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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緩解,薛業好受許多。「懂,謝謝杰哥。」

  陶文昌抱著雙臂簡直要氣笑了,這話還他媽用問,哪天不是呢?

  「最重要的是……你現在的狀況必須吃藥。晚飯吃了麼?」祝傑從包里拿出白色藥瓶,在拳心裡攥得緊緊的恨不得捏碎似的,「飯前45分鐘吃,一天三次,要是沒吃飯先把藥吃了。」

  「行。」薛業點頭,點完頭又問,「什麼藥啊?」

  「張嘴。」祝傑擰開藥瓶又擰開一瓶礦泉,一手全給了薛業。薛業想都沒想先接了,含住藥片再吞幾口水全部咽進肚子。

  「傑哥,要不你把藥給我吧,我每天按時吃。」薛業純粹不想給他找麻煩。

  祝傑的表情明顯是在猶豫,在思索,宿舍內如同布滿詭異的疑雲只剩下粗重的呼吸聲。

  最後他把藥瓶給了薛業,薛業先說了聲謝謝杰哥,下一秒拿藥的手猛烈一抖像被針穿透指尖。藥瓶經過自由落體掉在地上,薛業不帶猶豫地掉頭往浴室跑。

  祝傑重重一拳砸向櫃門,抬腿追了進去。

  浴室門撞死。

  薛業趴在水台上扣嗓子眼,顫抖的幅度與其說恐懼不如說憤怒。

  「不許吐。」祝傑撈起他的肩膀往後扳,帶風的拳頭朝著他的眼睛砸過來,架勢很猛也很漂亮。

  這就是薛業,這才是薛業,打服了才長記性。祝傑躲過這一拳胸口遭重擊,薛業儼然一副追殺仇人的恨意,力道尖刻下手準確,速度快到讓人看不清。

  唯獨有效傷害還不夠重,動作再快、角度再毒在祝傑眼裡也是漏洞百出,每一招都能用距離化解,隨時能被人打死的花架子。只要下手夠重,狠狠地揍他,完全能把他揍死。

  他接住薛業的拳,嚴絲合縫包住他的手。薛業不過大腦地將這一拳打向玻璃,碎渣稀里嘩啦掉著,剩下蜘蛛網狀的放射性碎裂紋。

  祝傑當機立斷將人摁在角落,扣住他的腰肌將人拖近。「薛業!」

  薛業雙眼緊閉,顴骨緊緊貼在祝傑的肩膀上恨到咬破下嘴唇,倔強得再一次試圖掙脫,一隻膝蓋頂上了他的小腹。

  不疼但是很酸,薛業登時跪了。

  耳邊全是陶文昌的喊聲和砸門聲。

  「你麻痹!祝傑你麻痹!你丫是他媽人麼!」陶文昌連續踹門,「傻逼你丫有本事別出來!你麻痹!祝傑你丫把門開了!」

  孔玉的臉唰白,昌子看過藥瓶之後就瘋了,他也撿起來看,四肢冰涼。

  鹽酸哌甲酯片。

  「薛業是他媽運動員,你丫騙他吃興奮劑!你丫還是人麼!」陶文昌踹門,門紋絲不動。騙一個運動員吃這個還不如騙他喝濃硫酸。

  「傑哥……傑哥?」薛業微微張開嘴,錯愕地盯著祝傑看,什麼都罵不出來。

  一輩子好不了的話等於一輩子都要吃興奮劑,等於一輩子都沒法再上田徑場。

  「你聽我說完。」祝傑用手固定了他的後腦在薛業鼻尖上低語,「別吐,你得吃藥。」

  「不吃行麼?」兩人鼻尖蹭過時薛業屏住了呼吸,「傑哥你讓我幹什麼都行,不吃行麼?」

  「不行。」祝傑直接用手捂住了他的嘴怕他往外吐什麼。薛業開始搖頭,一會兒狠狠地瞪他,一會兒又可憐巴巴地看著他。

  堅強、頹廢、不認命。

  踹門聲停下,陶文昌去找宿管要備用鑰匙。祝傑捧著薛業的臉和他交換呼吸,手心感受他的不甘心。最後猶豫了一下,第一次在薛業醒著的時候目的明確地碰他的臉。

  「半年。」祝傑的手移動著,緩慢小心翼翼,中指指尖隔著空氣描繪他鼻子的輪廓,手背劃出幾厘米長的傷口,「吃半年,以後我帶著你打比賽。」

  薛業閉著的眼睛睜開,幾乎窒息的肋骨屈服於自身皮膚柔軟的張力。他拿臉蹭傑哥的手,蹭他肌肉環繞的肩峰,朝他手心輕輕地吐氣。

  「真的?都帶著我?」

  「嗯。」

  「每一場?」

  「嗯。」祝傑將山根壓向他右肩,起伏強烈的腹式呼吸引起兩根脊椎骨的共鳴,「小業。」

  「我不睡了。」薛業堅定地點了點頭,「傑哥我聽你的,藥我吃。」

  陶文昌拿回全宿舍樓的環形鑰匙擰開了門,滿地碎玻璃還有血,再一看,媽的噩夢成真,雙頭蛇自己纏自己了。

  第30章 共生

  陶文昌沒見祝傑和誰走近過, 薛業起碼還和同學聊天,祝傑初一進校隊就不愛搭理人,到了高三在班裡仍舊話不多, 搭理也是狂噴打架, 人緣奇差, 想揍他的人從一中北樓排隊排到實驗樓。就薛業,高一軍訓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新生,明目張胆靠近。

  給他傑哥排隊打綠豆湯,他傑哥罰站軍姿他也跟著曬。

  軍訓之後祝傑身邊多了一個拎包的跟班, 還追著他進了校隊。校隊一幫男生包括陶文昌都在打賭薛業什麼時候會被罵跑,結果時間一晃, 就三年。

  現在倆人的下巴錯落在對方肩上, 脖子和脖子依摩,邪性得陶文昌起雞皮疙瘩。

  貼牆儲物櫃的玻璃和鏡子全碎,牛逼, 餵薛業吃一粒藥跟熬鷹似的,也只有野逼能勝任。

  祝傑放開薛業,沒事人似的往外走。陶文昌的怒火騰地衝上腦頂上去就是一拳。「祝傑你丫是人麼!」

  可這一拳沒有打上甚至連碰都沒碰著,叫薛業的胳膊給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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