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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護士:「哦,是啊,說是1701病房的家屬。」

  1701,柏天衡的單人間。

  居家謝站在原地,默默驚嘆,了不得,真是了不得。

  原來不止是單箭頭。

  他總算知道他老闆張口閉口的騷話勁兒是哪兒來的,敢情都是江湛給的顏色、開的染坊。

  居家謝笑了笑,心道有人也算熬出頭了,九年,整整九年,如今能有這麼一個發展,還真是鐵樹開花。

  居家謝沒多留,轉身走了。

  醫生辦公室,江湛和孫醫生高效地聊完柏天衡的情況,道了謝,從辦公室出來。

  出來的時候,年近中旬的孫醫生笑笑:「有照顧過病人的經驗吧,看你問問題,都很會抓重點。」

  江湛點點頭,關門離開。

  從辦公室出來,他不怎麼舒服地皺了皺眉,走廊上消毒水的味道,令他的意識不自覺地回到某個緊繃的狀態。

  他太不喜歡醫院了。

  好的是,柏天衡情況不錯,送來醫院的時候只是有點脫水、電解質失衡,沒有大礙。

  沒有大礙,還躺得那麼平,做出一副看著沒什麼又好像有什麼的樣子?

  江湛好笑,心說這怕不是做給他看的?

  來點苦肉計,博點同情分?

  回了病房,見柏天衡還那麼躺著,江湛直接道:「脖子以下癱瘓了?孫醫生沒查出來?」

  柏天衡繼續躺著,神情輕鬆愉悅:「嗯,癱了。」

  江湛走近,床邊的椅子上坐下,鼻尖還有一股令他難受的消毒水的味道,他沒管,看著柏天衡:「掉下去的時候什麼感覺?」

  柏天衡:「實話?」

  江湛:「實話。」

  柏天衡:「沒感覺,沒念頭。」

  因為就是那麼一瞬間的事,根本什麼都來不及想。

  等人在石頭上落穩了,才回過點意識,第一反應,不能死,絕對不能死。

  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但他是不會和江湛說這些的,演員工作的危險性,不做這行的人,理解不了多少,他希望江湛把這次當做是意外,而不是概率。

  江湛聽他說「沒感覺」,哼了聲:「我還以為你又要騷話連篇。」

  柏天衡從善如流:「想你嗎?當然也想了。有些事還沒做過,現在死了,風流鬼都做不成。」

  江湛抬手拿起床頭柜上一包紙巾扔了過去。

  柏天衡伸手接過,笑:「所以被救上來之後,我就想,人生意外太多,一定要抓緊時間,把沒做過的事趕緊做了。」

  江湛:「比如。」

  柏天衡:「比如,你現在親我一下。」

  病房裡靜了。

  柏天衡看著江湛,江湛看著窗外。

  柏天衡開了個玩笑,江湛卻在想,全世界所有的醫院,都大同小異。

  走廊里永遠有消毒水的味道,牆壁永遠是白色,病床制式規格都差不多,連窗戶都長得一樣。

  在他眼裡,唯一不同,只有病床上躺著的人。

  從前是母親,現在是柏天衡。

  母親終究沒有獲得生的機會,徹底離開了,柏天衡命懸一線,化險為夷。

  母親說:你離我遠點。

  柏天衡說:你親我一下。

  江湛站了起來。

  他躬身彎腰,胳膊繃直,撐在床沿,湊近看著病床上躺著的男人。

  臉色很淡,把情緒全斂在心底,眼神很深,把過往皆留在記憶里。

  他用很輕的聲音問柏天衡:「我親你一下,你下次拍戲,會更小心嗎?」

  柏天衡意外江湛的反應,他看進那雙沉得見不到底的眼睛裡,困惑面前的男生怎麼突然變得這麼的……乖。

  乖?

  不應該。

  可柏天衡來不及細想,江湛撐著床沿站在面前,靠近的姿態和有商有量的語氣,正大跨步推進某個「重要環節」。

  柏天衡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江湛身上,在那句疑問句上,在那離自己不過寸把遠的嘴唇上。

  「會。」

  柏天衡抬手,強勢地將人按向自己,他甚至做好了江湛戲弄他一撩就跑的準備。

  敢跑,他綁都要把人綁回來按著親,可出乎預料的,並沒有。

  瞬息間,鼻尖相抵,嘴唇相觸。

  因為被按著後頸,這個吻並不是一觸即分,又因為躺著的那位嚴重估錯情勢,被強勢按下的這一吻格外重。

  柏天衡嘴唇上的傷口重新裂開,血腥味在唇齒間彌散。

  這味道同時喚醒兩人。

  江湛起身,柏天衡鬆開了手。

  裝病一直躺著的人,終於坐了起來,一坐起來,便伸手朝向江湛。

  江湛本就躬身彎腰,沒站起來又被拉過去,人栽下,剛好半個人躺在柏天衡懷裡。

  柏天衡嘴唇溢著血,低頭看懷裡,勾唇壞笑:「你每次主動,都讓人猝不及防。」

  江湛抓住了重點,每次?

  柏天衡用舌尖舔了舔唇角的傷,低頭靠近,看著江湛的眼睛:「忘了嗎,高中的時候,有一次你喝斷片了,沒回家,住的酒店。」

  那個晚上,柏天衡陪了江湛一夜。

  那一夜,江湛以他年輕的身體、本能的欲望,糾纏了柏天衡整整一晚。

  第67章

  多年前, 江湛斷片的那個晚上。

  「柏天衡,你帶江湛這間, 我帶胖子去前面。臥槽,壓死我了,肥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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