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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慘白的月光落在了床上,沈行伸手,定在清暉里。

  「哥……」

  「再拉我一次好不好,就一次。」

  _

  孟閒接到電話的時候是凌晨一點半。

  那頭洛復激動萬分地說:「我告訴你!我告訴你!」

  「嗯,你說。」孟閒起身倒了杯水,準備慢慢聽。

  「你說的繪畫,沈行不會畫畫,但是他的出租屋裡有一副畫,看他憐惜的樣子大概是珍藏的,還有就是,他哥是學繪畫的,還拿過前幾屆少年繪畫杯第一……」

  「哪個哥哥?」

  「宋遠,宋家二公子。」

  孟閒喝了口水,只覺難以下咽。

  「不是說他們關係不睦嗎?」孟閒沉聲道。

  洛復察覺出孟閒地不悅,道:

  「那只是猜測,就像現在,也是猜測,並沒有說那畫就一定是宋遠給的。」

  孟閒「嗯。」了一聲。

  電話掛了之後,孟閒看著面前的半成品水彩畫,無奈地笑了笑。

  我還有機會趁虛而入嗎?

  ☆、第 13 章

  【有一個花店】的二樓,有一個茶室,布局簡單卻合理,頗為閒情雅致,與花店基本風格一致,相得益彰。

  裡面傳出清脆悅耳的小調,像是南方水鄉的吳儂軟語,孟縈端起面前的茶杯矜持的抿了一口,開口問道:「小復啊,我弟弟他最近……」

  洛復正坐在孟縈對面,聽見孟縈開口道:「他沒什麼事,吃好喝好睡好玩好。」

  「那為什麼我最近都沒怎麼在花店看到他?」孟縈問。

  孟閒開了家花店,起初孟縈他純粹就是開著玩,沒一會兒就厭倦了,結果孟閒一開就是四年,哪怕中途做了手術失憶了,也總記這事,每天都過去打點打點。

  花店裡就只招了個清純女大學生站台,其餘一概沒有。

  起初裡面空蕩得很,後來孟閒男扮女裝露了幾次面,就漸漸的有人了。

  只是孟閒每日過去,還帶束玫瑰花,要不是因為孟縈知道自己弟弟喜歡男人,還以為他想追那女大學生……

  「縈縈姐?」洛復問:「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嗯,你說。」孟縈迴神道。

  「你也知道他找到了沈行,那你們是怎麼打算的呢?伯父伯母是怎麼想的?」洛復說。

  「我之前在他生日會的賓客名單上面看見了沈行的名字,我還以為搞錯了……」孟縈道。

  「不會,十有八九就是伯父伯母授意的。」洛復說。

  「是的,我父母是打算放手讓他們倆隨便談了,生日會時來個重逢的。」孟縈又道:「結果你之前又說沈行也把我弟給忘了,我真是見了鬼了。」

  「其實這樣也好,「重逢」不見得就是好事,孟閒他四年前不告而別,我要是沈行,一輩子也不會原諒。」洛復說。

  孟縈嘆了口氣:「你就看著他們一些吧,讓他們隨便玩,能成就成,不成就算了。」

  洛復疑惑道:「這不像你平時的性格啊,受了什麼刺激嗎?」

  「……」孟縈道:「你別貧嘴。」

  洛復突然說:「孟閒他以前學過畫畫?」

  「學過……不過後來因為一些原因沒畫了,你怎麼知道?」孟縈說。

  「他最近好像突然開竅了開始搗鼓這些我就來問問,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洛復說完出了門,孟縈盯著洛復的背影,過了一會兒想起什麼忽然皺了皺眉。

  「沈行為什麼也會忘了我弟弟?」孟縈小聲喃喃。

  _

  窗外是陰沉沉的天,片片黑雲壓著沈行目光所及的每一寸地方,不留一絲一毫的縫隙。

  哪怕窗戶關得死死的,他也能感受到無處不在的潮濕味。

  濕乎乎的空氣讓沈行的心裡更為陰冷,他感到不舒服,於是下意識咽了咽口水,本能的瑟縮起身子。

  他死死地看著面前的習題本,眼神好似要將厚厚的一本挖出洞來,過了一會兒他的眼睛瞪累了,酸脹感如潮水般襲來,他極其自然地一手支著下巴沉沉入睡。

  沒有人發現,所有人都在埋頭完成繁忙的功課,講台上也並沒有老師守著。

  大概是因為白日裡那場驚天動地的暴雨,或者是別的什麼,沈行做了個水汽滿滿的夢。

  炎熱的仲夏,熟氣幾乎結成實體,在地面打著轉而後快速升騰,陽光穿過堆得密密實實的桑樹葉,存在感極強的映到波光粼粼的水面上。

  河水很清澈明朗,不時冒出幾個泡泡,「咕嘰咕嘰」的翻湧上來。

  他哥在河邊坐著,仔細看去並不是坐在地上,與地面接觸的地方墊著片綠油油的芭蕉葉,他哥坐在上面,兩條長腿彎著,裸露的肌膚上有著瑩瑩水珠,再陽光下隱隱約約的發光。

  河面上又是「咕嘰咕嘰」幾聲,他哥憋著笑,唇角按耐不住的上翹。

  沈行在夢裡時,把他們一起相處的那些零碎片段記得分外仔細。

  半晌,平滑如鏡子般的河面忽地被打破,沈行從清涼河水裡冒出頭來,短髮濕答答地滴著水,水滴又落到及他腰深的河面上,「啪嗒啪嗒」地水聲在盛夏里竟奇怪的悅耳。

  閉氣失敗的沈行頹然地一屁股坐在水底,然而他坐下時水又剛好漫過了他的頭。

  沈行微微抬起頭向上望。

  此時他哥正看著他頭頂的發旋,隔著水看他圓溜溜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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