸隊,我他媽閒的啊!」祝傑說,只剩半張好臉,不像個好人。

  薛業瞧著他不敢說話。操,傑哥喜歡自己,夢想成真。

  「你能不能有點腦子?」祝傑瞪他,掀開被子找薛業的手,塞給他,「拿著,丟了你就別回家了。」

  「什麼?」薛業深深呼吸。兩枚磨砂面的金戒指,還帶著標籤,0.295兩,11.04g。

  周大福。

  「傑哥你喜歡金子?」薛業往上抬臉。

  「也不是。」祝傑翻下來,頭暈腦脹,靜了半天才說,「我奶奶說,以前的人……都用金子的,打耳環什麼的,你他媽又沒耳洞。」

  「我可以扎啊!」

  「我他媽先扎死你。」祝傑前胸緊密地貼著薛業的後背,摸著黑幫他戴,銀鏈子又掛回頸線卻多了一對對戒,「最近打拳,我怕丟,先存在你這兒,等我打贏了沈欲再戴。」

  薛業低了低頭,兩個一模一樣的金圈碰撞著。戒指好看。

  「等等。」薛業態度強硬地逼問,「傑哥這是情侶的吧?」

  「你說呢?」祝傑想把薛業咬死。

  「情侶的……情侶的好,明天拍照給陶文昌看看。」薛業叼著戒指笑了又笑,「謝謝杰哥。」

  「謝屁。」祝傑使勁地搓了一把薛業的臉,「過完春節,我把家裡安排一下,陪我看看老人去。我奶奶耳背,你叫她的時候大聲一點。」

  看奶奶?見家長了?薛業的瞳仁像震了一下,點了點頭,隨後又和祝傑十指相扣:「傑哥,你的傷疼麼?」

  祝傑摟住薛業的胯,被子蓋過頭頂:「不疼。」

  薛業一頭扎進被裡,緊緊抱在一起。

  傑哥確實累了,沒幾分鐘,薛業懷裡的人睡著了,但從眼睫毛顫動的頻率來看這一覺睡得不好。半夜,薛業偷偷起來,祝墨已經醒了,自己躺在床上不說話,好像又回到第一次見面的樣子。

  眼神空洞麻木,只剩下黑色。

  「哥哥不好。」她緊緊摟著薛業,「我捶洗他。」

  「傑哥墜好,咱們去洗臉。」薛業把她抱起來,像抱了一具小木偶。給她擦臉她就擦,幫她刷牙,她就乖乖張開嘴巴。

  這是怎麼了?薛業又問了幾次,祝墨只搖頭,自己爬回被窩睡下了,沉默的臉和哥哥很像。

  薛業心裡充滿問號,難道真讓陶文昌說中,傑哥的傷嚇著祝墨了?

  後半夜薛業沒睡,不停地冰鎮傑哥的傷口。冰袋是用速凍餃子做的,幾個硬邦邦的大餃子放在塑膠袋裡再裹毛巾,足以降溫。

  不一會兒,石頭一般硬的餃子變成軟的,薛業再去換。傑哥醒了幾次,要喝水,喝幾口又說噁心。兩個人一直折騰到天亮才相擁入眠,一個累壞了,一個不那麼疼了。

  天剛蒙蒙亮,張蓉到了。

  祝傑還在做夢,蓋住身體的被子突然間騰空消失,然後一雙手在身上亂摸。「他媽的誰!」

  「我!」張蓉沒有半分顧忌,哪怕薛業還在小傑懷裡睡著,「身上有沒有傷?骨頭,有沒有事!」

  「誰告訴你的啊!」祝傑動了動脖子,臉上更疼了。不用猜,陶文昌沒跑。

  「你怕我知道就讓我省省心啊!」張蓉先檢查他的腿,從腳腕到膝蓋,再是胯骨,「我就知道你有事不對勁,能耐……別睡了,起來!」

  薛業的腦袋昏昏漲漲,睜眼看到張蓉怒髮衝冠,他下意識地拉高被子遮身體:「您……您怎麼來了?」

  「我再不來,都不知道小傑惹這麼大的事!」張蓉站起來,「我帶你去醫院。」

  「不去。」祝傑用胳膊擋住臉,「還有我叫祝傑,我賺錢了,現金,不信你翻我包。」

  「你賺十個億在我面前還是一米二!」張蓉不敢拽他,只好去勸薛業,「把你傑哥弄起來,他眼睛得看醫生。」

  眼睛?薛業整個人頓住,是啊,得看醫生。他剛要說話,祝傑用右眼瞪他:「你別勸我,不去醫院丟人。打沒打壞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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