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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曾想,那文壓根出自另一個不知好歹的傻子之手。

  邵雲舟陷入沉思時,楚安南也在打量他,忽然道:「舟哥,我有幾句話想和你說。」

  江易揚忍不住,已經跟著詹毅去探望林原了。

  偏偏邵雲舟好似不認識那姓林的,不動如山,兀自品茶。讓楚安南心中也有幾分捉摸不透。

  邵雲舟抬頭望向他,楚安南斟酌再三,開了口:「舟哥,你和原原,交情好像不錯。」

  邵雲舟沒開口,掀了眼皮看他一眼,俯身倒茶。

  「我和芊芊,定了年底的婚期,可是伯母,似乎不同意。」楚安南舔了舔下唇。

  豈止不同意,邵雲舟輕挑眉梢,是完全不同意。

  邵母身經百戰,比女兒見得多,言辭強硬,讓邵芊再等等,至少把婚期延至後年。

  楚安南哪兒等得了那麼久,他做夢都想攀上邵家,多拖一天,多出意外的概率蹭蹭往上漲。

  邵家的掌上明珠就是個香餑餑,比楚安南條件好的追求者多得是,排隊得繞地球一圈。不把婚事定下來,楚安南和他爸憂慮得覺都不想睡了。

  邵雲舟不咸不淡嗯了一聲。

  楚安南試探道:「舟哥,要不請您幫我向伯母說說情,我和芊芊都感激您。」

  邵母寵兒女,對邵芊是嚴管,對邵雲舟,則是言聽計從。邵雲舟打小就沉穩可靠,老邵退休後每天沉迷象棋,家裡大事小事雜事便都推到了邵雲舟身上。

  如果邵雲舟向邵母說情,邵母肯定鬆口。

  楚安南如意算盤打得叮咚響,響得邵雲舟都聽到清脆聲兒了,於是愈加想不通這麼些年怎麼就對楚安南多加青眼和照料。

  假若沒有林原給楚安南寫的那些文,邵雲舟或許都不會多搭理楚安南。

  說到底,是因為林原。

  邵雲舟低頭呷茶,楚安南誰都不怕,面對邵雲舟這老僧坐定的樣子,反而心裡發怵得不行。

  試問,在這圈子裡混,誰不怕邵雲舟呢?

  他就好比數學中的公理,是唯一的正確度量標準,渡舟隨意開個玩笑「1+1=3」,圈子裡都會立刻夸舟神有創意,旋即掀起一陣跟風。

  「舟哥,您看,您要是屬意原原,他便跟在您身邊成嗎?跟著您多學點東西,也省得成天無所事事。」

  用林原交換和邵芊的婚期,楚安南是個聰明人。

  邵雲舟笑了,放下端詳把玩的冰裂紋宋瓷盞,輕輕一聲,擲地如響雷。

  「行。」邵雲舟說:「晚上一塊兒吃頓飯,過兩天我回一趟邵家公館。」

  楚安南開懷大笑:「舟哥爽快人,好,我這就定酒店,你,我,揚哥,原原,咱們聚聚!」

  江易揚推開林原臥室門,林原蜷在被窩裡,沒有探頭,聲音朦朦朧朧從被窩傳出來:「詹叔?他們走了嗎?」

  「原原,」江易揚輕聲喊他,「是我。」

  林原渾身一震,躲著不說話了。

  江易揚到他身邊坐下,拍了拍林原的肩膀,輕聲安撫:「詹叔說你又感冒了,你這身體,經不得折騰。原原,那天晚上我不該帶你去KTV,對不起,你原諒我行嗎?」

  躲在被窩裡的林原哭成了傻逼,不敢讓任何人看見,他頭昏腦脹,聽江易揚說話都快聽不清楚。

  他就是委屈,但從沒在別人面前流過半滴眼淚。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林延東告訴他,男子漢大丈夫,不准哭。

  於是從林延東下葬到現在,整整五年過去,被鞭子抽打的時候沒哭,跪鐵板的時候沒哭,稿子全成了別人成果也沒哭,眼下,聽不清江易揚說話的時候,反而哭了。

  連林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掉了眼淚,他蒙在被窩裡,蹭到濕漉漉的床單,才驚覺自己在哭。

  「原原,說句話唄。」江易揚摸了摸他無意露在外的頂毛:「讓哥摸摸,你還發燒沒。」

  「沒、沒有。」林原抽著鼻子。

  江易揚沉默:「你在哭?」

  「沒有。」

  「那你出來。」

  「不。」

  「你感冒,發燒的話就去醫院。」

  「不去。」

  江易揚莫可奈何,輕笑:「你這是跟我撒嬌?病了就看醫生,萬一燒壞腦子怎麼辦?」

  江易揚不知道有多久沒這麼柔聲細語的和人說話了,林原就像一件名貴易碎的瓷器,唯恐嗓門太大,便將他震碎。

  「安南來了。」江易揚低聲說。

  林原沒探頭,沒吱聲。

  楚安南帶著邵雲舟過來,藉口和林原私聊,讓江邵二人在門外稍等。

  林原背對楚安南,楚安南掀開被子,一瞅他的紅眼睛,樂了,譏笑:「哭啥呢,養你五年,越養越像娘娘腔。成啦,別哭了,趕緊爬起來收拾收拾,今晚你就搬舟哥他家去。」

  林原轉身望向他,警惕地問:「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楚安南取出床頭紙巾,擦拭林原臉上淚漬:「把自己弄漂亮點啊,舟哥看上你呢,是你的福氣。」

  「你把他伺候好了,我和芊芊也好早點結婚。」楚安南肆無忌憚道:「林原,你就是個有價值的工具。」

  「你把我賣給邵雲舟。」林原滿心恥辱:「楚安南,你當真不是個東西。」

  「我是人,怎麼是東西呢?」楚安南笑了:「趕緊起來,別磨蹭。再磨蹭,詹叔手下好幾個保鏢,憋久了,就等你給他們瀉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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