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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湛神情漸變:「那你現在在幹什麼?」

  一條花路,有人往南,有人往北,前後左右都是人,人擠人。

  快到盡頭的時候,人群中,柏天衡捏著江湛腕子的手緩緩下挪,掌心相貼,牽住。

  幹什麼?

  柏天衡牽著江湛走出花路,沒入夜色中:「不幹什麼,都說了,約會。」

  江湛的心跳傳到耳膜,所有的感官都在相牽的兩隻手上,他的掌心有點涼,柏天衡掌心的溫度穿過層薄汗帶著濕潤向他蔓延。

  夜色是個好東西,擋去了光,遮去了視線,還掩蓋有些人的心慌意亂。

  江湛出神地想:不是柏天衡膽子大,是他們兩個人一起膽大。

  走了一段路,柏天衡回過頭,問:「你手心怎麼那麼燙。」

  江湛在昏暗的路上瞪他:「別沒話找話。」

  柏天衡哼笑。

  又走了一段,柏天衡問他:「現在覺得甜嗎?」

  江湛嘴硬:「不甜。走累了,要喝水。」

  景區裡有流動攤位,兩人過去買水。

  攤位就在路燈旁,小店裡的燈光又亮又白。

  柏天衡刷二維碼付錢,攤主阿姨往他帽檐下瞄了好幾眼,沒好意思直接問,就悄悄問江湛:「你朋友好眼熟啊,是不是演電視的?叫那個什麼什麼什麼,唉,我一時想不起來了。」

  江湛憋著笑:「沒有的,阿姨,你認錯了。」

  阿姨:「不是嗎,我覺得好像啊。」

  江湛皮了一下:「對對對,以前也有人說他像明星。」

  買了水,離開攤位。

  江湛走在前面,仰頭喝水,拉長的脖頸弧線在燈下渡著層柔光。

  柏天衡走在旁邊,視線在那層柔光上臨摹,他擰緊瓶蓋,反身回攤位,問阿姨:「有糖賣嗎?」

  阿姨:「我這裡只有口香糖,還有這種水果硬糖。你要哪種。」

  江湛喝完水,轉頭,柏天衡買完糖走了回來。

  江湛把空瓶扔進垃圾桶:「買什麼了?」

  柏天衡:「張嘴。」

  一粒糖放進嘴裡。

  濃郁的酸甜味化開。

  柏天衡又問了一遍:「甜嗎。」

  江湛心道你哄小孩呢:「甜。」

  柏天衡也剝了一顆,放進嘴裡,扔掉水瓶和糖紙,剩下的糖塞進口袋裡,抬手牽江湛。

  花燈沿著景區一路往內,到裡面,人多、花燈多、光線更暗。

  柏天衡牽手牽得肆無忌憚,單手剝糖,餵給江湛。

  江湛的膽子隨時能跟上節奏,有人這麼肆意妄為,他也不能露怯。

  柏天衡再餵糖,他便用唇捲住糖,溫潤的舌尖輕輕一掃。

  柏天衡指尖被掃過,牽著江湛的手驟然一緊。

  江湛「嘶」了聲,不怕他,還手去捏,兩人在夜色里互掐著玩兒。

  又捏了幾下,江湛把嘴裡的水果糖嚼完,喉嚨黏膩的咳了聲,說:「太甜了。」

  柏天衡看看附近,都是燈盞,沒有攤位賣水。

  江湛:「走嗎?」

  景區不大,已經逛到盡頭了。

  柏天衡:「走吧。」

  兩人牽手一起往回走。

  再經過那條花藤小路的時候,柏天衡改牽為握,掌心圈著腕。

  他回頭看江湛,有幾分不滿,捏了捏腕骨:「瓦罐湯都餵不胖?」

  江湛誠懇道:「大哥,不能胖,好嗎。」聲音黏膩,清了清嗓子:「你買的糖太甜了。」

  柏天衡的胳膊輕輕一帶,兩人並肩挨著,他湊過去,隔著帽檐的距離,低聲道:「現在甜了?」

  江湛從帽檐下抬眼:「甜的是糖,又不是我。」

  走出花路,再沒入夜色里,柏天衡鬆開腕子,抬臂在他肩後一摟,靠到江湛耳邊,確定的語氣:「人是甜的。」

  江湛轉頭,肩膀頂開他:「我怎麼沒覺得甜。」

  柏天衡笑了一聲,沒反駁,沒說話。

  出了景區,江湛要去門口的小攤位買水,被柏天衡一把拉走。

  江湛:「我買水,太甜了。」

  柏天衡把人塞上車:「我知道你甜。」

  車門合上,江湛回過神,發現兩人都在後排。

  他愣了下,沒做反應,柏天衡欺身過來,反手托著他的下巴,吻了上來。

  唇齒相觸,呼吸交匯,被吻上的一瞬,江湛只覺得整個人都在靜謐中被包裹住了,柏天衡的舌尖帶著果糖的酸甜,一路撬開阻礙,與他舌尖的甜膩匯合。

  兩股完全不同的甜,伴著氣息混在一起。

  江湛起初是懵的,他後背抵著座位,下巴被掐著,脖頸被按著,唇齒間全是不屬於自己的氣息和甜味。

  那些氣息衝散了果糖的甜膩,帶著酸麻強勢地從舌尖掃過,緊緻的親密令江湛本能地微顫。

  他一顫,頸後的強勢變鬆了,輕輕撫著他。

  沒有什麼能桎梏他,只要他不願意,輕輕一推,一定能將人推開。

  但江湛沒動,那些甜那些酸麻,令他微顫,也令他沉迷,好像又卷進了那片曾經讓他舒服過的雲里,意識內外,皆是綿軟。

  他還有些顫,但自己完全感覺不到,用微甜的舌尖輕輕地回應,得來更多酸甜。

  柏天衡起先將人半按半摟,察覺到江湛有些輕顫後,卸掉了力氣。

  他讓江湛躺靠在車裡,傾身過去,更溫柔地親吻,與唇間的甜一起,將人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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