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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他看了眼腕錶，對程瞳和凌銘說：「你們倆直接準備第二場吧，一局爭冠軍。」
程瞳和凌銘點點頭，火速趕去化妝間換妝了。
胡井頌重重地嘆了口氣，仿佛身體被掏空。才剛坐下沒一分鐘，宣傳組組長就過來了。拿著一份聲明給他過目。
事情到了這個份兒上，瞞是瞞不住的。實話實說，才是正解。胡井頌把台里的公關總監也一併叫過來了。公關總監看了幾眼，問胡井頌程瞳和凌銘那場對決，有沒有什麼特別看點。
胡井頌趕緊點頭：「有。」
當初網友們微博投票，選出了觀眾們最期待的競演劇本。策劃組反覆研究，為了增加節目收視率，博眼球，特意埋下了這個看點。
公關總監聞言點頭：「除了這，還有其他嗎？」
胡井頌苦笑：「沒了。實在不行，公告發布之後，如果現場觀眾實在不滿，想退票，就給他們全額退吧。」
公關總監抿了抿嘴，沒吱聲。退票，那只能算是下下之策。
就在幾人僵持的當口，程瞳突然推門而入，他是跑步過來的，氣喘得厲害。
胡井頌回過頭，看著程瞳火急火燎的樣子，又看著他只上了一半的妝容，心臟瞬間一沉：「又出什麼事了，凌銘也被吊臂砸傷了？」他皺眉問。要真是那樣，他就直接去求那根吊臂，也把他直接砸傷算了。
「沒、沒出事，胡導演。」程瞳邊喘邊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珠，「是我突然間產生了個想法。想同你商量一下。」
第22章
公關組成員現場發布了公告，同時也上傳到官微。公告中，節目組坦誠告知競演嘉賓暨小天賽前突發意外，不得已退賽的消息。為了安撫觀眾躁動的情緒，電視台允許觀眾全額退票。與此同時，公告中也聲稱，雖然少了一輪競演環節，但冠軍夜的精彩看點卻是絕對值得期待的。今晚程瞳與凌銘，會給觀眾獻上不同尋常的雙強爭冠大餐。頒獎儀式開始之前，觀眾還會欣賞到「彩蛋」。
公告裡的噱頭做得足，大家的好奇心也都跟著吊了起來。
晚上八點，演播廳的舞台中央驟然亮起追光燈，耀眼如同白晝。台下座無虛席，人山人海。
當大屏幕播放出程瞳和凌銘對戰的影片片段，台底下瞬間沸騰起來。
絲絲縷縷的燈光打下，程瞳和凌銘，緩緩從舞台兩側的升降台升上來，他們背對觀眾，在剛露出背影的那一刻，尖叫與歡呼聲便如洶湧的浪潮，席捲而來，觀眾們的眼睛都亮了，爍光閃閃。
當二人轉身，現場的聲浪衝到巔峰。只見凌銘頭束髮冠，身披鎧甲，儼然是氣勢剛健的大國之將，旁邊的程瞳，則青絲墨染，粉妝桃花，輕衫拂地，裙帶飛舞，以如此女裝形象示人，美得不可方物，在舞台上，如同熠熠奪目的星辰。
今晚，他要古裝反串。
僅僅幾分鐘時間，現場大屏上的彈幕刷得快要溢出彈幕。
【啊啊啊，眼睛已懷孕，瞳瞳怎麼辣麼好看！】
【天啦，膜拜女裝大佬！我已卑微，不配做女人。】
【跪了，這是什麼神仙扮相，誰也別攔我，我要撲！倒！他！】
【樓上醒醒吧，求你了。】
……
此次競演的片段，選的是《天地舞血》中那段生死離殤。
燈光調暗，渲染出夜色的朦朧，身後LED大屏，赫然映現出一片荒郊。程瞳移步，在荒郊站定，纖纖身段和輕盈步履，無一不帶出美人該有的姿態。
此時的配樂換成了淒切的輓歌，他仰頭，凝天上明月，又垂首，眼波流轉著愁思與哀傷，如水，如沙，如前塵，罩定人心口的柔軟。
此時，凌銘從另一側走來，雙眸含滿深情，悄然站在他身後。
「音兒。」他低低地喚，指尖穿過他的頭髮，「音兒，你不必煩惱，什麼家國天下，不及你一笑，天地山海，沒什麼能將我們分開。」
程瞳側過臉，大屏幕上切出他的面部特寫，他眼眶微紅，眼睫輕|顫。轉身，抬手撫上男人的臉，眸光深深。
原片中，他的角色是啞女，說不了話，只能用眼神傳遞喜樂傷悲。
他手指輕點凌銘腰間配著的劍，面上莞爾，掩蓋了深藏眸中的情緒。
凌銘笑著點點頭，取了劍給她，而後敲案緩歌。
原片之中，將軍最愛看音兒舞劍，美人與劍，合二為一，便能化作心尖最溫柔的天地。
程瞳左右揮劍，緩緩舞動起來。
觀眾們都興奮地拿起手機，拍照拍視頻。誰也沒料想，程瞳居然還會跳古典舞，舞姿剛柔並濟，看得人心潮翻湧。
他愈舞愈快，愈舞愈急，伴著起伏的歌，在混沌的劍光中旋轉，將自己裹進一團銀輝里。
一舞終止，鏡頭定格在他唯美的臉上。嘴角帶笑，溫婉如玉，然而此時，他的眼底卻多了一抹決絕與不舍。
他欠身向對面的男人行禮。
「音兒……」凌銘與他四目相對，胸膛劇烈地起伏，「此生，我只要你常伴身側，其他皆虛無縹緲，我全都可不要。」
程瞳依舊笑著，收起劍，抬頭拂袖，做了一個飲酒的動作。
「音兒，今夜想陪我飲酒？」
他點頭，神色皎潔，不帶一絲波動。若非看過原片，誰也猜不到，這正是離別的前奏，他淡然如同月色，絲毫看不出，他要以血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